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程斌現在才覺得自己一直小看了卓安妮,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表現得像是一個爲了生活不惜出賣色相的女人,後來在機修廠裡,才偶然表現出她聰慧精明的一面,當然如果不是在純水車間裡那一次共同的歷險,程斌也不會就這麼容易的接受她,很顯然卓安妮受到了鼓舞,發現這裡的幾個人並不像從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忌諱自己的頭腦,於是開始更加努力的表現自己的聰明才智。{本書首發站}(《奇》biqi.me《文》網)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女人其實還是五個人中野心最大的,當他們還在爲當前的生存環境煩惱的時候,她已經在考慮將來了。
事實上卓安妮這樣做一方面是年輕人喜愛炫耀的心性使然,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她內心的不安全感,所以急切的想要奠定自己在衆人中的地位。她當然知道表達出自己的野心也許會讓程斌對她的觀感退化,但是誰讓她是一個女人呢,而且是一個空有聰明的頭腦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的心願註定要因人成事,與其在不斷的韜晦中浪費時間,不如干脆說出來爭取程斌的支持。而她之所以毫無忌憚的在程斌面前說出這一點,也是因爲她覺得程斌是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應該會無視她的性別而支持她的想法。
看到程斌的猶豫,卓安妮的心裡掠過一絲失望,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退縮了,所以她又補充了一句:“上次你問我‘只爲了活下去,值得嗎?’後來我想了很久,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活下去,但是如果我用盡辦法活下來,可不是爲了每天面臨死亡的。”
這是一句很讓人費解的話,但是程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因爲同樣的問題他昨天和邢志新也一起提到過,只不過以兩個男人那硬化的腦袋,並沒有想得這麼透徹而已,很顯然卓安妮已經很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了,而且她找出了自己的答案。她要活下去,並且越活越好。
“好吧。”程斌說道:“我儘量。”
卓安妮臉上泛起一絲喜色,但是仍然拉了他一下,低聲說道:“如果他真是倖存者,恐怕不會對我們心存善意。”
“我會小心的。”程斌心說這不是廢話嘛,女人還真是囉嗦。沒想到卓安妮看到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咬了一下牙,急切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只要消息。”
程斌一愣,就聽到身後邢志新奇怪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卓安妮低了一下頭,轉身飛快的跑開,原來她最後一句話說得那麼急切是因爲看到邢志新走過來了。
程斌嗯了一下,腦子裡還在轉着剛纔卓安妮的話,心裡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想着要不要把她的話告訴給邢志新,但是後者顯然被卓安妮匆忙跑開的動作給迷惑了,以爲小兩口在說什麼情話,看到程斌欲言又止,連忙擺手道:“我不問了,過來幫我卸羊肉。”
他們把兩隻羊分屍之後,邢志新又出去把那隻病雞給殺了,這次程斌有幸目睹邢志新殺雞的壯烈場面,實在很顛覆他對於屠宰行業的看法。因爲邢志新拎着斧子走上去,一隻手按住病雞,然後另一隻手立刻以迅雷會員離線下載小電影的速度猛的砍了下去,瞬間完成了對這隻雞的斬首動作,所以放開按在雞身上的手轉身就跑。那隻殘遭酷刑的無頭病雞似乎突然有了力氣,掙扎着站了起來,居然還嘗試着走了兩步,然後才頹然倒下,雞血迅速染紅了身邊的雪地,讓程斌很懷疑從前西方的放血療法是不是從殺雞的過程當中領悟出來的。
看到程斌目瞪口呆的樣子,邢志新尷尬的笑了一下,攤手說道:“這不錯了,上次我殺一隻公雞的時候,那傢伙沒了腦袋還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個圈子,雞血弄得到處都是,你嫂子埋怨了我好長時間。”
程斌看了一眼當前的慘烈景象,相信了他的話,並且對邢志新描述的往事充滿了敬仰之情。
很難說身邊有一隻喪屍和有一個神秘的倖存者哪一個更讓人心中不安,但是至少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家的精神狀態都明顯不怎麼太好。邢志新無精打彩的吃着碗裡的麪條,向程斌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程斌搖了搖頭:“他會不會在圖書館還不一定,我只是去看看他昨天是怎麼進去的。”昨天他和邢志新一起從一樓的大門走進去,很明顯沒有發現其他人活動的痕跡,所以那個人應該別有途徑進入圖書館,從他的行動方式上,也許可以看出一樣端倪。
卓安妮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的提議對於執行者來說有多危險,如果程斌要貫徹她的意見,就必須與那個神秘的人物近距離接觸,那很可能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她仔細考慮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相信程斌也明白這個原因,他畢竟不是自己的下屬,如果沒有考慮清楚,是不會答應執行這個建議的。
離開的時候,程斌背起弓箭,揮手向大家告別,看到卓安妮擔心的眼神,他向她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帶回來消息的。”
卓安妮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揮手和他告別。邢志新奇怪的問道:“什麼消息?”侯佳倒是沒有想得那麼多,事實上她在擔心隊伍中有新人加入後的煩惱,如果那個人被程斌找到並且選擇加入到團隊中來,那麼她們現在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生活顯然又會有很多需要改變的地方,相比之下,她還是五個人中思想最接近災難前平靜生活的人。
程斌這次沒騎三輪車,他需要更加輕便的交通工具。昨晚他仔細的想了一下,發現卓安妮說的話很有道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以後的事情,但是他留在這裡只是因爲要找地方渡過嚴酷的寒冬,春暖花開之後,他還會不會留在這裡還是一個未知數,既然連自己是不是會留下都不知道,當然也不可能考慮到那以後的事情。
對於那個看起來像喪屍的神秘人,他也開始覺得奇怪,如果它是喪屍,那麼行爲實在太顛覆從前對於喪屍這個新物種的認知,如果他是一個倖存者,那麼程斌就很好奇他一個人是怎麼生存下來的。至少看起來,這個人的存在連葉雙飛都不知道,程斌很懷疑這樣的人是不是能夠真正存在。
他把自行車放到離圖書館一條街道外的中學門前,自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就拎着弓箭向圖書館走去。
今天的陽光遠沒有昨天那樣強烈,至少不會讓人感覺到暖意。程斌甚至能夠看清自己呼出空氣形成的水霧。他對於冬天行動有一種天然的反感,主要就是因爲北方的室外環境嚴酷,必須身穿厚厚的棉服保暖,非常影響動作的靈活性。
他並沒有拿步槍,反倒揹着自己的複合弓,無論對方是人是鬼,他都不打算面對面的戰鬥,所以並沒有帶上攻擊力過於明顯的長槍。
輕車熟路的來到圖書館前,程斌一眼就看到昨天離去時那敞開的大門仍然原樣沒動的開放着,很顯然那個人並沒有出面收拾善後的習慣。
他沒有像昨天一樣走進門去,而是先圍着小樓轉了一圈,並且在小樓的後面發現了一座消防梯,那上面的積雪被踩得非常凌亂,一眼就可以確定經常有人出入。因爲這座消防梯在小樓的另一面,所以昨天他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們的警惕性不足,在進入圖書館之前沒有對現場進行偵察,不然的話,他們就可以很容易的判斷出這裡有人出入。
程斌擡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爬上去。而是轉身對着雪地上踩出的一條小路出神,這條小路一直通向中學後面的居民區,他很想知道,自己沿着這條小路追蹤下去會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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