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衆人面色鐵青的走入居民樓中,看着周星星的眼神充滿了不善,周星星輕笑一聲,不置可否,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衆人,最後把目光落在眼鏡青年身上。
眼鏡青年眼中閃爍着淚花,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看周星星眼神在隱約間透着壓抑而又直白怒火,讓一般人都能看懂的同時,還能讓人感覺到一種不得已的壓抑,似乎是被強權壓迫着的忠義之士,在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同伴遭受迫害時的那種憤慨。
周星星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在經過眼鏡青年身邊時,毫無徵兆的一個直拳,衝在眼鏡青年的腹部,在後者因爲劇痛,而變成一個蝦米的時候,一腳迅速擡起,狠狠落下,將後者一腳踩在地上。
俯下身子,周星星冷冷的說道:“爲了活下去不擇手段可以,但.。。可千萬別再我面前耍小聰明。”
周星星的這一套動作,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的,當他做完這一切時,衆人才反應過來,在驚愕過後,衆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敵意,周星星渾不在乎,眼睛在一個個塗着喪屍血液,衣服髒破的彷彿乞丐一般的倖存者臉上,一一掃過。
這是一羣無情無義的膽小鬼,這是周星星得出的結論。
他們竟然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就將自己的同伴,作爲了棄子,丟棄掉。雖然他們表現的很憤怒,似乎是在自己的壓迫下,才這麼做的,但是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過哪怕一個威脅的詞,來表達自己的意圖。也許是因爲自己強大的實力,震懾了他們,但從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做出決斷,則可以看出,其實他們是同意自己的做法。
而表現的憤怒,則是因爲他們想讓自己變得心安理得,是一種可有可無,但對良心來說必不可少的遮羞布。
從他們眼中,周星星分明看到了得救後,那種欣喜的情緒,很明顯這可以稱得上無情無義。而當自己告訴他們塗上喪屍血液,然後再進入樓中的時候,他們竟然毫無牴觸心理的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完成了。
甚至!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這樣做會不會讓他們感染。如果自己跟他們很熟的話,他們的這種做法,還可以解釋爲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可是算起來,這是自己與他們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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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膽怯,是他們對於末世的畏懼,讓他們失去了最起碼的思考能力。就如溺水的人兒,在水中瘋狂的掙扎,試圖抓住任何一個救命的機會,這時就算一條毒蛇在他們身旁遊過,他們也會死命的抓住,絕不放手。
“一羣膽小鬼!”
周星星盯着他們,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說什麼?”
“小子,別以爲你救了我們,就可以侮辱我們,告訴你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想死嗎?”刀,在周星星手中跳躍着刀花,一片片寒芒,讓人心裡發冷。
就一句!
就這一句就讓這羣叫囂着士可殺不可辱的傢伙,安靜下來。
“算起來,我已經救了你們兩次。”
周星星輕輕挽着刀花,自顧自的說道:“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你們的救命恩人?”
“你..你是那個神槍手?”一個大漢面色蒼白的看着周星星。
這個人周星星有記憶,他是那次突圍中,槍術最好的人。他之所以反應這麼大,是因爲他知道那種槍術意味這什麼。本來,這人看到周星星近戰這麼強悍,他還抱着,就算你近戰多厲害,到時自己遠遠一槍,就能解決你的想法。
而這時,卻發現這個擁有着惡魔般狠辣的近戰能力的傢伙,竟然就是那個讓自己在槍術領域爲之顫抖的人,這時,他怎麼能不動容,怎麼能不驚悚。
一種無法戰勝的自卑情緒,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其他人聽到周星星的話,也瞬間明白了過來,看周星星的眼神變得更加恐懼了。
如果說周星星展現出來的近戰能力,帶給他們的是視覺上衝擊,靈魂上的顫抖的話,那麼那種神乎其技的槍術,就是夢魘般的驚懼。
起碼,狂烈的近戰能力,在殺人時還有跡可循,還能讓你見到血與真實的慘烈,但槍術的遠程殺人能力,卻能讓你在睡夢中,在你最輕鬆,甚至最開心的時候死亡。這種死亡突如其來,在你來不及反應時,就已經**到無邊的深淵中,這種感覺更讓人崩潰。
“你就是那個躲藏在暗中的雜碎。”
突如其來的一聲帶着怒氣的嬌喝,讓周星星面色瞬間陰沉下來,他順着聲音望去。說話人,還在自顧自地說着:“既然你這麼厲害,爲什麼不出來幫助我們,要不是你見死不救,這些日子我也不會過得這麼苦!你知道,這幾天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嗚嗚..我幾乎連一頓飽飯都沒吃過。”
是那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女人。
通過他們之間的談話,周星星知道這個女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王若彤。
周星星冷冷的盯着這個由於剛剛從九死一生境地,脫離危險,情緒有些不穩定的女人,在他冰冷如刀芒的眼神的注視下,女人緩緩停止了哭泣,淚帶梨花的嬌弱模樣,瞬間寫滿了恐怖:“你幹什麼,你還想加入我們獨活基地嗎?你不要過來!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我們基地首領處決你!”
周星星皺了皺眉頭,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加入所謂的獨活基地了。這個女人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腦子,現在形勢難道她還看不清楚,這裡沒有所謂的獨活基地,更沒有那個在她口中似乎掌握着自己生命的基地首領,這裡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喪屍,還有剛剛救下他們,算是他們救命恩人的自己。
似乎是看到周星星的遲疑,王若彤叫囂的更歡實起來,不過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跟她算是同生共死的夥伴,正用一副看死人的、帶着幸災樂禍意味的目光看着她。
“獨活基地?”
周星星走到劉若彤面前,在後者剛要以一種趾高氣揚的態度,介紹強大的獨活基地的時候,一記耳光摑在她的臉上。在她被這一記耳抽的眼冒金星的時候,就蠻橫的抓着她的頭髮,硬生生的拖行了幾十米,拉到窗口,將之一把按到窗臺上:“操、你嗎的獨活基地,你問問這羣喜歡吃人肉的畜生,它們知道獨活基地嗎?問問它們知不道你所謂基地首領?收起那一副趾高氣揚的驕橫嘴臉。”
“我*告訴你,這裡是哪裡!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末世!這裡沒有所謂的地位,更沒有所謂的保護者,也不存在捨己爲人的濫好人,只有強者纔有話語權。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那個可以憑藉你的相貌,你的身體,換取榮華富貴的世界了。你長得再漂亮,保養的再好,喪屍也不會在乎,它們會一視同仁的將你一口吞掉,然後將你消化成大便排泄掉!”
周星星的話,像是一把小鋼錘,一點點把她所自傲的東西敲掉,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丟在冰冷的街頭的站街女,任憑來往的行人,用鄙視的眼神在自己隱、私部位掃視,她所有的自持,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
她把目光投向原本討好自己的同伴,可是,她所期望的義憤填膺的同伴彷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羣面色冰冷的路人。沒有人再來幫助她,沒有人再來呵護她,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不加掩飾的鄙視。
怎麼會這樣,就在不久前,他們對待自己還是很有禮貌,所有的吃食,自己得到的還是最大份的,爲什麼會這樣?
“是不是在想你這羣同伴,爲什麼待你的態度反差這麼大?”
周星星帶着惡魔色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劉若彤死死的盯着周星星,裡面滿是掙扎與渴望。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小個子很喜歡你。”
周星星的話,似乎前言不搭後語,但是這個典型的陳述句,卻彷彿一把重錘落在王若彤的心間,在情緒劇烈震盪的同時,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很厲害,有他護持你,你當然會受到這羣膽小鬼的友好對待,現在..他死了。”周星星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面如死灰,她沒想到那個讓她鄙夷的小個子,竟然待她這麼好,自己所享受的一切,竟然都是他暗中默默的護持,現在她滿腦子都是他的好,原本記憶中有些瘦弱的象形,也在這時變得高大起來。
人就是這樣,往往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周星星抓着王若彤向窗戶下放去,她的大半身子已經探出窗外。
這個女人在他眼中已經完全沒有用了。
“去吧,這個世界已經不適合你了。”周星星抓着王若彤的手,一鬆:“嗯?”
突然,周星星一把抓住王若彤,重新拉了回來,嘴角習慣性的掛上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