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川晴心裡一喜。什麼?血帝也在逆涌之星河,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也就是說,到了逆涌之星河,也許可以見到傾慕已久的這位大神嗎?
倒是關明彥的反應與任川晴不同,他可從來不會優先考慮“巧合”的可能性。
“逆涌之星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了?我們的朋友也是在那裡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消息。”
斬浪點了點頭。
“確實有點不大妙,不過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總之,是哈迪斯之刃忽然把手伸到那裡去了,而那個地方,怎麼說呢,有些要緊。所以,沒的選擇,他只好親自去了。”
任川晴一聽這個就有些急了:“哈迪斯之刃,就是冥主嗎?聽說他是個可怕的人?那麼,我的朋友會不會有危險?”
殘天羨是在逆涌之星河忽然失去了聯繫,本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計劃和進階方式,一段時間聯繫不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殘天羨的性格是活潑而簡白的,有什麼事情都會在羣裡說,也會毫不顧忌地找大家商量。所以,忽然失蹤的是他的話,就比較奇怪了。
再加上不啃菠蘿皮去找他了,結果一併以同樣的方式莫名失蹤。如果說殘天羨不太靠譜,經常弄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夭蛾子,那麼不啃菠蘿皮則恰恰相反,他是羣裡最靠譜的人。這樣看來,他們遇上了意外事件的可能性非常大。
現在斬浪說,冥主的勢力也波及了逆涌之星河,那麼,殘天羨和不啃菠蘿皮是因爲冥主的緣故才失蹤的嗎?
如果說冥主是這個世界上做事最果斷、最狠辣、最不擇手段的王者。那麼他們現在……還活着嗎?
斬浪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因爲他們向逆涌之星河出發的時候,我們兩個也同時出發到這裡來了。靜水之湄的情況,我們是剛剛探清楚的,洪荒血骷髏說這地方的事情不能拖,讓午夜牧者多統治一天,就會多死不少人。”
見任川晴似乎十分焦慮。斬浪便又說道:“我們完成了這裡的任務。也是要回他身邊跟他會合的,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如果你們還有其他的計劃。我們兩個也可以以你們的計劃爲優先,無論做什麼,都聽從你們的差遣。”
這姿態實在是放得極低,低到令人手足無措的不安。
自己一直崇拜和景仰的人。他的魅卻執意要以自己的需求爲優先,願在身邊持鞭墜蹬。守候相隨,這種情勢的變化真讓人感覺詭異至極。
而且,想想洪荒血骷髏大神也在逆涌之星河,就不由得感覺熱血沸騰。
“要一起。”任川晴也沒有問其他的人,就做出了決定,“如果你們知道去那裡的更近的路。請帶上我們,我們需要儘快趕到逆涌之星河。”
不需要問其他的人。因爲目的就是這個,而且,自然是越快越好。既然血帝已經到達逆涌之星河了,那麼他們一定是知道路的。加上斬風和斬浪這兩個高階的存在,路上也不會再有什麼安全問題了。
自己這邊也有一個六階,但畢竟是勢單力孤,路上未知的東西也實在太多了。任川晴轉頭去看自己這邊的“六階”,發現哈比比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白毛小狗的模樣,歡快地搖着小小的尾巴。
而一直不愛說話的斬風,也不知什麼時候蹲了下去,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小狗的頭部,雙方顯得十分和諧友愛,居然比關明彥和哈比比之間的關係還要融洽得多。
六階的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還是斬浪一直充當着溝通交流的角色。
“更近的路嘛,當然是有的,你們看到了吧,我們是怎麼來的。”
“啊?那,那個……”
空氣生生被撕裂,張開了一扇通向黑暗虛空的大門,斬風和斬浪就是從那裡面走出來的。
“難道去逆涌之星河,可以用這種方法嗎?”關明彥問。
“這是洪荒血骷髏的一個時空通路技能,他送我們過來,還要拉我們回去的。我們回去的方向,是以他本人爲座標的,他人在哪兒,就會把我們拉回哪裡。他現在人剛好在逆涌之星河,所以,使用時空通路的話,剛好可以到達那裡。”
大家聽得都有一點愣。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麼巧,血帝不僅在戰鬥的最激烈時刻把兩個魅送了來,他人還剛好在終極的目的地,這意味着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路上所有的曲折,可以簡簡單單地全部免除了。
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那就這樣吧,看看這邊還有什麼需要安排的,安排好以後,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了。”斬浪說。
關明彥把一直脫力坐在地上的任川晴努力地扶了起來,用手臂支撐着她的腰。這時他纔回頭看了白鹿一眼,白鹿也在望着他,眼神裡有一絲苦澀,卻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一年了,她已經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狀態,已經習慣於自己消化和開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魅的地位就是這樣,註定與主不是同等的,也註定不會屬於同一個世界。
但是,卻幸好有着這樣的不對等,幸好任川晴有着那樣的野心和願望。她所要做的,就是支持,支持這份願望的達成。李白鹿心裡全部的希望,都以任川晴的願望實現爲實現的基石。
因爲,任川晴是要回去的,而任川晴要回去的地方,他們根本就去不了。
關明彥看着白鹿,看着她努力地自己從地上爬起來,內心也有一絲歉意油然而生。她剛剛也承受過同樣的痛苦,她很堅強,但本質上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孩子。
因爲任川晴的緣故,他與白鹿自被創造的初始就被捆綁在一起,但是,他們的故事並沒有來得及發生和發展。現在的關明彥,並不希望這種與生俱來的紐帶再有任何無意義的發展。
所以,冷淡,或許是他可以給出的最好的答案。
在這個世界裡,作爲一個魅,根本就沒有力量扼住命運的咽喉。連自己的命運都主宰不了,更何況是別人的?
眼前有一條黑暗的沒有盡頭的路,每每思及那道路的彼端,總會感覺心亂如麻。
關明彥喜歡事情是清晰的,有把握的,按照布好的棋局,一步一步地去走。但是,唯有那道路的盡頭,是不想去看,也不願去碰觸的東西。
但是,卻一直在努力地往那裡前行,比如,現在踏向血帝身邊的這一步,就是一條必備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