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嗎?爲什麼不揭穿他!”李白鹿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關明彥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悅的事情,哼了一聲。
“如果這樣說出來,那個傻子,她能信嗎?”
“那爲什麼不把她也帶來,讓她看看這傢伙的真正嘴臉?”
關明彥愕了一下,靜了片刻,便不耐地答道:“那種傻子,這樣的事情也就沒必要知道了。”
李白鹿忽然陷入了沉默,又恢復了此前默不作聲的樣子。
關明彥擡起右臂,爆裂弩瞬間出現。就在這問答的時間,關明彥早已看清了陳志飛隱匿的地點及那個房頂結構的特點,就這樣毫不猶豫地一連五箭射出,全部射在了陳志飛藏身的地點周圍。
巨大的爆炸令工棚頂磚石亂飛。明彥的射擊點巧妙而準確,陳志飛根本沒有向後逃匿的路線。他只有兩條路,一是在上面直接被爆裂弩炸死,二是向前一滾,從工棚頂上滾落下來。
所以陳志飛選擇了那條生路,狼狽不堪地從房頂滾落下來,跟明彥他們一起陷落在了大量喪屍的包圍圈之中。
陳志飛單膝跪地,目光兇狠地看着關明彥。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不會放棄的!”
他心中真正所想,並沒有說出來,他在爲了後續的事情算計着。
雖然現在陷入了包圍,但是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身上沾着血的,是他們,所以他們會是喪屍攻擊的首選對象。當喪屍一窩蜂地撲向他們的時候,仍然有機會收割人頭,並且逃離。
畢竟已經艱難地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死裡逃生那麼多回,怎麼可以折在這裡呢?
生與死,成與敗,原本就在一線之間。
陳志飛口角噙着一絲冷笑,緊盯着關明彥,關注着他的行動,同時也在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喪屍的包圍圈縮得越來越小,很明顯,它們都是朝着躲在關明彥身後的李白鹿去的。
就等着那一刻,喪屍們集體發動進攻的一刻。猛撲吧,撕咬吧!陳志飛相信,關明彥的那種威力巨大的弓弩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就算弓弩的力量再猛,也不可能在上百隻喪屍的同時進攻之下生存下來。
陳志飛屏息凝神,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了起來,等待着那個決勝時刻的到來。
就在包圍圈縮小到極限的剎那,陳志飛忽然看到關明彥向他轉過臉來。這個年輕的男孩雖然是一副學生模樣,但是太冷峻了,目光冷得像冰刀一般,令人不能逼視。此刻的一個對視,陳志飛發現原來這個壓迫感十足的傢伙生着一張極其俊秀的面孔,俊秀到令人生妒。而就在那張俊美的臉上,忽地漾開了一個此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狡黠而生動的笑容。
一笑過後,關明彥和他身後的李白鹿,忽然瞬間消失在原地。
一切似乎都凝滯了,只剩下怦怦的心跳聲,敲擊着陳志飛自己的耳膜。
他們兩個,就這樣莫名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經聚攏的喪屍的包圍圈的中心,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陳志飛一人。
天地之間,從來沒有這麼孤寂過。
那一刻,彷彿是時間的靜止,那一刻的靜止似乎無限的長,但在旁觀者的眼中不過是彈指須臾。
原本盯着李白鹿的喪屍回過神來,預計中的潮水般洶涌的攻勢忽然轉移了目標!
最內圈的喪屍發出嘶吼之聲,一齊向毫無還手之力的陳志飛撲了過去,後面的緊緊跟上,那種一層壓一層的瘋狂攻勢,令人不敢想象喪屍堆底下會是何種慘狀。
撕心裂肺的悲鳴從喪屍堆的下面傳來,陳志飛的頭部和上半身還露在外面,他的五官扭曲成不可思議的狀態,他的意識幾乎不受自己控制,口中呼喊出的是本能的話語。
“我不能死在這裡啊!我要回去!我有必須回去的理由啊……”
聲音越來越弱。在模糊的視線中,似乎有關明彥和李白鹿的身影。他們已經在包圍圈的外面了,女孩捂着眼睛,躲藏在男孩的身後,而男孩似乎一瞬不瞬地直視着他。
“誰沒有必須回去的理由呢?”
劇烈的疼痛令世界宛若地獄。陳志飛的慘呼聲低了下去,最終伸直了脖頸,直直地盯着遠處的男孩,語音嘶啞而微弱。
“求求你,讓我解脫吧……”
男孩面無表情,舉起臂上的十字弩,瞄準了他的胸口。
“什麼?!”任川晴霍地跳起來,一把抓向凱斯特的軍服,但凱斯特根本不是實體,她一把抓空,顯些栽倒在地上。
“你是說,你可以讀取到那個人……他殺了自己的魅?!”
任川晴先是驚呆了,然後迅速變成了憤怒,又變成了驚恐。
“凱斯特,你幹嘛不早說?這樣的話,那個人是個騙子的話,明彥和白鹿,不是很危險嗎?”
任川晴一把抓過作爲武器的鐵棍,就打算往外跑,卻被凱斯特厲聲阻止了。
“你去了有什麼用?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你是主,你和魅的感覺是相連的,如果他們死了,你立刻就會知道,我也會知道!你感覺到他們死了嗎?!”
任川晴的行動停了下來,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凱斯特道:“當時我之所以沒有戳破,是因爲關明彥不讓我說出來。這一切,他心裡都清楚,他之所以不帶你去,肯定也是有意爲之,所以,你去又能做什麼?”
“他故意不帶我去……”任川晴呆住了。故意不帶她去,並不是因爲她在團隊中的作用?這是,不信任她?
應該是的吧,明彥的想法,自己總是提出反對意見,他討厭自己,把自己當成累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吧?
“爲什麼現在要告訴我這些呢?”任川晴忽然感覺有一些傷心。
“我也在猶豫。雖然他很自信,但是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絕對的安全呢。畢竟對方那邊,明擺着是一個圈套。所以我在想,也許確實應該過去看看,但是要用更穩妥的方式。”
原來凱斯特也一直在爲他們擔着心。
任川晴冷靜了下來。是的,現在明彥他們正處在一個十分危險的環境之中,想出支援他們的辦法,纔是當前最重要的事,哪裡有工夫爲這些瑣屑的心情問題煩惱呢?
凱斯特像個正常的人類一樣猶豫了一下,忽然幽幽地說:“艾麗斯,其實,有些人類溫柔的方式,還真是與衆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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