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大吼一聲,身體瞬間產生了變異……指甲暴漲、出現犬牙、眼睛發紅、毛髮變長。他的嘴角開始不停地往下滴着唾液,慢慢向那具烤焦的屍體走去。
就在他伸出長長的舌頭。想要舔吃那具屍體的時候,猛然間他的胸口處發出一道白光,一股清涼的氣息順着胸口的暖玉涌入他的心田,他瞬間打了個激靈,竟然奇蹟般的恢復了神智,而隨着他神智的恢復,他變長的毛髮指甲又緩緩恢復了原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轉身逃走了。
一路狂奔、跑回住處的高軻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自己倒底怎麼了?爲什麼會對人肉感興趣?難道說……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嗎?還是說,自己本來就不是人?聯想起父母詭異的消失還有那個‘自稱三十歲的他’的風釋然,他不由得感到後怕起來。他忽然記起了他回家時做的那個夢……那白衣女人睜眼時說的話語還歷歷在目,“原來是你,你竟然沒死!我該叫你什麼?風釋然……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莫非自己的家族本來就不是人類?不然怎麼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事。不過他隨即又想起了那塊暖玉,不對,既然不是人類,爲什麼需要那塊暖玉來維持自己的人性呢?是爲了在人類世界僞裝下去、爲了生存嗎?還是說爲了保持自己還能是一個人類,讓自己不至於變成怪物?
誒等等……我記得前世的那封信裡好像說過,‘末世快要來了,你雖然還不過是個普通人,但也要好好地活下去!我留給你的東西應該能夠你自保。’那就證明在前世的印象裡自己應該是個普通人才對。難道是事實發生了變數?倒底是什麼變數讓自己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百思無果之下,他不由得拿出了前世留下的那個鐵盒,信還是那封信,他反覆看了好幾遍也沒找出什麼線索。
他拿出那張唯一的卡片隨意的翻騰起來。一邊翻一邊暗暗思索,手指尖不經意的在卡片邊緣劃了劃。突然間手指尖一痛……原來他在案發現場變身時指甲暴漲,情緒激動之下雙拳緊握,結果把手心手指劃了許多口子。不過他變身後恢復力變態,那會兒功夫傷口都癒合差不多了,變回人身後,只餘下右手中指還有一個小口子還沒有癒合,看來他變身前變身後恢復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他看了看卡片上的那幾滴鮮血。正要將血擦去,突然間那幾滴血液彷彿被卡片吸收了一般、緩緩消失了,而隨着血液的消失、卡片上的虛像竟然活了過來,他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虛像光華一閃,已經射入了他的腦海。海量的信息瞬間充滿了他整個的腦細胞,他一時間木在了那裡。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呆滯的眼珠動了動,逐漸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也徹底的明白了這卡片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卡片竟然是一個傳承。
看到手中的卡片已經消失不見,他拉開胸口的衣服,只見胸口處不知何時顯出一個紋身來,紋身的圖案一如卡片中的圖像——一個白髮飄渺的人形,卻看不清長相。
根據傳承中的知識、他知道這卡片紋身是用一種比神龍還久遠的介於虛實之間的亙古物種的鱗片製成,一經人滴血就會同化爲滴血者的血脈,化爲滴血者身體的一部分,融入人身後相當與人的表皮;也就是即使毀壞了也能夠自行生長。
最神奇的是這鱗片內自成空間,相當於儲物空間一般的存在。這鱗片既然有這麼多特性,也難怪會被用來製作傳承。而他得到的傳承就是比較詭異的一種,號稱‘羣妖亂舞之魁首——煞鬼傳承’。
聽名字倒是挺威風的,不過他現在的血脈之力十分的稀薄,幾乎處於未激活狀態,所以也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有一點他知道,就是在接受這個傳承之後、他現在的血脈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了。
變異啊,想起自己原先那變異的身體,高軻暗暗擔憂,不過這不是他能掌控的,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
他又看了看空蕩的鐵盒,不由得有些苦笑,前世不是說線索在鐵盒裡嗎?虧自己還以爲那所謂的線索跟那卡片有關,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那回事,會不會前世搞錯了,或是忘了?前世應該沒這麼白癡吧?畢竟這可是拿自己的小命在開玩笑……可他明明說‘追尋他足跡的線索’在鐵盒裡,難道這句話不是表面那個意思、而是有其他深意在裡頭。他這倒底是什麼意思呢?還是說這鐵盒還有什麼秘密不成?算了、想不透不想了。
他隨手將盒子放入紋身空間。不得不說,這紋身空間十分的好用,他隨手又將行李扔了進去。因爲得着個寶貝,他消沉的心情沖淡不少,不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他睜開雙眼,經過昨天一晚上的波折,他現在的心境已經與先前大不相同,他不由得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去學校呢,前世說末世快要來了,我是不是該幹些什麼、囤積物資什麼的……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平時還嘲笑那些相信末世預言囤積糧食的人,輪到自己結果還不是和那些人一樣。
他起身穿好衣服,將要出門的時候,卻不想屋外傳來敲門聲。一個聲音傳來,“表哥,起來了嗎?”
“哦……哦起來了!”高軻還被那句表哥叫得有些雲裡霧裡,自打他進這個門起就沒被人這麼叫過。
於冥美那精緻恬美的面容出現在門口,“表哥我先上學去了,客廳裡的早餐是給你留的,別忘了吃完再走。”說完也不待高軻有什麼迴應,扭頭下樓去了。
高軻皺了皺眉頭,有些摸不透她倒底什麼心思。
他卻不知道正在下樓的於冥美早就羞紅了臉,暗罵自己,“都多大歲數了,還叫什麼表哥,真是丟人死了……也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
高軻有些莫名其妙的下了樓,發現早餐還很豐盛。剛要照以前的習慣出去吃——說到底還是他不想寄人籬下的自尊心作祟,不想吃人家的;但是腳步挪到門口時卻頓住了,他忽地反應過來,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啊,畢竟是對方費盡心思做的,何況還被叫了表哥;
可能連高軻自己都沒發現,經過這兩天的事,他整個人都改變了許多,要是以前他是絕對不會想到對方的感受的,他滿腦子只會想自己受了多少多少苦,我多可憐我多悲哀,然後自怨自艾繼續欣賞自己的苦悶。
吃完了早飯,他看看時間還早,畢竟他現在的速度和以前今非昔比,於是順帶將碗筷也洗了。
鎖好門、他一路奔跑來到學校,出奇的凨狩竟然站在校門口,看到他,連連向他招手道:“你可來了,快過來。”
高軻心裡咯噔一下子,有些忐忑,心想,“難道是張俊鬆那件事出了什麼情況?”腳步放緩走了過去。
風狩周圍站了一票學生會幹部,不過卻沒有看到風狩的粉絲們,想來都被學生會的人驅散了。
“你不會是專程來等我的吧?”高軻有些小心的說道。
風狩點點頭,“那個被你打傷的同學轉學了。”
“轉學?”高軻愣了愣,“哪個?”
風狩沒好氣地道:“你說是哪個?被你大展神威、一把打出去十多米、撞樹上暈過去那個。”
高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傷得不嚴重吧?”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你那巴掌推得太狠,醫生揣測可能是推到什麼部位再加上強烈的震盪,一時間窒息從而產生了休克,經過調養已經出院了。”
高軻聽到是這麼個結果鬆了一口氣。其實當時他打的時候就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知道打這個地方不會對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卻又能造成很好的打擊效果。但是畢竟這是子虛烏有的猜想,他也不敢保準;現在看來風釋然的搏擊經驗還是很靠得住的。
“先不說這個,其實我今天找你是因爲另外一件事。”
“還有事?”
“嗯。”風狩點了點頭,咬了咬好看的嘴脣,似乎在斟酌該怎麼說,“其實……這件事我考慮很久了,自從上一任紀檢部長辭職後,咱們學校的風紀情況就每況愈下,但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人選。而我因爲某些……個人的原因也遲遲沒下決定,以至出了你這檔子事,我要擔很大一部分責任。所以我想來想去,決定聘請你擔任紀檢部長一職。你覺得怎麼樣?”
“喔,哈——?”高軻震驚了,一時間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當……紀檢部長?”
風狩雙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周圍學生會的人嘴角一陣抽抽,尤其是紀檢部的幹事們。
高軻有心想拒絕,但是面對風狩的目光,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拒絕不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雖然表面上與凨狩形同路人,但是卻是將這份戀慕深深埋在了心裡,處於要掐死卻怎麼也掐不死的狀態。現在他終於嚐到了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