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花姐和沉力
他們十幾個人圍着鍋坐成一個圈,低聲的討論着什麼。
周圍陸續有人順着香味走了過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擅自走過來開口,最多的人就是用力的吸了幾口,假裝自己吃過了,捂着肚子離開了,而有聰明的人,則是快步的離開。
沉力嚥下嘴裡的米糠,低聲道,“呂鈞等人雖然被抓起來,但是都還活着,那個女人,”沉力頓了頓,下意識的看了眼肖白,發現她正低頭捧着碗喝着米湯,沉力收回心神,繼續道,“也就是叫花姐的那個女人說,她哥哥過幾天打算辦一個宴會,想要邀請周圍幾個稍微有些規模的根據地的老大,似乎是在慶祝什麼。”
柳依依等人一聽,就知道這是他們的機會。
他們的目的,就是接近那個叫花爺的人,將他殺死,如果必須,他們會毀掉整個根據地。
黃毛猶豫了些許,抓了抓頭髮,有些煩躁問道,“那,呂大哥他們怎麼辦?”
不僅僅是呂鈞,還有幾個人是柳依依的手下。
除了呂鈞和那四個人之外,被綁架的其他幾個人是完全不知情的!
臨清沒有表態,柳依依和沉力都損失了幾個手下進去,他們纔是應該最焦急的,臨清要看他們的態度,繼而才能夠表達他對這件事兒的態度。
“他是自作自受!”柳依依還記得她和沉力幾個人悄悄離的那個晚上,呂鈞那個奇怪的態度,管他去死!
這件事兒不管怎麼看都有蹊蹺。
那四個人可是呂鈞的親信。平時吃吃喝喝都是在一起的,怎麼可能他們四個背地裡做了什麼事兒。呂鈞會一點都不知道的?
就算第一次呂鈞真的不知道,那麼後來的第二次偷襲呢。呂鈞也什麼都不知道麼?
如果將柳依依換成呂鈞,她肯定會一下就發現的,哪裡還會發生後來的事兒?!
柳依依在心裡,將臨清男神被偷襲的這件事兒,完全歸咎於是呂鈞搗鬼的,甚至整件事兒都是他策劃的!
杆子等人雖然沒有表態,但是也沒有開口阻止,在他們心裡,想的其實和柳依依沒什麼差別。都將整件事歸咎於呂鈞自己,就算他是真的無辜,那麼也怪他粗心,朝夕相處的手下在背地裡策劃壞事兒,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這不怪他要怪誰?
沉力沒有用開口。
這十幾個人裡,一半以上都是臨清的人,剩下的一小部分是柳依依的人,但是柳依依喜歡臨清。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所以,整個人隊伍裡,最沒有說話權的人就是他了。
並且,私心裡。他也是看不順眼呂鈞。
但是,作爲軍人,他不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戰友置之不顧。沉力轉頭看向臨清,想要知道臨清對於這件事兒的態度。
只要臨清開口說救。那麼整個隊伍的人都會爲之奮鬥!
如果臨清說不,那麼就算沉力說破了嘴皮子。那麼結果也只會是一個。
所以,這都決定於臨清。
臨清收到沉力的眼神,明明知道沉力的意思,但是臨清卻假裝不知道,側頭看着正摸着肚子一副心滿意足的肖白,低聲問道,“吃飽了?”
肖白吧唧吧唧着嘴巴,斜了眼臨清,同樣輕聲道,“吃?我是喝飽了!”
因爲不知道他們會在這裡呆多久,所以每次他們都不敢放開肚子吃,一碗飯裡,米粒都是粒粒可數的,肖白扉腹道,要是你也一口氣喝了三碗米糠,你自然也會喝撐的!
不過,上一燙廁所之後,估計就啥也不剩下了。
“等會晚些時候,給你一個人開竈!”臨清安撫道,肖白是一個人的時候,胃口就特別好,吃的東西非常多,現在是雙身子,胃口也是隨着時間見長。
“這才差不多。”肖白打了個嗝,滿足道。
臨清和肖白這樣旁若無人的進行秀恩愛,實在是平常,這是天天都會看到,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沉力和柳依依還是覺得刺眼的很。
臨清發現大家都在看着他們,臉皮厚的可以和城牆媲美了,哪裡會覺得害羞,臨清坦然的接受大家的目光,回視沉力,朗聲道,“這事兒我們現在先不討論,這樣吧,畢竟那些人都是一條生命,我們也沒有本事兒去決定他們的生死,如果那天行動方便順手,咱們就做一次菩薩,但是,如果那天不方便,”臨清看了眼沉力和柳依依,沉聲道,“那麼這件事兒就看他們的福氣了。”言外之意就是不幫忙了。
沉力早就知道臨清是怎麼樣的人,他不會一口就將事情給說死了,有一定的自由度,所以不管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的人,都是對臨清的決定覺得滿意,臨清纔不會光明正大的得罪別人。
這也是沉力所不能及的。
柳依依眼睛一亮,滿心的激動,愛意從她漂亮的桃花眼裡流露了出來,一點遮掩都沒有。
呂鈞那些人自然是該死的,在她眼裡,臨清留給他們一點的機會,那完全是因爲裡面被困的人之中,有她一半的人馬,肯定是體貼她,擔心她要是損失了太多的人馬,回去會被她家的老闆罵的!
這樣一想,柳依依心裡滿滿的愛意,就無法繼續遮掩,要不是臨清身邊的那個礙眼的肖白還在,柳依依早就撲上去了。
她甚至想過,如果臨清願意,她一代女神柳依依,可以忍着別人的歧視當臨清的第三者!
柳依依這樣想着,覺得自己真的是愛慘了臨清,基於這些,她就越發想要得到臨清!
肖白低頭吧唧着嘴,擡眼看着柳依依那吃果果的眼神,咧嘴一笑。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不過。倒是要開始防備她了,這種小人物。別看她不起眼,越是在關鍵的時候就越發的出問題,要是稍有不慎,指不定她什麼時候就給你背後狠狠的來一下子了!
黃毛一直都是臨清的腦殘粉,覺得臨清說的對,狂點頭。杆子年長,想的事兒比黃毛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想的多,看了眼臨清,發現臨清面色不便。神色淡定,有着上位者的沉穩和內斂。
杆子想起臨清比自己這個大侄子大不上幾歲,可是你看,杆子歪頭看了眼自家的大侄子,那個蠢得,再看看臨清,那個精明的,杆子嘆了口氣,難怪自己的侄子只能夠給別人打工!
心裡這麼一對比。杆子轉頭就給正對着臨清星星眼的黃毛一巴掌,打的黃毛當場就嚎叫了起來!
杆子一看,越發的火大,你看看人家沉穩。再看看你跟個貓似的炸毛,心裡火越發大了,僱傭兵可不是長久的活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
肖白捂着肚子看着杆子和黃毛兩個人來回跑。
之後的幾天裡,沉力很經常不在屋子裡。雖然他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沉力是被花姐給叫走了。
不僅僅是沉力在努力,其他幾個人也都動了起來。
雖然花爺的宴會是擺在那棟據說輕易進不去的大樓,不過,就算花爺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僅僅他的那幾個親信,是完全無法將宴會給做好的,所以花爺大手一揮,告訴他的親信,招人!
說的容易,但是不知根知底的人,哪裡敢隨便招進去啊?!
肖白他們自然也是沒有辦法的,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剛剛來這個根據地,路都沒有認熟呢!
但是,他們有秘密武器!
這天傍晚,沉力拖着身子回來。
“飯吃了麼?要不要再吃些什麼?!”黃毛等人也知道沉力辛苦,所以在沉力在的時候,都對他很好,好到沉力都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沉力揮了揮手,剛剛進門就將手裡的袋子放到了邊上,道,“給大家分了吃吧。”
因爲時不時有人過來問他們這羣十幾個人是什麼關係,爲了遮掩,他們對外就說是親戚。
所以,追求沉力的花姐,時不時會讓沉力帶些好吃的或者是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給他們這些所謂的“親戚”,這次也是這樣。
黃毛等人面色不好看,儘管那個袋子裡散發的香味勾引他們的口水嘩嘩的流,但是一想到這是沉力委屈自己所得到的,他們就算是再餓再想吃,都無法下口。
沉力並不在意,也許之前是在意的,但是現在卻不在意了。
一開始,他是十分討厭花姐的,只要是個男人,被當成鴨子一樣對待,是個男人都會生氣的。
但是,隨着後面幾天的相處,沉力卻有了不同的感覺。
花姐除了長得彪悍之外,心思卻是格外的敏感和女性,聊天的時候,就算沉力是一個兵痞子,也不得不承認,花姐身上的文化氣息十分濃郁,和她相處的幾天裡,不像是和女匪相處,反而像是和一個博學的老者在聊天,天南地北的扯,就算木頭如沉力,也時常被花姐嘴裡的故事經歷或者是景象給迷住。
所以,當新的一天開始,沉力就從研發到了期待,這裡面,只要了不到幾天的時間。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沉力卻不向他們解釋這裡面,任由他們誤會他是多麼的不願意。
沉力想到這裡,抓了抓頭,有些煩躁,但是他強忍住,走到自己的牀上,坐下來道,“那件事兒我和那個女人提了,她說可以。”
明明是值得開心的事兒,可是沉力看到花姐那張可以說的上是醜陋的臉露出的包容表情,他就是高興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有些自責的情緒,他在臨走的時候,甚至有一瞬間將所有的事情都坦誠的告訴她,但是話在嘴邊,卻被他強逼的嚥了下去。
他有自己的責任,不能夠爲了自己一時的請噶迷惑而害的自己的隊伍淪陷,絕對不可以!
肖白髮現沉力一直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似乎在強忍着什麼,但是肖白卻是以爲沉力內心因爲厭惡花姐而變得厭惡自己,她猶豫了下,努力忽略臨清的不滿眼神,走了過去,在沉力的邊上坐下,輕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說麼?”
雖然知道沉力對自己有別樣的心思,但是肖白卻不能夠因爲這樣的原因而遠離了他,如果是其他人就算了,但是沉力算的上是自己敬佩的人之一,再則,雖然說是沉力自願的,但是如果不是爲了他們,爲了這次的任務,哪個男人願意這樣?
也是因爲這個,所以肖白認爲像沉力這樣能屈能伸的男人,真的不多了,既然不能夠成爲情侶,當個朋友也是極好的。
沉力有些驚訝,不說是臨清這樣佔有慾強到變態的人,就算是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去接觸一個喜歡自己女人的人,沉力下意識的往臨清哪裡看去。
臨清姿態慵懶,但是眼睛卻一直盯着這邊。
沉力瞭然,肖白過來是肖白自己的意思,並咩有得到臨清的首肯。
想到這裡,沉力的心情好了很多,同樣輕聲道,“沒事兒,我挺好的,只是有些累了。”
今天花姐帶着他出去騎馬了,他小時候騎過,但是長大後卻再也沒有接觸過,心情十分激動和愉悅,但是對於長時間沒有接觸過的他而言,這個過程不是多麼美好的事兒,還有過因爲惹怒了屁股下的馬匹,被馬匹給顛下了馬背,說是累那也是實話。
邊上的燭光在晃動,肖白看不太清楚沉力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所以她一時無法確定他是否在說實話,但是她沒有繼續追問,說了幾句話,就讓沉力早些歇息了。
肖白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在她的牀上坐了下來,但腦子還仍然在沉力那邊。
臨清一看肖白這麼魂不守神就很不開心,但是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只是半強迫着肖白躺下來,輕聲道,“別擔心,沉力這麼大的人,肯定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就算他不能夠照顧好自己,那也和你沒啥子關係,臨清將話給吞了下去。
肖白點了點頭。
沉力如果想說,自然會告訴自己,他不想說,那麼自己擔心也是沒有辦法的。
就像是,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無法逼迫一個不行要說話的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