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說程斌騎自行車的速度還是很快的,特別是在逃命的時候,他很真切的感覺到了那個神秘人帶來的危險,所以現在心裡想的最重要的事就是離開地裡遠一點,雖然這一次出來收穫極豐,但是他認爲比起引起了神秘人的注意來,實在沒什麼值得慶祝的。
他全力蹬車的時候,速度至少不比他自己在現在的路況上開車慢多少,所以當他一溜煙的出現在機修廠大‘門’前的時候,一直守在大‘門’前的樂濤差一點歡呼起來。程斌走後不久,卓安妮就已經清醒過來,侯佳當然要在她身邊陪着,樂濤被侯佳說了一次,男人的羞恥心見長,努力忍着不湊上去,但是心裡卻在瘋狂長草,坐立不安的直撞籠子,最後被邢志新趕了出去,只好出來等待程斌。
樂濤也不嫌冷,乾脆穿了外衣站在院子裡瞭望遠方,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一次像這樣盼着程斌回來了,所以當他看到程斌出現在大路上的時候,就飛快的跑過去開‘門’。
程斌看到開‘門’的居然是樂濤,多少有些意外,他看了看空着手的樂濤,沒有作出任何表示,直接把車開進了院子。聽到樂濤的叫聲出來的邢志新站在小屋‘門’前看到這一幕,又開始擔心起來。
看到程斌回來,邢志新也有些驚喜,說實話他對於程斌的這次出行並不放心,很擔心這麼頻繁的出去會讓程斌遇到無法避免的危險,總在河邊站,就不可能不溼鞋。剛纔程斌回來的時候因爲時間倉促,沒有和他們說明遇到了什麼樣的危險,所以邢志新只是看到他們兩個人空手狼狽而歸的樣子,以爲是因爲卓安妮的突然發病,並沒有想到他們差點就回不來,提前驗證他的擔心。
看着程斌左擁‘藥’箱右抱公‘雞’的凱旋而歸,邢志新連忙迎了上去,想了想先伸手過去接公‘雞’,惹得程斌差點翻個白眼給他看,心想就算你想吃‘肉’,也用不着這麼心急吧,自己總不可能把這隻活‘雞’吃了。
其實天地良心,邢志新還真不是急着惦記‘雞’‘肉’,現在腳邊的鍋裡就煮着半個鴿子,雖然‘肉’不多,湯他可偷着喝了不少,就連一直憂心忡忡的樂濤都跟着借了不少光,也就是一直照顧卓安妮的侯佳沒撈着這個這個口福,倒不是邢志新捨不得,實在是侯佳讓他煮湯給卓安妮吃,現在卓安妮還吃不下東西,她肯定也不會先下嘴,如果知道邢志新偷吃也絕對不會同意,邢志新和侯佳在一起‘混’了一年,當然知道什麼叫馬屁拍到馬‘腿’上。
他先過去接公‘雞’是有理由的,程斌這個傢伙看起來冷酷無情,但是卓安妮病成那樣他都沒有拋棄也,回來時的表現也說明他對卓安妮很重視,侯佳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能靜點就好了,他就馬不停蹄的趕出去找‘藥’,要說這兩個人之間沒有發生什麼故事,邢志新是絕對不能相信的。所以他以爲程斌一回來肯定要急着去看卓安妮,正好接過公‘雞’,把‘藥’箱給他留下,好讓他直接抱到屋子裡去,沒想到程斌這會正心事重重,居然誤會他了。
程斌並沒有像邢志新想的那樣放下‘雞’直接進裡間,而是站在那裡等到邢志新把綁住腳的公‘雞’放到地上,才又把手裡的紙箱遞給他,說道:“按你的清單都找齊了,現在就給她配‘藥’吧。”
邢志新愣了一下,順手接過‘藥’箱,笑着低聲說道:“她已經醒過來了,你先進去看看吧。”
程斌這時才發現邢志新在煮大米粥,他們攜帶的糧食只有大米和麪粉兩種,還有一些大豆,說起來比葉雙飛的生活還有不如,倒是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肉’湯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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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斌沒想到卓安妮在自己出去的這段時間裡居然有了好轉,想了一下搖頭道:“反正‘藥’也找回來了,還是用上安全。”他指了指‘門’外:“我出去看看。”
這個反應可和邢志新期待的不怎麼一樣,他吃驚的看了看程斌,卻看到他一人的凝重,甚至沒有等待自己的回答就轉身走了出去。於是很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抱着‘藥’箱走進裡間。
樂濤接回程斌,已經搶先一步竄進了裡間,正趴在炕沿上看卓安妮,大家都沒辦法忘記樂濤用槍指着程斌的事,現在看起來程斌的記憶力也不錯,所以樂濤要說不害怕那也是不可能的,他本能的覺得和兩個‘女’人在一起會比較安全一點。
卓安妮醒過來有一段時間了,剛剛出了一身汗,雖然體溫還高,但是‘精’神卻好了不少,她醒過來的時候在侯佳的幫助下換了一身保暖內衣,已經不用擔心‘走’光,所以樂濤可以毫無顧慮的鑽進布簾裡面。
她剛剛醒轉過來後發現程斌不在,很是焦急了一下,後來聽說程斌爲了給她取‘藥’又冒險回到城裡去了,心裡的感‘激’之情簡直溢於言表,她本來心眼就多,這個時候也沒有忙着和侯佳她們說起昨晚的遭遇,這個可以留着等程斌回來再說,順便也能享受一下英雄的待遇。所以只是簡單說他們遇到了一個倖存者,在他的家裡住了一夜,這個時候就聽到樂濤鑽進來說程斌回來了,於是她就閉上了嘴巴等着程斌進來,沒想到程斌聽說她已經醒過來,居然沒有進來,卻轉身走出去了,不禁大失所望,轉念想到很可能程斌是怪她在關鍵時侯不能幫忙反而添‘亂’,心裡頓時百味雜陳,差一點又哭了起來。
侯佳一直坐在炕裡陪着她,自然看得見她表情的劇烈變化,輕輕捉住她的手低聲說道:“他大概是想起什麼事情了,那麼危險的地方他都爲你去了,你還擔心什麼?”
卓安妮眼圈一紅,正想說話,就聽到邢志新在布簾外面接口說道:“就是啊,他還給你捉回一隻‘雞’來,沒準外面還有什麼好東西沒拿進來。”
侯佳剛纔就隱約聽到外間有咕咕的‘雞’叫聲,只是沒敢確認,現在聽到邢志新的話,驚喜的啊了一聲,說道:“這麼說他找到‘雞’羣了?”
重新飼養一羣小‘雞’天天數‘雞’蛋一直是侯佳的願望,前天程斌第一次出去探險的時候她就表達過這樣的夢想,可惜當時身邊的幾個人都不肯幫忙,所以只能做罷,她還真沒有想到程斌這麼快就捉回來一隻‘雞’。
幾個人中只有邢志新仔細看過程斌捉回來的是什麼,所以隨口說道:“等回頭問問他——一會我把‘雞’殺了,晚上吃‘雞’‘肉’。”
聽了他的吃‘肉’宣言,侯佳皺起了眉頭,結果樂濤先不幹了,大聲抗議道:“不能殺。”
“啊?”邢志新正把‘藥’箱裡的‘藥’品一樣一樣撿出來放到桌子上,打算聽從程斌的建議給卓安妮掛水,剛纔殺‘雞’的話頭也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首先反對的居然是樂濤,顯然這個小傢伙已經忘記了剛纔和他分享鴿子‘肉’湯時候的讒樣了,他詫異的看了樂濤一眼,問道:“爲什麼?”
“可以留着它下蛋。”樂濤理直氣壯的說道,程斌離開葉雙飛家的時候,並沒有忘記把那幾個‘雞’蛋帶上,樂濤他們早就已經從第一次帶來的‘藥’箱裡發現了這幾隻珍貴的‘雞’蛋,在末世,這種東西算得上是個稀罕物,所以不只是樂濤和邢志新,就連侯佳都有些心動,可惜趕上卓安妮生病,大家都捨不得吃,只能幹看着,現在聽說程斌捉回了一隻‘雞’,樂濤立刻想起“‘雞’生蛋蛋生‘雞’子子孫孫無窮匱”了。
基本上這個思路也是侯佳主攻的方向,所以她立刻換了很殷切的目光去看邢志新。後者看了看他們,用非常鎮靜的語氣慢慢的說道:“那是一隻公‘雞’。”
樂濤再不識五穀,也知道公‘雞’不能生蛋,頓時沒了聲音,倒是侯佳猶豫了一下,堅持自己的觀點:“有了母‘雞’,就可以孵小‘雞’。”
這一次樂濤很驚奇的擡頭看幾個成年人,不明白爲什麼孵小‘雞’還有公‘雞’的事,在他的印像裡,公‘雞’就是用來吃‘肉’的,和‘雞’蛋小‘雞’什麼的都沒有關係。
可惜身邊這幾個人都沒有給他進行啓‘蒙’教育的耐心,有志一同的在這個問題上保持沉默,雖然體育課上也有生理衛生方面的內容,不過邢志新早就過了愣頭青的年紀,壓根就沒打算過作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很熟練的給卓安妮掛上水,收拾東西的時候纔想起來,程斌居然還沒回來。
邢志新把扯破的包裝袋和用過的一次‘性’注‘射’器扔進火爐裡,又把‘藥’瓶扔進垃圾桶,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剛好看到程斌揹着獵槍從房頂上跳下來,看到他出來,立刻說道:“以後平板電腦白天也要開着,有時間我教你怎麼安裝和更換運動傳感器。”
邢志新立刻意識到了程斌話裡的意思,回頭向小屋看了一眼,發現樂濤正趴在窗玻璃上看着他們,於是向他揮了揮手,示意沒什麼事,這纔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
“回去再說吧。”程斌說道:“免得還要說兩次。”
“你決定要告訴她們?”邢志新對於程斌的決定有些遲疑,他以爲兩個人之間有默契,不讓‘女’人和孩子們感受到太多的壓力。
程斌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道:“這不是你我能抗得下的事,至少要讓每個人都有心理準備。”
邢志新嗯了一聲,腳下卻猶豫着不動。程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聽到邢志新說道:“還有一件事。”
“什麼?”程斌站住了腳,看邢志新的樣子,這件事應該很重要的,難道他不在的時候,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邢志新猶豫着說道:“樂濤拿槍對着你的事,我已經說過他了。”說到這裡,他擡頭看了看程斌的臉‘色’,說實話他不確定程斌會怎麼想,他當初打程斌的時候手上受的傷還沒有癒合,記得當初程斌的臉‘色’可是很臭的,而且從‘性’質上來說,這兩次針對他的行爲也很不一樣,畢竟他用拳頭最多把程斌打成腦震‘蕩’,但是如果當時樂濤開槍了,程斌身上就已經開了好大一個窟窿了。
果然程斌的臉‘色’‘陰’覺了一來,他看看邢志新,慢慢說道:“你是怎麼想的?”
邢志新攤了攤手,乾笑道:“小孩子嘛,總有犯錯誤的時候。”
“你覺得那是一個錯誤?”程斌看着他,皺眉說道:“如果他開槍,我就死了。”
邢志新不舒服的咳嗽了一聲,乾巴巴的說道:“所以我纔要先問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程斌遲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樂濤那樣對待自己是出於誤會,但是他覺得當時自己從樂濤的眼睛裡看到了極度的仇恨,這件事情很奇怪,他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和樂濤有這麼大的仇了,就算他誤會自己對卓安妮做了什麼,至少他把她帶回來了,有什麼誤會也不差那麼一會半會,總可以問清楚了再辦。
想到這裡,他看了看邢志新期盼的眼神,淡淡的說道:“以後再說吧。”
聽到這個答覆,邢志新明顯鬆了一口氣,他當然希望程斌能夠不記前嫌的說一聲理解,不過自己也知道這個不怎麼靠譜,程斌能不立刻追究就好辦得多了,基本上這種事情就和判二緩三一樣,只要樂濤不再找事,以後再說就等於不說了。他很高興的對程斌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記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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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斌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心想只有死人才不會記仇,你要不要殺我滅口啊?
等到兩個人回到房子裡,程斌坐在桌子旁說完昨天和今天的遭遇後,身邊的幾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過了好一會,邢志新纔開口問道:“這麼說你們找到水了?”
“是。”程斌點了點頭:“水源很充足。”
“可是有怪物在看守。”侯佳‘插’話道:“那個葉雙飛平時是怎麼取水的?”
“他取水的時候還沒有喪屍狗,我猜就是他把喪屍狗吸引到哪裡去的。”卓安妮慢慢說道,從高燒中清醒過來後,她很容易感覺到疲倦,這個時候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但是並不耽誤她發表意見,事實上經過昨天的事後,程斌對於她的意見還是很重視的。她看着掛在牆上的吊瓶,邢志新配製的‘藥’液正緩慢的滴下來,然後通過輸液管進入到她的身體裡,她覺得滴液的速度似乎有點快,手腕的血管處傳來隱隱的疼痛感,不過爲了早一點消除疾病症狀,她忍着沒有去調節速度,只是慢慢說道:“你說在‘藥’店外面遇到的人,看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