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安然一人,青鼻臉腫的坐在地板上,看着地上漸漸停止了扭曲的王新,她不敢置信的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手裡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在了地上,刀身上還有鮮紅的血。
她沒有像劉媛一樣渾身哆嗦,相反的,她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內心竟然非常快速的,漸漸開始接受自己殺了一個人的事實。
這人死的時候,和喪屍死的時候,還是有些分別的,刀子扎進喪屍的腦子裡,喪屍立馬就軟成了一具真的死屍,可是人不會,人還會經歷一個抽搐扭曲的過程,好像有多麼不甘心死去一樣。
安然眼睜睜的看着王新,從一條鮮活的生命,到成爲一具死屍,她一動不動的看着,腦子有種鈍痛感,一片空白的鈍痛。
嬰兒房裡,劉媛安撫好了恆恆,讓恆恆待在嬰兒房裡看着妹妹,不要再出來,就急匆匆的又跑出嬰兒房,一把拖起坐在地上的安然...她爲什麼能一把就將安然拖起來?小個子的劉媛,把自己突然增大的力氣,歸咎在她的職業上。
劉媛以前是在敬老院上班的看護,後來生了孩子之後才離職,所以那手上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畢竟敬老院裡都是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劉媛她們經常會要幫忙擡老人背老人什麼的,那力氣早就練就出來了。
她將安然毫不費力的拖到了沙發上坐着,其實劉媛也怕得要死,她也在渾身顫抖着,可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生生死死這些事,劉媛很快就鎮定一些了。
只見她蹲在安然的身前,對呆呆的安然,哭着說道:“然然,等世界的秩序恢復之後,我陪你一起去自首,我是主犯,你是從犯。”
沙發上坐着的安然,深吸了口氣,然後從嘴裡,徐徐的吐了出來,她微微閉上了眼睛,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了前夫那把染了人血的軍刀,握緊手裡軍刀的刀柄,搖了搖頭,回頭,看着還蹲在沙發邊上的劉媛,忍不住,充滿了諷刺的笑了一聲,
“媛姐,世界還會回來嗎?現在都已經第25天了。”
其實安然早已經忘了末世來了多久,她有時候覺得像是來了很久很久一樣,但看着娃娃每天都只那麼小一點點,紅彤彤的小臉宛若出生時一般無二,安然就知道時間並沒過去多久。
但她已經死去活來了很多次,很多事情,她看得比劉媛要透徹。
然後,看着劉媛那張還在流淚的臉,安然的臉上有着一點麻木,一點僵硬,還有一點兒冷漠,她像是安慰自己般,帶着一些錯亂的乖戾,對劉媛說道:
“媛姐,我們沒得選擇,如果今天我不殺了王新,說不定明天王新就會殺了你再奸了我,這個世界已經亂成這樣兒了,我們這些做女人的,要活下去,又不想受人欺凌,必要的時候,有些非常手段也是要用上的,”
她對世界還能不能恢復正常,表示懷疑,從醫院一路殺出來,安然的心性不說得到一個質的改變,但也有量的昇華,殺人而已,對她來說似乎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