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今天姬鳳舞並沒有出門以後左轉向正街行去,而是轉向了小巷右邊……右面盡頭是一處山坡,坡上鬱鬱蔥蔥、鳥語花香,乃是一處風景公園;看來她是打算順着這條道去學校。
早上時候的公園多了許多晨練的人,十分的熱鬧,一路行來,環境幽靜、空氣清新……讓人不自禁地感到一絲輕鬆;高軻也慢慢理解了姬鳳舞爲什麼選擇走這裡,想必是爲了放鬆一下身心吧。
他正在那感慨,不想前方的姬鳳舞突然頓住了腳步,接着身形一閃,躲入了一棵寬大的榆樹後。
高軻一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不想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兒,膀大腰圓的身板兒,一張國字臉,眉頭、眼眶、鼻樑的輪廓很清晰,嘴脣略厚……不是司馬防是誰?
此時的司馬防似乎有着什麼心事,正一臉怔怔地坐在公園的椅子上、不知想些什麼;他的臉上貼了幾個創可貼、應該是昨天受傷的部位、看得出來此時已經消腫了。
而在司馬防的右側、正迎面跑過來一個呼吸均勻、身着運動服的年輕人;這個青年個頭一米七左右、面相很溫和,卻是姬鳳舞的部員柳生;看樣子他是過來晨練的。
柳生很快就發現了一臉失神坐在那裡的司馬防、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來到了司馬防近前。
司馬防略微擡起頭,一臉平靜地看了看柳生。
“看樣子,你還真是被好好地修理了一頓啊。”柳生開口說道。
“你不也一樣,昨天嫣嫣姑娘說要嫁給學明的時候,你不也差點用牆把自己撞死?”司馬防不甘示弱道。
柳生苦笑了一下,“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你應該是沒事了吧。”看得出來柳生真的是脾氣很好的一個人,說完了以後又邁步向前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司馬防忽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忿道:“喂……那個叫左奇的傢伙倒底是什麼人?還有那個執行部倒底是什麼?告訴我——!”
柳生一愣,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會兒,開口說道:“執行部……據說是這座學院初創立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以‘幾大古武世家爲始’創立的這座紅楓學院,成立以後就不斷受到各方的挑戰,有許多從各地慕名聚集而來的家族和流派,名爲求學、實爲挑釁;因此,爲了維護古武世家的威嚴,需要絕對的力量和紀律。”
“絕對的力量和紀律……”司馬防喃喃自語着。
“不要和他們再有什麼瓜葛了。他們不是‘像你們這種只是打架專家的人’所能打贏的對手。”說完以後柳生不再搭理杵在一旁的司馬防,繼續向遠處跑去。
司馬防怔愣了少許,沒說什麼,起身離開了公園。
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姬鳳舞才現出了身形……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莫可名狀的笑意,扭頭去找柳生去了。
高軻略微猶豫了一下,覺得姬鳳舞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於是起身跟在了司馬防的身後。
皖南市附近山巒疊起、景色秀麗,是著名的風景區。這也是這些古武世家選擇在這裡建學校的原因之一;其實紅楓中學之所以起名叫紅楓,主要是因爲楓葉是這個學院的一大亮點。
除去這些秀美的山峰,這裡最著名的就是皖明湖了。這條湖幅員遼闊,據說向東連通大海,所以也有小地中海之稱。
高軻跟着司馬防一路來到皖明湖的燈塔下面,發現韓學明大清早的竟然在這裡釣魚。不過看他神色落寞的樣子,很明顯是出來消遣的。
照比司馬防臉上好幾個創可貼,有幾處還略顯浮腫,韓學明的臉上則是輕微得多,只有一處貼着創可貼;這也難怪,畢竟他是魔人一族的血統,身體恢復異於常人。
通過靈覺高軻感應到、他創可貼下的那個傷口其實早已經好了,之所以還帶着、估計是昨天貼上去以後一直懶得摘。
“呦,釣到了嗎?”司馬防雙手插兜,走到他身邊問道。
“阿……釣了很多,不是都放在那邊了嘛。”韓學明漫不經心地說着。
司馬防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發現地上三五成羣擺了一地的靴子還有涼鞋。他伸手隨便拿起一隻女性的涼鞋看了看,“我從以前就覺得奇怪……爲什麼皖明湖裡會有那麼多鞋子在飄?”
“誰知道?估計是遊客遊玩的時候不經意間掉湖中了吧。”
說完這句話後、兩人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話題來閒聊,竟然相繼沉默了起來。
“小雪……怎麼樣了?”半晌韓學明問道。
“唔……暫時看起來應該是沒事了。”
“是嗎。”韓學明淡淡應着,眼前不自禁地閃過昨天洗衣房內、小雪一面嘴裡嗚咽着說謝謝一面抱着二人痛哭的情形,暗道:“既然能哭着說感謝的話,想必應該是沒問題了吧……那丫頭還真是從小就不喜歡給人添麻煩呢。”
“我們好弱啊……”想起自己二人明明趕到了、卻沒能爲被撕破衣服的小雪報仇、反倒被那人痛扁的情形、韓學明感慨道。
“阿……”司馬防淡淡應道。“如今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喪家犬的人生。不過這樣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韓學明注目看着湖面,“如果只是一般的喪家犬,我可不願意。”
司馬防微微側目,“如果是最後獲得勝利的喪家犬呢?”
韓學明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不對!應該是最後把對手的喉嚨咬碎才死的喪家犬。”
司馬防聞言嘴角也笑了起來,“不過以我們現在的身手、即使與對方同歸於盡也不行哦。”
“所以我們要變得更強。那個叫什麼高鳳舞的女人應該是劍道部的吧……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加入劍道部;爭取在半年……哦不,三個月內,變得比左奇更強。”
“嘁,你還真是改不了說大話的性子呢。”
兩人相視了一眼,突然間大笑起來,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