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沒什麼可說的事情,程斌趕在太陽下山前回到了營地裡,然後發現趙強和王本正在自己的房門前打轉,看到他開着車回來,兩個孩子很快的迎了上來。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程斌推開車門跳了下去,王本湊上來看他的收穫,程斌拉開後座的車門順手塞給他們兩瓶罐頭,王本很高興的收下了,趙強也接過來,但是看起來有些心事。
“怎麼不進去?”程斌問道。
“你家裡有隻大狗。”趙強說道:“它會咬人的。”
“它通常不咬人。”程斌說道:“老實說我還沒見過他咬人。”他瞄了一眼靜悄悄的屋子,小聲說道:“據說它是一隻善良的狗。”
兩個孩子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在考慮一隻大狗是不是會擁有善良這個屬性。王本抱着手裡的玻璃瓶子說道:“我們看到它叼着一隻羊回來了。”
“我覺得是一隻兔子。”趙強糾正他的話:“那麼點的羊不可能長毛。”
“也許只是一部分。”王本不服氣的說道:“你又沒看到它的頭。”
“好了好了。”程斌說道:“如果你們肯幫我把車裡的東西搬進屋子裡面去,我就允許你們拿走你們能拿得了的所有東西。”說完這句話,他的目光落到後座的步槍,連忙又立刻補充道:“我是說這些東西里的,不包括武器。”
兩個孩子的眼睛一亮,很顯然並沒有注意到程斌在擔心什麼,這讓程斌覺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同時也讓他覺得這兩個孩子的胃口要比自己想像的更大。
趙強比王本要穩重一些,所以有些擔心的看了程斌一眼,問道:“不需要等樑叔來分配嗎?”
“爲什麼要他來分配?”程斌不解的看着他。
“所有從外面拉回來的東西都要平均分配。”聽趙強這樣一說,王本也明白過來,於是很認真的給程斌解釋。
“可是我看到那些出去挖野菜和打獵的人也沒有把帶回來的東西分給別人啊
。”程斌很奇怪的問道。他的確一直有一些疑惑,第一次他拿出來的狼肉被樑堅分成大家煮湯喝的時候,樑堅還專門和自己解釋了一下,後來他和特木弄回一隻羊來,樑堅就直接給大家分了,程斌一直不明白是不是因爲樑堅覺得自己成了神使就有責任無私奉獻?如果是這樣,就難怪他這裡的民間公務員沒人願意幹了。
王本顯然對於程斌的這個問題沒什麼準備,所以立刻瞠目結舌起來,倒是趙強似乎研究過這個問題,所以立刻回答道:“樑叔說過,只要是使用了營地裡的工具,就應該由大家共同分享。”
“是這樣。”程斌大概明白了樑堅的思路,記得他說過“民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問題,這個規定可以讓少數掌握營地裡公共資源的人沒有辦法利用自己的職權謀取私利,最大程度上保障了多數人的公平,但是顯然副作用是會打擊大家的熱情,畢竟很少有人願意冒險來爲人民服務。(
他想了一下,向兩個孩子說道:“如果是這樣,那就不用擔心了。”他拍了拍身邊的車子,向他們說道:“你看,這車子是老蔣的。”他又指了指步槍:“這槍是我的。最新章節全文閱讀”然後他攤了一下手:“沒有什麼是營地的。”
趙強看了看他,似乎在很認真的琢磨程斌說得是否正確,王本已經接受了程斌的解釋,歡呼了一聲開始動手往下搬東西,很顯然如果這些東西歸程斌私人所有,那麼程斌承諾給他和趙強的那份也不會落空。
鍾笛和伊芙分別躺在自己的牀上,似乎自從程斌離開後就再沒有動過,屋子裡安靜得很詭異,只有熊熊燃燒的爐火證明他們並不是一直躺在那裡。
卡狗蜷縮成一團爬在火爐旁邊的地板上,聽到聲音正警覺的擡起頭來,發現來人是程斌後,又重新俯了下去,看得出來它前一段時間也被累得夠嗆,現在能趴着絕不肯站着,已經有一點吳畏四人的精髓了。
程斌這一次搬了四袋大米,塑料包裝的大米每袋只有二十公斤重,而且似乎還有不足,讓程斌很懷念從前在東北時那至少五十斤一袋的紡織袋裝大米。
他從門外走進來,一面把懷裡的米袋往門後的地板上扔,一面說道:“你們就這麼一直睡着?”他說道:“都沒做點什麼?”
鍾笛沒理他,倒是伊芙懶洋洋的問道:“你這算是吃醋了嗎?”
“你要是能把他變成女人,我就吃醋
。”程斌已經接受了伊芙的解釋,所以回擊起來毫不留情。
“別扯上我。”鍾笛說道:“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吃烤肉了。”
“這是威脅嗎?”程斌說道,他轉頭看了一眼因爲聽說烤肉而忍不住四下打量的兩個孩子說道:“你聞到任何味道了嗎?所以他說的烤肉肯定還是生的。”他把米袋扔到地上,轉身又往外走,邊走邊說道:“還是快搬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好了。”
但是事實上兩個孩子並沒有留下來一起吃晚飯,直到這個時候,程斌才知道趙強他們八個孩子平時的糧食也是有定額的,而且因爲他們通常沒有額外的食物來源,又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飯量堪比成人,所以倒是經常餓肚子,平時還要靠樑堅和黃娟丫丫他們接濟。
這幾天他們的食物儲備見底,原定回城蒐集食物的計劃又因爲老蔣的到來變得遙遙無期,平時可以依靠的樑堅又受傷臥牀,所以趙強才覺得發愁。
本來他今天一早就帶了王本出去挖野菜,可惜營地附近的野菜是所有人的食物來源,一百多人夜以繼日的挖下來,就算生命力再強也剩不下多少,他倆遛了一早晨也沒找到多少能吃的東西。
趙強和王本商量了一下,本來打算回來給其他孩子們做好飯後下午再走得遠一點,沒想到卻看到卡狗叼了一隻兔子回來。
他倆在找野菜的時候見過草叢裡出沒的小動物,就想來借程斌的弓箭明天出去碰碰運氣,沒想到正好碰到程斌滿載而歸,他們給程斌打了一會短工,就分到了一大堆東西,這個時候正急着回去和弟弟妹妹們分享喜悅,當然不能留下來吃飯。
聽了趙強的理由,程斌沉默着又把已經卸下來的米麪糧油裝回到路虎車上,拉着兩個孩子一直送到他們住的大房子那裡。
這個時候趙強和王本再笨也猜出了他的用意,有心不要,但是程斌顯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直接幫他們把東西搬進了屋子裡。
他回來的時候,伊芙正在拿他揹包裡的大號飯盒煮飯,看到他走進來,擡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幸好你沒有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們送過去。”
“我還沒有那麼衝動
。”程斌說道,他走過幫她,伊鞭就把做飯的任務交給了他,自己坐在地板上翻看程斌帶回來東西。
程斌把大多數的糧食都送給了孩子們,日用品也送了不少,不過每樣都留了一些,看起來伊芙對於這些日用品更加感興趣。
她拿起一包衛生巾,轉頭看向程斌:“你確定沒有拿錯的?”
“那是送給你的。”程斌淡淡的說道,他這個人頗有舉一反三的能力,既然自己爲了沒有手紙而苦惱,那麼顯然女人們也會有更多的煩惱,既然看到了這種商品,也就順手拿了一些,當時想的當然不是伊芙,畢竟她只打算在這裡住一晚,就算運氣不好,程斌也不用送她這玩意,現在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伊芙身爲一個成功的醫生,腦子當然不笨,所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謊言,笑着說道:“你確定?那我可都拿走了。”她盯着程斌說道:“反正你們兩個大男人也用不着這個。”
“隨便你。”程斌毫不在乎的說道。一路上他其實一直都在琢磨怎麼不着痕跡的把這些東西送出去,趙強和王本來得正是時候,他知道黃娟和丫丫一直在照顧他們,把東西送到孩子們那裡去,其實也就相當於送到了她們手裡,他剛纔去看過了,那裡的確是趙強的年紀最大,八個孩子裡最大的女孩子只有六歲,顯然離用到這種東西的時候還早。
這個回答讓伊芙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大有深意的看着程斌說道:“我早上的猜測沒錯?你知道如果牌子不對的話會過敏吧?”
這個程斌還真不知道,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說道:“那你希望你不會過敏吧。而且你早上猜了很多。”程斌淡淡的說道,然後淘好的米放在飯盒裡放到火爐上,轉頭向鍾笛說道:“把你的飯盒也拿出來吧。”他說道:“我這一飯盒估計不能夠吃。”
“你就沒弄個鍋回來?”鍾笛估計是因爲背上傷口的原因,所以現在趴在牀上,看着他皺眉說道:“你也不嫌麻煩。”
“你們兩個纔是我最大的麻煩。”程斌說道:“相比之下,其他都是小麻煩。”
“我可不這麼看。”伊芙說道:“今天我給人做手術的時候聽到了一些故事。”
“是嗎?”程斌說道:“如果你喜歡,記得投票
。”
“要投也是黑票。”伊芙說道:“神的使者?還有能比這個更爛的故事嗎?”
“既然古時候的青樓可以是民間婦女救助機構,那麼我當然也可在現代當選神的使者。”程斌一本正經的說道:“大神可以拒絕,我可沒那個資格。”
說實話伊芙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又沒好意思問,所以只是皺了一下眉,然後才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程斌說道:“也許會離開這裡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鍾笛在牀上冷笑了一下,看到程斌看他,這纔不屑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能不跑?”
“那你覺得我有辦法解決這裡的問題嗎?”程斌反問道。
鍾笛冷笑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在說話。伊芙看了他一眼,對程斌說道:“你的情緒不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程斌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的心情的確很壓抑,不禁有些出神。伊芙注意到了他的樣子,奇怪的問道:“我又猜對了?”她說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程斌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走過去翻出鍾笛的飯盒,發現這傢伙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刷過自己吃飯的傢伙了,只好又把它按在新拿回來的臉盒裡用鋼絲刷大力刷洗,一面刷一面把今天在超市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實話今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怎麼太多,所以程斌很快就講完了,他倒了一些清水來沖洗飯盒,卻看到伊芙從那堆日用品裡舉起一個不鏽鋼盆向他比了一下,說道:“你爲什麼不用它來當鍋?”
“見鬼。”程斌罵了一句,發現自己今天的狀態的確不好,居然完全沒有想到不鏽鋼面盆可以用來代替飯鍋,反正他又做不了幾頓飯,根本不用擔心這個飯鍋會被燒漏。
把手裡的盆交給程斌後,伊芙才說道:“我覺得你太累了,應該休息一下。”
“這算醫囑嗎?”程斌笑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自從進入草原後神經就一直沒有放鬆過,可是以現在的情況,他真的可以放鬆嗎?
“就看你怎麼想了
。”伊芙說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覺得應該建議你去檢查戰時心裡創傷。”她慢慢的扶着牆站了起來,單腳跳着回到自己的牀上,然後坐到牀邊上看着程斌說道:“你太緊張了,如果讓我來說,就算殺了它也不算什麼。”
“可問題是它沒有威脅。”程斌反駁道:“如果我今天殺了它,那麼明天會不會也去殺人,理由就是因爲那人不喜歡我?”
“至少那樣你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伊芙完全不負責任的說道:“我不是你媽媽,沒有義務教導你成長爲一個好人。”
程斌淡淡看了她一眼,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他把自己飯盒裡的米和後來又淘好的米都倒進刷過的不鏽鋼盆裡,上面又扣了一個同樣大小的盆來當蓋子開始煮飯,自己轉身走出房子,那兩個人佔了屋子裡的兩張牀,他不想和任何一個同牀共枕,所以不如出去找個地方坐一會。
營地裡的行人依舊稀少,他坐在自己房門前的地上,盯着空蕩蕩的街道發呆,直到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出來,站到了他的身後,然後鍾笛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說道:“你真的沒有殺那隻喪屍?”
“你不相信。”程斌沒有回頭,搭在腿上的手卻小心的向槍袋的位置移動了一點,畢竟他上次見到鍾笛的時候,他還口口聲聲說要殺掉他。
“我相信你。”鍾笛說道:“我在ft縣城的時候,見到了樂濤。”
程斌的身子一僵,隨着聽到“樂濤”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另外一個曼妙的身影,耳朵裡聽到鍾笛繼續說道:“他說你殺了他的父親。”鍾笛說道:“我很好奇,你居然放過了他,自己跑了。”
“你覺得我殺了他就可以解決問題嗎?”程斌淡淡的說道:“很多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有辦法結束了。”
“是嗎?”鍾笛說道:“那麼小濤是怎麼死的?”
程斌霍然回頭,正好迎上鍾笛森寒的目光,他看着程斌,那一刻,程斌覺得自己甚至能看到他滿身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