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打了幾次,提示的都是忙音,安然衝17牀晃了晃手機,“忙音,估計是信號不好,或者你老公和婆婆在做什麼檢查,你想吃點兒什麼,我幫你點個外賣。”
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有外賣,雖然天比較黑,但外賣隨時都有,不管幾點!
如果送外賣的小哥來了,就證明進出這家醫院不難,事情肯定也不如她想象的那麼嚴峻,那安然就讓外賣小哥幫忙去一樓導診臺找下醫生,說四樓五樓可能出現了大範圍的疾病什麼的,得及時轉移嬰兒,如果外賣小哥進不來,是不是就代表這家醫院被封鎖了?
說實話,不是安然太陰暗,而是如果社會上出現了什麼大範圍的傳染疾病,爲了防止疾病被擴散,第一時間封鎖疾病的源頭,這是正常邏輯。
所以如果外賣小哥進不來,那就代表着安然也出不去......不管怎麼說,或許這樣的試探方式有點兒幼稚,但她在想辦法,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在她這輩子所能理解的科學認知範疇內,安然在想盡一切辦法和外界聯繫。
“謝謝啊,我有吃的,你看我躺在牀上動也不能動,能不能幫幫我,拿下牀頭櫃抽屜裡的麪包?”
17牀眼中的淚終於落了下來,女人生個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兒,更別說她還是個剖腹產的,腹部切了八層,那麼長一個刀口,讓她的麻藥一醒,疼得實在是鑽心,可她老公和婆婆,就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蹤影。
安然也是渾身上下都在疼,不過她是順產的,決定順產之前,她還特意在網上查過資料,孩子生下來,多走走有利於惡漏的排出,但她今日也走得太多了,完全超出了一個正常產婦該有的運動量。
那下身的惡露流起來,就好像水龍頭一樣,一動就往下垮一大坨,黏糊糊的,弄得安然十分難受。
她回了病房,就靠站在自己的病牀上,也沒敢往下躺,就怕躺下了就再起不來了。
不過她看着17牀,是真的可憐,爲人也很講禮貌的樣子,讓安然幫忙拿個抽屜裡的麪包,還千恩萬謝的,所以安然幫幫她,也無所謂了。
她繞着自己的病牀,挪過去,打開了17牀的牀頭櫃抽屜,往裡頭一看,頓時心生奇怪,偏頭對躺在牀上悶哼的17牀問道:“你怎麼買這麼多面包?還有巧克力,糖球,哇,這裡還有乾脆面。”
“我當時生的時候,實在是沒力氣了,這些都是我老公和我婆婆買的,讓我儘量吃,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然後一鼓作氣把孩子生下來,結果我一口都沒吃,直接順轉剖了。”
17牀佈滿了痛苦的那張臉上,像是想起了那個從肚子裡剖出來的孩子,終於隱隱有了一絲微笑,她躺在牀上,擡手,接過了安然遞來的麪包袋子,打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橢圓形的,上面還有着肉鬆的麪包來,遞迴給了安然,
“我看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從昨晚到現在,你也沒吃什麼東西吧,跟我一起吃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