嵐渢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發現並無大礙後向老者鞠了一躬道:“前輩,我有一事不明,說起來,您說的試煉到底是什麼意思,族長大人之前根本沒有跟我提起過什麼試煉……”
老者好似沒有聽見嵐渢的提問一般喃喃自語道:“老祖帶着嵐滄進了聖地,嵐古又推薦你來參加族長備選者的試煉,這些傢伙都搞的什麼名堂,我真是搞不明白……”
嵐渢聽見老者的話後喃喃自語道,“什麼?這試煉是什麼族長備選者的試煉?該不會是說……”
老者見到嵐渢仍舊擺着鞠躬的姿勢道:“傻小子,你大概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能夠來到這裡的人可是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將成爲下一任族長!……確實,這裡對於一般的水族子民來說都是絕無可能知道的……”
嵐渢心下暗道,不會吧,族長大人居然不推薦自己的兒子來進行試煉,平常還真沒看出來,這個老頭居然這麼拿的起放的下。轉而又想到,嵐滄這個傢伙實在是太不聽嵐古的話,四處惹是生非,實在是不得民心。不過他始終還是想不通爲什麼會選自己,論資排輩,自己的資質絕對排不上號。
嵐渢接着問道:“前輩!您說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有可能成爲下一任族長,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
老者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是不是想問,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的人是不是死了,對不對?”
嵐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裝作沒有聽見老者的話。
老者接着又道:“其實呢,沒你想的那麼可怕,這試煉一路上都有人暗中盯着,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死人的啦……”
嵐渢小聲嘀咕道:“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死人?那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會死嘍,真不知道這百分之三十的人裡又有百分之多少的人活着……”
老者嗔怒道:“小子!怕死就別出生啊!人要是倒黴啊,喝口水都會噎死,你要是怕死呢,就趁早滾回去!老話說的好,人要臉樹要皮……”
嵐渢挺了挺胸脯,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神色道,“自古英雄誰無死!晚輩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辜負族長的信任!”
老者擺了擺手道:“其實,你剛剛通過的這條甬道,也算的上是試煉的一部分,想必嵐古一定囑咐過你在這條甬道里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對吧?”
嵐渢點頭稱是道:“對對對,族長他的確是有這麼說過……您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當年我也曾經對我的愛徒這麼說過,可惜呢,他還是沒有聽我的話,折在了這條甬道上……”老者嘆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就在你剛剛經過的這條甬道,到處是水族歷代先祖已故的英靈……”
嵐渢驚詫道:“不會吧?前輩,你的意思是說,我剛剛從一條鬼路上經過啊?怪不得族長叫我閉上眼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幸虧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各位列祖列宗,剛剛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老者沒有理會嵐渢的竊竊私語,繼續說道:“凡是意志力不鑑定的人踏入此處,必定會陷入英靈的過往回憶之中無法自拔,甚至有可能會永遠的留在這裡,成爲這條甬道的一部分……”說到這裡,老者的目光掃向甬道,臉色顯得有些黯淡。
嵐渢沒有注意到老者的神色有異,道:“這麼誇張!還好我比較聽話,如果是嵐滄那小子,肯定不會聽族長大人的話,肯定會睜開眼睛的!嘿嘿,如果是這樣那小子就慘咯!”
老者繼續說道:“不過呢,對於意志力堅定的人來說,這裡反而處處都是寶藏!”
嵐渢好奇道:“處處是寶藏?前輩你沒有搞錯吧!這裡黑不隆冬的!明明什麼都沒有!哪裡來的寶藏!”
老者又道:“傻小子!歷代先祖的英靈,相當於半個活着的先祖們在世,你想想,這歷代先祖莫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這難道不是活着的藏寶庫?”
嵐渢恍然大悟道:“您這麼一說,我便有些明白了,前輩您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從先祖英靈的身上吸取練功的經驗?”
“醍醐灌頂知不知道?”老頭故作神秘的輕聲問道。
嵐渢好似被點醒般道:“醍醐灌頂?我聽人家說,嵐滄那小子梟時候老祖就幫他醍醐灌頂過,所以從那以後他的功法長進的速度便一發不可收拾!”
老頭繼續說道:“知道爲什麼醍醐灌頂可以使人功法修行的速度大增嗎?準確的說,醍醐灌頂並不是簡單的傳授功力,更重要的是,醍醐灌頂可以強行打破人體腦域結構中被堵塞的神經元網絡,從而使得受術者的思維能力獲得解放!”
嵐渢驚呼道:“這麼牛逼!那這麼做豈不是可以讓傻子開竅!前輩,小的我自認智商一般,只能靠勤奮來彌補這方面的不足了,您看我有沒有被英靈醍醐灌頂的可能呢!”
老者搖了搖頭道:“這個呢就是你的運道了,我也不知道!不過呢,施爲醍醐灌頂對施術者要求極高,對施術者的損耗也相當巨大,所以,這項術法通常在施術者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纔會選擇受術者,也通常是施術者生前的最後一道術法!”
嵐渢想了想道:“那醍醐灌頂的機會豈不是每個人一輩子只會有一次!唉,我們家歷代都沒出過什麼修道天才,看來是沒有鹹魚翻身的機會了!”
太上捋了捋鬍鬚,道:“的確對於每個生人來說,一輩子只有一次機會對別人施放醍醐灌頂,不過呢,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準確的說,這個醍醐灌頂呢,不只是肉體接觸纔可以施爲,老朽曾經在一本古書上曾經看過,曾經便有一位心志鑑定的族長便在這條甬道里獲得了英靈的認可,也就是醍醐灌頂,不過呢,……”
“不過什麼?前輩!”
太上接着說道:“這個對你來說可能會比較難!因爲現在就以你的資質來說,是完全沒可能得到英靈的垂青!畢竟這些英靈雖然是已經過世,但是他們的靈覺的靈敏度並未消失……而且,就算有英靈想要對你施術,你現在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一次完整的醍醐灌頂……因爲醍醐灌頂之術還有一項副作用,一旦受術者承受不住醍醐灌頂所帶來的巨大信息量,輕則精神崩潰,重則走火入魔爆體而亡……”
“副作用這麼恐怖,我看我還是不要什麼醍醐灌頂了吧!肯定沒有英靈會看重我的……”某人聽太上一說到醍醐灌頂的副作用,心裡便打起了退堂鼓。
“資質並不算多出衆,嵐古怎麼會選這樣的人來參加聖地試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族長的人選怎麼可以如此草率,罷了罷了,我還是找我的小櫻珞去咯!”老者自言自語道。
“前輩!”
“小子,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作甚?不知道老朽時間寶貴嘛?耽誤我的正事你可沒本事承擔後果啊!”
“不是!前輩我……”
“路呢,就在你前面,怎麼走呢,就看你自己了!還有,以後見到我,叫我太上!不要叫前輩了嘛,太老套啦!閃!”老頭擺了個自認爲很酷的姿勢,一溜煙閃了個沒影。
嵐渢目送着老頭的背影喊道:“知道了前輩,噢不,太上!”
與老者的一番交流,他明白了這前途的兇險,也明白了嵐古和老者的一番苦心。既然命運已經選擇了自己,那就勇敢的去接受吧!
想到這裡,嵐渢擡步走向通往聖地的道路,他的腳步不再遲疑,而是無比的堅定。
太海閣。一名老者尋遍了住所裡裡外外十幾個居室,卻始終沒有發現嵐櫻珞的蹤影。
“這小丫頭又跑到哪裡去瘋去了,來人!來人!”老者急聲呼道。
兩名水族侍衛急匆匆的趕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太上!太上!您有何吩咐!”
老者厲聲問道:“我問你們,小姐到底去哪裡了?”
兩名侍衛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吞吞吐吐地說道:“小…小的姐她明明在房中……”
“放屁,難道我眼瞎不成,撒謊都不會撒,結結巴巴,真是不知道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連個人也看不牢,”老者接着罵道,“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活了!”
兩名水族戰士聽罷老者的話嚇的戰戰兢兢,渾身發抖,再也不敢說半句話。
“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找,等着砍頭嗎?”老者咆哮着道:“哪怕是到天涯海角,翻遍整片海域,也要把小姐找到,聽見沒有?”
“屬下遵命!”兩名侍衛如得了大赦一般飛也似得飛奔出去。
片刻之後,一名貴婦模樣的中年水族女子走了進來,對悶悶不樂的老者說道:“太上!您就別擔心了!櫻珞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個侍衛哪裡是她的對手,整片海域的生靈,莫不是櫻珞的幫手,她要想去哪裡,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