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認爲現在救出大多數的人,一方面可以保存人類的延續,另一方面可以讓這種同類相殘的事情得到緩解……
其實當他們說出這樣理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牽強,什麼延續,什麼緩解的,即便是他們把這些人救出來送到現在相對安全的基地裡面,難道就能夠保證他們不會那樣做嗎?
所以,在持反對派意見的人,只說出了一個理由:他們根本就無法保證現有的那十個秘密基地在地球板塊大漂移中能夠完好無損。且不論現在基地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空間來容納那麼多的人,如果真把那些人弄進了基地裡面,糧食怎麼辦,生存生活的物資怎麼辦?人員素質怎麼辦?如果在大災難中基地無法完全保存的話,無疑是將他們再次丟盡絕望的深淵,到那時候他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所以,討論的結果是,現在可以派出特戰人員進行有目的營救,其實這個行動在他們戰略轉移的時候就在進行了。也就是說,在他們決定是否要救一個人的時候會看這個人是不是值得他們去救。
這一點對於大多數的生命來講可能有些太過殘忍了,但是這樣的選擇無疑是對人類生存下去的必要洗煉。
也許,這就是地球大災難對人類的一種磨礪吧。
……
鄭飄飄沿着白濛濛的公路朝縣城方向飛奔着,經過兩次空間進化,她本體的實力比常人高出五六倍有餘,甚至在她刻意的鍛鍊下,特別是移動速度已經達到了時速近二十公里;而感應能力也可以感應到自己周圍二三十米的地方,這是指在這樣沒有任何光源的情況下對周圍環境的一種感應,呃,當然如果是環境太過複雜或者是對方太過厲害,這樣的距離還會縮短。就像上次遭到進化野狗襲擊的事情一樣。
鄭飄飄一邊飛奔一邊調整空間裡面的灰色能量對身體進行洗煉,同時將一部分能量轉化爲自己的元力。身體隨時都保持在一種最佳狀態,一直保持這樣的速度奔跑一點也不覺得累。
當越來越接近縣城的時候,公路上被摧毀的汽車小車電動車自行車越來越多,這些大多都被砸爛,雜亂無章地橫在公路上。她看的出來這絕對不是那些進化的野狗做的出來的,而是人類刻意破壞的……
鄭飄飄感覺到一陣悲哀和無力感,心裡竟然升起一種想法,也許這樣的末世到來是對的,人類是應該接受一次全新的洗煉了。
當她跑到縣城入口的那個大花圃的時候,整個城市還在黑暗之中,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點生氣。街道上,花圃裡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垃圾,啥電視機桌子椅子全都亂七八糟地扔在那裡,還有各種污穢物糊的到處都是……
這個世界變了,整個世界的人都瘋了麼?曾經的文明,曾經的道德到哪裡去了?
鄭飄飄小心翼翼地前進着,避開這些髒東西,但是剛剛走到街口上,一陣陣刺鼻的惡臭以及濃重的血腥味直衝腦門,她突然好討厭自己良好的視覺,那些被黑夜籠罩着的殘肢斷臂以及一灘灘凝固的玩意讓她感覺自己闖入了地獄,她頓時覺得胃裡一陣翻滾,這這簡直比那野狗還噁心。……
一路走來,臨街的店鋪捲簾門大多都被砸爛了,有些直接撕裂開一道道恐怖的豁口,有的乾脆就被直接拆掉扔到街道上,裡面那啥的東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被洗劫一空。更甚者,裡面還散發着刺鼻的腐臭味……或者有黑影在門洞後面的黑暗裡面蠕動着……鄭飄飄明顯的感覺到那目光裡面赤果果的貪婪和嗜血的味道,她沒有任何停留,如同一隻黑夜裡的狸貓一般飛快地竄開。
算來鄭飄飄已經有幾年沒有到這縣城中心來逛了,這裡雖然是邊遠小縣,但是因爲國內經濟形勢大好,所以建設的也不錯。
只是這些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倍人努力積攢下來的成果,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就被完全的抹去……人類用自己無與倫比的破壞力以及所謂的沒有任何道德範疇的自由顛覆了所有的文明……
其實這些對於某一個人來說實在是太無力了,鄭飄飄除了有些心痛外已經沒有更多的情感來思考這些問題了,對於她來說現在只想去找一點預備寒流來襲的衣物,至於其她的,當看到這裡這樣地獄般的情景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穿過了幾條街道,在她印象中,前面應該會有一個步行街的,整條街上百分之八十都是賣的衣物之類的。想到這裡她便加快了步伐朝前面奔去。
正當在轉角的時候,她忽然嗅到了一絲新鮮的血腥氣息,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這血腥味還分爲新鮮不新鮮嗎?
當她凝神朝那個方向感應去的時候,一陣淫邪呼喝夾雜着粗重的喘息聲斷斷續續地傳來。鄭飄飄心裡一個激靈,自然,已經二十好幾的她對這樣的聲音不陌生,無論是劉悅和楚天南給她演繹的現場版還是電影電視裡面放的都讓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場景來。
鄭飄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在文明的外衣下,就披上各種藉口那啥的,而當撕去了文明的外衣,那啥的將會是什麼樣子?
女人,一個弱者的代名詞,在這樣的末世裡面你將何去何從?
不知道爲什麼她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有種揪心的痛,不爲別的,就爲這淪喪的道德,爲這泯滅的人性,……因爲自己也是女人!所以她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那個方向跑去。
這是一個街心公園,只是現在那裡已經成了一個純粹的垃圾場,在假山旁邊角落裡,有四五個男子一邊套弄着褲子一邊朝地上正趴在一具奄奄一息女體上面的男子嬉笑,趁着灰濛濛的月光反射,鄭飄飄在一輛被砸爛的麪包車後面透過縫隙看見了她一輩子都不遠看見的一幕,完全是出於一種本能的,一顆犬齒倏地就出現在了她手裡,眼裡冒着絕對冷漠的寒光——該死的畜生!
就在這個當口,貌似趴在上面的男人弄完了,撐起來一邊紮起褲子一邊衝旁邊幾人喊道:“好了,現在大家都疏解了一通,趁着這皮貨還沒有斷氣先放了血再拖回去烤了……”
鄭飄飄突然間好恨自己過人的耳力,只感覺自己喉頭一甜,手上的犬齒就要握不住朝那人扔過去……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只見原本還在那裡囂張不已的幾人猛地悶哼幾聲後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片刻後,三個穿着迷彩服的黑影從另一個角落裡一下躥出來,其中一個朝着鄭飄飄方向喊道:“還不快出來?”後者一驚,略一思討便坦然地從麪包車後面走了出來,右手緊緊地反扣着犬齒隨意地背在身後。
鄭飄飄在對方十米遠的地方站定,她瞟了一眼地上的女體,下面已然完全血肉模糊成一團了,只是胸口還緩慢地一起一伏的證明還有一口氣……
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再看向幾人,沒有說話,不管對方是誰,在她眼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全,重要的是活着,是把自己命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活着。
就這樣兩邊人對峙着有五分鐘之久,終於那個問話的人忍不住了,聽到地上傳來痛苦的呻吟聲,漠然地朝旁邊一個人示意一下,後者領命,端起手裡的搶就朝地上的射去,直中眉心。
鄭飄飄心裡突然感覺鬆了一口氣,幾人也感應到對方眼裡的敵意明顯減輕了不少。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現在來說身份或代號還有什麼意義嗎?至於我爲什麼來這裡自然有來這裡的理由。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鄭飄飄說着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謝謝——”
那人明顯是想攔住鄭飄飄的,但是一下被對方的謝謝弄的有些意外:“謝謝?”
鄭飄飄轉過身正準備走,隨口答道:“謝謝,爲了地上那個女人。”
“的確,有時候人其實活着比死更痛苦。”
鄭飄飄沒有理會,兩步間已經閃開了五六米遠,登時身後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和一聲歷喝:“站住!”她完全是下意識地猛地頓住身形,把自己所有的感應能力都集中到對方三人身上。
“這位女士不用緊張,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一個女人怎麼敢獨自一人闖入城市裡,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說着他頓了一下,從剛纔對方的身手敏捷程度和反應速度以及沉穩的心性,都覺得對方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至少有一點已經滿足了他們選擇的條件,那就是——人性。
面前這個女人是一個有人性的人,再加上其身手……所以領頭的不覺中語氣有些緩和:“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或許我們能夠幫上你的忙。”
鄭飄飄沉默了一會,腦袋裡在飛速地旋轉着,即便是在以前世界上都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何況是現在。對方更加沒有理由無緣無故地幫自己,除非自己身上有對方覬覦的東西,想到這裡,她禁不住打個寒顫,想起自己剛纔看到的一幕,神色一冷:“謝謝,不用,我想這裡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們的幫助的……”
就在她話音未落又有四個人影從街道的另一邊飛速地竄了過來,到了三人跟前,相互打個手勢,兩個帶隊的小聲嘀咕了一陣。那個剛剛跑過來的人朝鄭飄飄這邊看過來,驀地,他發現那個刻意把自己隱藏在陰暗角落裡的身影有些熟悉,聲音不覺中有些急迫道:“你是誰?”
鄭飄飄心裡一驚,這聲音她太熟悉不過了,那個曾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間幫助過自己的人竟然還能在這裡遇見,禁不住脫口道:“小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