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程斌如果還不知道卓安妮剛纔爲什麼要主動投懷送抱,那就真是個木頭人了,幸好他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放開卓安妮,還有補救的機會,於是連忙又扶了她一下,嘴裡言不由衷的說道:“小心。”
卓安妮是心生七竅的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程斌粗野的動作代表了什麼,心裡不由得一陣疼痛,雖然程斌很及時的進行了補救,但是也沒辦法彌補剛纔的錯誤。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只能做這個男人的同伴了,一般來說,一個男人不會在乎自己的女性朋友有沒有過****史,但是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女朋友有過這樣的經歷。
這個念頭只在心裡一閃,就已經被確定下來,卓安妮忍着心痛低聲說道:“是隻貓。”
程斌“唔”了一聲,卓安妮主動轉移的話題,沖淡了他剛纔的尷尬,他當然知道卓安妮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但是剛纔的運作是源於自然反應,並不是可以先經過深思熟慮再做的,除非他徹底改變對卓安妮的看法,不然很難改正。
他順着卓安妮的話頭低頭向地上看了一眼,假裝剛纔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說實話他認人的本事就不怎麼樣,認貓的本事就更差了,在他的眼裡,所有毛色差不多的瞄星人都長一個樣子,當然也認不出這隻主動送貨上門的大貓是不是那天自己遇到的。
卓安妮對於小動物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愛之情,所以對於這隻明顯是來絆腳的大貓也不怎麼感興趣,更別說剛纔還被它嚇了一跳,沒用腳去踢它完全是爲了在程斌面前保持蕭條淑女的形像纔給的面子,當然也不能指望她像大多數女人那樣母愛氾濫的感嘆憐惜小動物生存不易或者大叫貓黨威武。
還是程斌皺眉看了看這隻大貓,低聲說道:“可能是在外面太低了,所以想進屋。”
“你不會想放它進去吧?”卓安妮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立刻問道。
“爲什麼不呢?”程斌說着拉開了門,那隻大貓果然以一個非常果斷的動作飛快的從門縫裡搶先擠了進去。
程斌扶着卓安妮走進屋子裡,後者突然把嘴湊進程斌的耳邊,低聲說道:“因爲它也有活下去的理由?你知不知道這很讓人傷心?”
程斌愣了一下,但是卓安妮並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掙脫他的手臂慢慢走回裡間去了,只把程斌的風衣留了下來。程斌遲疑了一下,轉身去找那隻大貓,卻發現這傢伙正蹲坐在火爐邊上看着自己。
他搖了搖頭,向大貓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身無長物,沒什麼可以給它吃的,不過看起來這隻貓也不像是餓了,看了他兩眼後,就轉過頭去專心烤火了。
程斌展開風衣披在身上,剛纔在外面呆了這麼一會,他也覺得有點冷了,看起來外面降溫的幅度很大。他拉好衣服上的拉鎖,然後走出去重新檢查了一遍院子,再回來的時候,那隻貓已經不在火爐前了,估計是烤得暖和了,居然捲成一團爬在他平時坐的位置上睡着了。
程斌把它往旁邊扒拉了一下,給自己騰出一個位置,然後坐了下去,心說這個傢伙倒是不怕自己把它烤來吃了,顯然從前也是家貓出身,所以纔不怕人。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短暫的,很快天邊就現出了大片的曙光,程斌收拾了一下值夜時用到的物品,順手把大貓從帳篷上掀了下去,大貓顯然不怎麼滿意他的粗暴行爲,懶洋洋的向着他叫了兩聲,弓起身子開始打哈欠伸懶腰。
程斌看了看已經見底的水桶,很小心的倒出一點蘸溼了眼角,就算是洗過臉了。回過頭來打算把自己的小帳篷搬出去的時候,發現那隻大貓很不客氣的又爬回到已經疊好的帳篷上面去了,既然大家都不客氣,程斌也沒什麼好謙讓的,於是直接搬起帳篷,把它從上面倒了下去。大貓估計也知道和他講不出什麼道理,在外間的地上轉了一圈,直接從簾子下面鑽進裡間去了。
他把帳篷送回到貨車裡,回到院門處收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捕獸夾。天色灰濛濛的,不像是個好天氣,而且隨着太陽的升起,風颳得也越發大了起來,氣溫下降的幅度非常明顯。他站在小屋外做了一會伸展動作,活動了一下身體,回到屋子裡才發現侯佳已經起來了,正在準備早飯,看到程斌進來,向他點了點頭。
程斌對於侯佳還是很尊重的,所以主動問了一聲好。侯佳問道:“我好像聽到貓叫了。”
程斌看了看她,確定她不是在調侃自己,才點頭承認自己早上的時候放進來一隻貓,同時很奇怪她起牀的時候難道沒有看到?
正想着的時候,就聽到外間的邢志新啊的叫了一聲,然後又聽到了大貓憤怒的叫聲,聽起來人貓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猜到了大貓的去處。果然很快就聽到樂濤欣喜的聲音說道:“毛毛,你怎麼進來了?”
過了一會,邢志新嘟嘟囔囔的走了出來,一邊系外衣的扣子一邊說道:“誰把貓放進來了?”
“怎麼了?”程斌正幫着侯佳往爐子裡添煤,看了他一眼問道:“我還以爲你喜歡貓?”
“我可沒說喜歡摟着貓睡覺。”邢志新說道:“它居然鑽到我的被子裡去了。”
另外兩個人很沒良心的一起笑了起來,侯佳笑道:“你摟着它還熱乎一點。”
邢志新瞪了她一眼,說道:“誰知道它多長時間沒洗澡了,也不知道身上有跳蚤沒有。”
程斌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侯佳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你也很久沒有洗過澡了。”
這回說到了大家的傷心事,邢志新也感慨了一下:“估計今年冬天都別想了。”他說道。
“也許不會。”程斌看着他們:“如果清除了那兩隻喪屍狗,我們就搬到藥廠去住。”
“你要離開這裡?”邢志新和侯佳幾乎同時問道,不過一旦發現兩個人同時說話,侯佳就閉上了嘴巴,讓邢志新把話說完。
程斌點了點頭,這裡的地方太小了,五個人生活在一起很不方便,而且離水源也遠。藥廠那邊雖然環境複雜了一些,離城市也近一些,但是同樣也更加容易獲取資源,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個沉寂的村子,不知道那裡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危險。
“那個神秘人怎麼辦?”邢志新問道:“不需要先把他找出來嗎?”
“當然要找。”程斌說道:“但是在沒有找出他之前,日子總得過下去。”
邢志新和侯佳互相看了一下,都沒有說話。
侯佳準備早飯的時候,程斌就提着那個損壞的捕獸夾到工廠去了。樂濤看起來並不怎麼在乎大貓有沒有洗過澡,趴在火炕上逗它玩,可惜大貓似乎對他沒什麼興趣,懶洋洋的不願意動,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最後樂濤只好放棄了努力,趴在一邊看它盤成一團睡覺。
卓安妮這時也起來了,她想得更周到一點,忙着把火炕上的被褥都收了起來,免得大貓身上真有什麼寄生蟲落到被子裡面。所以樂濤和大貓只能趴在光板炕面上。樂濤對這個待遇不怎麼滿意,但是看起來大貓更喜歡熱乎乎的炕頭,不但把身子伸展開來,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因爲沒水,所以侯佳準備的早餐以罐頭食品爲主,還有一大盤黃豆湯,那是她用來發豆芽的成績。也不知道是豆子不好還是這幾天折騰得太厲害疏於管理,反正她這一次的豆芽行動宣告失敗,本着節約的精神,她把沒發出豆芽的黃豆直接拿來吊湯了。
程斌是在他們開始吃飯後不久回來的,有合適的工具修理那個簡陋的捕獸夾很容易,所以他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吃過侯佳給他留出的飯菜,他就準備出去取水,其他幾個人已經吃過了早飯,也聽邢志新說過了程斌的計劃,卓安妮擔心的問道:“那個村子怎麼辦?”
“我有辦法。”程斌悶頭吃飯,並沒有和大家詳細解說的意思,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但是說出來估計有人接受不了,好在他也不需要別人幫忙,時機到了下手就是。邢志新早已經習慣了他的獨裁作風,根本沒有質疑的意思,侯佳在這方面很願意相信男人們的行動能力,所以也不怎麼關心,只有卓安妮懷疑的看着程斌,問道:“是什麼辦法?”
“到時候就知道了。”程斌把最後一點湯一口喝掉,放下飯盒向侯佳說道:“我現在就走,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侯佳很善解人意的點頭說道:“飯盒我來刷,你放心的去吧。”
程斌咂了咂嘴,覺得這個說法似乎有些異議。
臨走的時候,邢志新再次要求跟着他一起去,程斌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如果面前的這個人是陳瓊,哪怕是鍾笛,他都會非常高興能得到一個強援,但是邢志新顯然不具備這個能力,如果要套木桶理論,程斌寧可自己來做那塊短板,也不願意水從隊友那邊流出去。
他坐在葉雙飛的汽車裡,聞着車裡淡淡的柴油味,向窗外的幾個人揮了揮手,把車子開出了院門。邢志新和樂濤在車子開出去後立刻關上了大門,侯佳擔心的看着遠去的車子,向邢志新說道:“你真不用跟過去看看?”
邢志新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心想如果自己真的決定要去,恐怕她又該捨不得了,果然女人是不能要求始終如一的。
卓安妮當然知道侯佳這也就是隨口一說,她是那種典型的小婦人,把自己的家人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她擔心程斌的確是真心實意,但是如果要指望程斌有了危險讓邢志新去救,她多半要第一個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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