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臣妾說這也不是什麼大生辰,就不要鋪張浪費了,可貴妃娘娘命人好好操持這一切,臣妾倒是喜不自勝了。”德妃也笑着接話。
“那倒是,在家時,貴妃娘娘便跟着母親學着主持中饋,做事可錯不了。”貞賢妃放下茶盞。
衛漪菡臉上笑意不減,“貞賢妃這話可就不對了,自家怎能與宮中相比,本宮掌管東西六宮,說話做事怎麼也要謹慎些不是。”
貞賢妃僵着臉笑笑。
靈淑妃不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估計着這意思就是在府中主持中饋乃是正妻,而同樣在宮裡,那也只能是皇后,聽說這貞賢妃是貴妃娘娘的庶姐,也難怪旁人都說這衛家姐妹並不親近,貞賢妃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不管這桌上怎樣交鋒,在旁人看來,也是一派和樂融融。
憐選侍在角落裡看着主位的幾位娘娘,略有豔羨,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和她們一樣平起平坐呢?
同坐一桌的程才人看見憐選侍的樣子,冷笑一聲,這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貌美的女人,這憐選侍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妄想爬上枝頭。可惜,出身在這小門小戶的,瞧着行事就沒一點端莊大氣的樣子,就算傾國傾城,還不是個繡花枕頭,有何用處?
這時,貞賢妃身子晃了晃,突然暈了過去。
衛漪菡順手扶了一把,變了變臉色,“還不快來人,把貞賢妃扶到偏殿去,寶珠,去請御醫。”
御醫一來,診脈過後,對衛漪菡說道:“娘娘,此乃滑脈。”
衛漪菡方纔扶了一把貞賢妃時就知道了,當下微笑的對衆人說,“皇上子嗣單薄,現在繼顏貴妃之後,貞賢妃也有了身孕,當真是一大喜事。”
德妃臉色不好,這叫什麼事,在自己生辰宴上診出懷孕,對着御醫問道:“太醫,這貞賢妃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回德妃娘娘,已經三月有餘。”
於是,德妃的臉色更難看了。
三個月過去,這胎可就坐穩了,自己可不信貞賢妃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憐選侍想着作爲最受寵的妃子,懿瑾貴妃聽到這個消息,居然還能笑出來,德妃臉色卻有些不好看,看來坐上貴妃位的,卻是不尋常的。
衛漪菡叫衆人散了,命人通知皇上後,自己也回宮了。
甘泉宮。
奚墨辰走進來,在上首坐下,看着貞賢妃行禮,嘲諷一笑,“貞賢妃,好大的膽子啊,你懷孕了?朕怎麼不知呢?”
貞賢妃心頭突突一跳,皇上自從那次一直都沒有在自己這裡醉過,想着那晚皇上不該有記憶纔是,勉強平復心情,“皇上,三個月前,您因爲與懿瑾貴妃不愉快,喝醉了宿在臣妾寢宮,您忘了嗎?”
奚墨辰冷冷一笑,自己有沒有難道還不清楚嗎?她那點小伎倆還想唬弄自己不成?
奚墨辰一撩衣襬,毫不停頓的往外走,“朕念你是衛家人,看在菡兒的面子上,不希望衛家蒙羞,希望你自己解決,不要讓朕動手。”
貞賢妃跌坐在地,腦海裡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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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看皇上走遠了,連忙走過來,似乎嚇傻了一樣,“娘娘,您真的......”
貞賢妃沒等寶珠說完,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叫你胡說,你胡說什麼!這孩子不是皇上的還能是誰的?給本宮滾出去!”貞賢妃臉色氣得通紅。
寶珠捂着臉垂首。
翌日。
貞賢妃被診出懷孕的當天,皇上怒氣衝衝的從甘泉宮出來,於是後宮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妃嬪你一嘴,我一嘴,都傳言貞賢妃這孩子不是皇上的。
衛漪菡聽後,又給甘泉宮賞了許多孕婦需要的東西,似乎向衆人表明態度。
寶珠進來,看着貞賢妃坐在牀上怔怔失神,悄聲道:“娘娘,懿瑾貴妃遣人送來許多補品,並且差人帶來一句話,說希望娘娘不要在意流言,好好養胎。”
貞賢妃眼神狠厲起來,“出去,沒本宮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人影飄了下來,看着貞賢妃,“記住,無論如何,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只要我當上皇帝,你就是皇貴妃。”
貞賢妃直勾勾地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都是衛漪菡,一切都是衛漪菡那個賤人,要不是她勾走了皇上的心,我怎麼會淪爲這個地步......”
男人擒住貞賢妃的下巴,“怎麼?什麼地步?跟着我後悔了?是不是現在做了賢妃,就覺得以前選擇錯了?還想着生下孩子,母憑子貴坐上皇后是嗎?可你也不看看這孩子是誰的!”
貞賢妃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是啊,皇上從未碰過自己,就連那天他喝醉了,再加上薰香,都沒有成功,可是皇上居然記得。
“現在不管你恨誰,都要牢牢的利用好懿瑾貴妃,把孩子生下來,畢竟你們同是衛家的,我就不信她會眼睜睜看着衛家被抹黑。”
“我知道了。”
寶珠早覺得貞賢妃不對,現在從門縫裡看到一切,不由捂住了嘴。
顏貴妃一直身子不好,自從懷了孕就更加不出宮門,連個人影都很難見到,貞賢妃有懿瑾貴妃護着,後宮妃嬪即使再怎麼蠢蠢欲動,也只能歇了心思。日子還是無情的流逝着。
又過了一個月,顏貴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有七八個月大了,聽說顏貴妃在自己宮裡的假山旁散步時,不慎腳滑,一屍兩命。
衛漪菡聽了,笑笑,這肚子裡空空的,哪來的一屍兩命,看來金蟬脫殼倒是真的。
衛漪菡讓連妙時刻關注這那燕秀森御醫,果不其然,連妙回來說,燕太醫因失職之罪,被皇上處死了。
衛漪菡坐在轎輦上,一晃一晃的,衛漪菡扶着頭上亂顫的步搖,這奚墨辰倒是扭扭捏捏的,平日裡差人給自己送來許多奇珍異寶,什麼南國進貢的水玉棋、西域的天蠶絲織錦衣、什麼趙國的荔枝、夏國的葡萄......可是送來這麼多東西,就是自己不來,這不,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太極宮。
張培德看到懿瑾貴妃的轎輦,高興地差點沒哭了,這沒有懿瑾貴妃的幾個月了,皇上可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易怒不說,除了上朝,就是把自己整天關在房裡,誰都不見,這後宮的女人看皇上不去鍾粹宮,巴巴的想讓皇上看一眼,以爲有機會了,可是這皇上偏是不見呢。這回貴妃娘娘來了,可要好好勸勸皇上,兩人不要再慪氣了纔是。
衛漪菡下了轎輦,看着張培德老淚縱橫,不由無奈一笑。
紫宸殿。
衛漪菡看着奚墨辰明顯覺察到自己來了,卻裝作一副“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走過去俯身傾耳,“皇上,臣妾來了。”
奚墨辰不好再繼續充耳不聞,放下手中的奏疏,繃着臉,“你來做什麼?”
衛漪菡一笑,“皇上,貞賢妃進宮以來這麼久,她現在又懷着身子,臣妾想着,可否讓她的孃親進宮看她一眼,臣妾所指,是她的生母趙姨娘,臣妾知道這不合規矩可是......”
奚墨辰硬巴巴的止住衛漪菡接下來的話,本來以爲她是來和自己和好的,不過想着菡兒自從進宮自己也沒有讓她見過自己的家人,心裡憐惜,面上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你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嗎?”
衛漪菡看奚墨辰這幅樣子,笑笑,“還不是要哄哄某人嗎?”
奚墨辰臉上繃不住了,“唉,菡兒,朕同意,先讓你母親去看看你吧。”
“皇上,不必了,臣妾只是借個光而已,去甘泉宮正好。”
奚墨辰點點頭,好一會兒又道:“雪蕪是我表妹,是應國公唯一嫡女,舅母去世的早,也沒再給舅舅添一男半女的,舅舅送表妹入宮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這妮子從未見多其他男子,這燕秀森的師傅是郎中,經常來給府中夫人小姐看病,那次正巧帶着他,本來瞧病是隔着簾子的,也不知怎的,兩人就瞧對眼了,雪蕪知道與他不可能,私奔的話也逃不掉,聽說舅舅有把她送入宮中的打算,就找到我這個表哥,要我幫她,我想着,反正宮中......”
衛漪菡似笑非笑的接到,“反正這後宮這麼多女人,多她一個也不多不是?”
奚墨辰摸摸鼻子,討好的笑道:“可不是嗎,之後就是安排她小產假死,現在說不定已經和燕秀森去遊覽大好河山了。”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呀。”衛漪菡內心笑道,這男人,要抓住他,必須有鬆有緊才行,現在,該和他和好了,雖然自己不愛他,可他畢竟能給自己想要的一切啊。
奚墨辰摟過衛漪菡,嘆了一口氣,不管了,無論菡兒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都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時光不是,即便她是裝的又如何,自己仍甘之如飴不是?
甘泉宮。
奚墨辰格外恩賜,於是劉氏帶着世子妃衛漪寧和其子楊進,趙姨娘一行人到了甘泉宮,衛漪菡和貞賢妃坐着,看到家人走進來,連忙止住行禮,坐在了一起,說說笑笑,遠看倒真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