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一愣,然後就看到那個人指的居然是自己拎的活羊,頓時怒了。
最新章節全文閱讀說實在的,特木的脾氣其實從來就沒好過,只不過他平時裡比較沉默,不願意出頭,所以大家很少看到他發脾氣,其實只從剛纔他和程斌因爲打獵置氣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他其實不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現在對着兩個人一再忍讓,自己都已經覺得很對不起讀者了,現在這傢伙居然欺負到頭上,那真是叔叔能忍嬸也不能忍,所以把手裡的羊往地上一扔,就去摸背後的槍。
看到他的動作,大鬍子大叫了一聲,和他的同伴一起舉槍對準特木,大鬍子叫道:“再動我就開槍了。”
特木雖然生氣,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冒險,就算這倆傢伙真把自己打死,那也沒地方說理去,所以摸槍的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
。聽到大鬍子獰笑道:“見者有份,讓你留下一半已經很不錯了,既然你不想給,那就都留下吧。”
特木一驚,正想說話,就聽到程斌突然開口說道:“留下一個行不行?”
大鬍子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的同伴笑道:“要留就都留下。”
程斌點了點頭,用力把手裡的死羊向前扔了出去,說道:“好吧,如你所願……”
就算程斌的臂力足夠強,也沒辦法把三四十公斤的死羊扔出多遠去,所以他這一鬆手,死羊也就飛出一兩米遠,然後開始下墜,但是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突然響起了兩下槍聲,在槍聲中,那隻死羊才砰的一聲落到地上。
特木被槍聲嚇了一跳,飛快的把背後的步槍拉到胸前,卻發現面前的兩個人都已經倒了下去,程斌雙手舉着九二式手槍,正飛快的從死羊身上跳過去,向倒在地上的兩個人跑去,在他剛纔站立的地方,一股發火藥的輕煙正在隨風消散逐漸無蹤。
程斌雙手執槍,幾秒鐘後就跑到了大鬍子的身邊,他低頭看了一下,發現大鬍子滿是鮮血的身子還在微微抽動,兩隻眼睛大瞪着望着天,卻已經了無生機,於是立刻向另一個人跑去。
程斌自問沒有老高那種指哪打哪,說打蒼蠅左腿不打右腿的本事,所以剛纔瞄準的都是兩個人的胸部,現在的距離正是手槍發揮威力的最佳數值,所以兩槍全部命中,大鬍子心室中彈當場死亡,另一個人被子彈擊中胸骨後,碎裂的彈頭拐了個彎,在他的左肺葉上打出了幾個洞後從背後穿了出去,所以程斌跑到他身邊的時候,這個人正滿嘴血沫,痛苦的在地上蠕動着,卻一時不得就死。[起舞電子書]
程斌看了一眼他正努力去夠槍的手,毫不猶豫的抽出軍刀刺進了他的心臟,那個人掙扎了一下,就再不動了。
程斌慢慢抽出軍刀,讓血順着那人的衣服流下去而不是噴出來,然後才把刀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擦乾淨刀上的血,慢慢的插回到腿上的刀袋裡
。
特木端着步槍站在他的身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看着正蹲在屍體旁邊搜索兩個死人隨身物品的程斌叫道:“你居然殺了他們?”
“不行嗎?”程斌沒好氣的說道:“我是神的使者,可不是和平使者,你以爲我會用偉大的胸衣感化他們嗎?”
特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躊躇了半天,才說道:“他們是老蔣的人。”
“據我所知。”程斌說道:“連呆灣都不姓蔣了。”說着他的手上一頓,從屍體的外衣口袋裡摸出一把子彈。他拿在手裡看了看,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顧上面已經沾滿了血,直接塞進自己軍裝的口袋裡,然後才撿起地上的槍,拿在手裡看了看,熟練的退出子彈後扔給特木說道:“拿着,七九微衝,這可是好東西。”他轉身走向大鬍子的屍體,嘴裡說道:“最貼心的是還送子彈,可惜少了一點。”
看起來大鬍子的裝備要比他的同伴差得太多,所以程斌在他的身上摸了半天,居然只摸出半個咬了一口的饅頭。程斌厭惡的把饅頭扔到一邊,伸腳踢了一下大鬍子的雙筒獵槍,罵道:“連子彈都不多帶幾顆,就這樣也學人打劫?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說完這句,他轉頭看到特木居然還在發呆,不禁有些奇怪,他看着特木說道:“你總不會第一次見到死人吧?”
“不是。”特木倒不是真的發呆,他只是不知道幹什麼好,所以立刻回答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被自己人殺死的人。”
程斌愣了一下,看着他說道:“你從沒殺過人?”
特木向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個答案還真出乎程斌的意料,他低頭想了想,向特木做了個表示歉意的手勢,說道:“真抱歉。”
特木搖了搖頭,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獵槍,向程斌說道:“你這不是第一次?”
程斌搖了搖頭,特木說道:“所以你纔是神的使者。”
“我不知道。”程斌說道:“也許你纔是正確的。”
特木沒有說話,拿着獵槍向摩托車走去
。他檢查了一下摩托車的狀態,然後發動起摩托試了一下,這纔回來取兩隻羊,轉頭看到程斌已經把兩具屍體挪到了一起,正握着軍刀蹲在屍體旁邊忙着什麼。他看了一眼,想起一些傳說,不禁感到胃裡一陣噁心。
他想了一下,走過去問道:“你在幹什麼?”
“把彈頭挖出來。”程斌頭也不回的說道:“我猜你們這裡不會有太多五點八毫米手槍彈,所以不能留下痕跡。”
特木這才知道程斌拿着軍刀是在破壞槍傷留下的痕跡,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程斌聽到他的聲音有異,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我還以爲……”特木說了一句,就說不下去,乾脆搖了搖頭,轉身走開。
程斌想了一下,高聲問道:“你以爲我在收割人肉?”
特木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然後他把死羊搭到摩托車上,又把小羊放到死羊的身上,才轉頭向程斌說道:“我聽說過有人吃人肉。”
程斌沉默的處理着手邊的事情,過了好一會才做完。回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一大卷衣服,特木看着他手裡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你別管了。”程斌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他搖頭說道:“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特木專心駕駛摩托車,程斌坐在摩托車的尾部,兩個人中間是兩隻羊和那支特木捨不得丟掉的雙筒獵槍,那支七九微衝被程斌摺疊後塞進了揹包裡。
從草原上回到公路上時,程斌下來推車,再上車的時候,他在特木耳邊說道:“其實我連喪屍的肉都吃過。”他看着特木在摩托車頭盔裡露出驚恐目光的眼睛,點頭說道:“別告訴其他人。”
特木猶豫了一下,摘下頭盔問道:“那樑先生呢?”
“如果你想的話。”程斌說道:“但是別讓黃娟知道。”事實上最後這句纔是他最想說的,他並不擔心別人怎麼看自己,但是卻不想破壞自己在黃娟心目中的形象。
特木當然不知道程斌的小心思,他以爲程斌是擔心嚇到黃娟這個美麗的女人,所以很快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懷疑樑堅能不能在黃娟面前守住這個秘密,想了一會,他就決定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樑堅
。
兩個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這兩個人出去了一整天,把樑堅急得差點撞籠子,要不是還有一點理智,他都想讓人沿着公路去接應他們了,等到終於看到特木的摩托車燈光出現在面前的公路上時,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心臟病都快犯了。
跟着他一起守在公路邊的還有不少人,除了營地裡實在沒什麼娛樂項目外,這次出去的兩個人的身份也是能讓這麼多人保持好奇心的原因之一。
特木緩緩把車停到人羣面前,就立刻被人羣圍住了,程斌從車上跳下來,拍了拍特木的肩膀,順手把那支雙筒獵槍拿了下來,之前拿在手裡的那捲衣服早已經扔掉了,如果按照他的想法,這支笨重的獵槍也應該一起扔掉,如果被人當做證據給發現了,那就太傻了。但是特木捨不得,營地裡的槍支奇缺,每一支槍每一發子彈都彌足珍貴。
發現了他們車上的兩隻羊,人羣中發出了一陣歡呼聲,特木費力的把頭盔摘下來,哆嗦着把小羊放到地上,然後讓人推走摩托車。太陽下山後,草原上的溫度急劇下降,他坐在前面開車,被凍得不輕,倒黴的是程斌會開汽車,就是沒騎過摩托,想換他都沒辦法。這時一箇中年女人從人羣中擠了出來,仔細的看了看他,把身上披的外衣搭到他的身上,扶着他往回走,程斌聽其他人的話,才知道這個女人是特木的老婆。
樑堅走到程斌的面前,躊躇了半天,終於沒有在人羣面前卷程斌的面子,他安排人把那隻活着的小羊送到特木家裡去,然後讓人羣都散了,這才湊到程斌身邊低聲說道:“怎麼纔回來?”
“弄了兩隻肥羊。”程斌含糊的說道:“耽誤了一點時間。”
樑堅不明白程斌口中的“肥羊”其實是黑話,覺得他實在有些能吹,那隻死羊也就算了,另一隻小羊怎麼看也和肥搭不上關係。
程斌看着臉色不太好看的樑堅,輕聲說道:“你家還有飯吧?可凍死我了,特木有老婆照顧,我可只能上你家蹭飯去。”
樑堅哼了一聲,轉身帶着他向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