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衛漪菡向奚墨辰說了今天的事,奚墨辰不語,想着給衛家顏面,本來打算待貞賢妃生產時,再一屍兩命,現在只是小產,倒便宜她了。不過找了一下午,又派出來御林軍,還是沒有靖王府世子妃的蹤跡,已經申訴到大理寺,再慢慢查結果了。
衛漪菡憂心的道:“皇上,你說長姐突然好好的,怎麼就沒了蹤影了,而且是什麼人害得貞賢妃小產?”想到說不定長姐像有些妃嬪一樣,找到的時候發現早被溺死在井裡,衛漪菡就渾身冒冷汗。又想着貞賢妃已經近五個多月了,這時候胎像穩了小產最傷身。
衛漪菡嘆口氣,今天事可真多,都趕一塊去了。想着進兒恐怕擔心了吧,即使還小,但願不要留下什麼陰影纔好。
於是衛漪菡對奚墨辰道:“墨辰,你先就寢,我想去看看進兒,他還那麼小,長姐不在他身邊,我怕他難受。”
奚墨辰點點頭,“去吧,早些回來。”
走到儀柔閣,看着四歲的孩子,似乎什麼都不懂,可是現在還不見母親,爹爹又不在身邊,哭鬧着不肯睡,劉氏也擦擦眼角,自己的大女兒找不到,作爲母親多擔心啊,這又生下進兒,要是,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進兒可怎麼辦?
衛漪菡眼眶有些發酸,長姐和靖王府世子楊季同感情一向和睦,現在發生這樣的事,還不知道怎麼和這個姐夫交代。
走進去,抱着楊進,看着小小的人兒癟着嘴委屈的樣子,心疼地道:“進兒,不要怕,告訴姨母,今天你最後見到孃親是什麼時候?”
楊進看到是衛漪菡,微微哽咽,“姨母,進兒好怕,孃親是不是死掉了,她們都說孃親死掉了。”
“不要聽別人亂說。”
“姨母,禮兒好怕,有人要掐死禮兒,禮兒好疼,嗚嗚......”
衛漪菡一驚,與劉氏對視一眼,伸手拉下楊進的衣服,脖頸上的指印清晰可見,還有嚴重的地方,指甲劃破的皮微微泛紅,“進兒,告訴姨母,是誰要掐你?”
“就是穿黃色衣服的,也是進兒的姨母,進兒聽說她有小寶寶的......”
劉氏倏而擡頭,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菡兒,這不就是......貞賢妃?”
衛漪菡不知小孩的話有多少可信的成分,沒有緩過神來。
劉氏又道:“怎麼會,她爲什麼要這樣做?進兒也是她的外甥啊。”
“娘,貞賢妃不是沒有醒嗎?明天,我去問問她。”
翌日。
衛漪菡看着貞賢妃一瞬間憔悴的樣子,嘆口氣,小產最爲傷身,何況她以後還不能再懷孕,這在後宮,是多麼大的打擊啊,還好她現在還不知情。
衛漪菡小心的開口,“姐姐,你能和我說說昨天的情況嗎?”
貞賢妃面色一白,兩行淚就滑落下來,“說出來,不怕你多想,昨日,我想着母親在府中肯定好東西沒見過,我就偷偷的想給母親一些宮裡御賜的玩意,怕你們知道,所以自己去怡姝軒找找,不料聽到外面有呼救聲,一出來,看着一個黑衣人掐着進兒,我拼命去救進兒,他卻把我踹到在地,我連忙讓進兒快跑,就看到嫡姐循着進兒而來,那黑衣人看見,把嫡姐一手刀砍暈,飛身帶走了。”
“哦,對了,我聽寶珠說,嫡姐找不到了,相必那黑衣人把嫡姐帶出宮去了,一定要仔細的找啊。” 貞賢妃又說道。
衛漪菡聽後皺皺眉,是這樣嗎?可是進兒不是說是貞賢妃要掐死他嗎?還是小孩子記錯了,可是這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注意到那手指印不像一個男人的,按照貞賢妃這樣說,那男人顯然會武,不可能只會輕功吧,既然這樣,爲什麼不一下子把進兒掐死呢?
還有,貞賢妃說那男人把自己踹到在地,可當時雖然情況緊急,自己還是注意到了貞賢妃肚子上只有一個小腳印,明顯是進兒的,前天有雨,地上還是一片泥濘,那男人就算用輕功,但也不至於鞋底乾淨的一點泥印都沒有吧?
何況,自己求了奚墨辰開恩讓趙姨娘也進宮,爲什麼貞賢妃不一早準備給趙姨娘的物件,也不放到內室,而是到了那天,才從怡姝軒裡去找?
一剎那,衛漪菡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卻不顯露,當下對着貞賢妃道:“姐姐,本宮先走了,你先好好休養,長姐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貞賢妃難過的點點頭。
看着衛漪菡走了,貞賢妃陰狠的抓住被角,孩子沒了,本來皇上就不會再碰自己,和瑞王懷的這個孩子,還是好不容易藉着皇上酒醉的那次,服了瑞王的藥纔有的,並且所服的藥會保證生的這個孩子一定是男胎,這意味着生下來可是皇長子啊,雖然當時皇上並沒有碰自己,不過現在好了,以後懷都懷不上了,那自己對瑞王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嗎?
都是你,衛漪菡,所有的事皆因你而起!自己什麼都沒了,就算死,我也一定要讓你死在我的前面!不過,現在先好好處理好衛漪寧纔是,然後再抓住楊進,害自己的人的人,我衛思菱一個都不會放過!
貞賢妃狠厲地勾起嘴角。
怡姝軒。
貞賢妃看着反綁在柱子上虛弱的衛漪寧,笑了笑,“衛漪寧啊衛漪寧,怪就怪你生了個好兒子,你說現在我的孩子沒了,我還會讓你的孩子好好的活着嗎?”
看着衛漪寧因爲嘴裡塞着布條,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擡起頭來,“不過,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因爲,我要讓你先死,外面搜查得緊,我要趕快把你弄死才安心。”
貞賢妃說罷,拿起一旁長桌上的鞭子,好似自言自語,“你說,你想要怎樣的死法呢?是腦箍,板燒,還是剝皮?”
“不如還是梳洗吧。”貞賢妃看着衛漪寧疑惑的眼神,笑了笑,“所謂梳洗之刑,就是把犯人剝光衣服,放在鐵牀上,用滾開的水往他的身上澆幾遍,然後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地把他身上的皮肉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嚥氣。就像民間殺豬用開水燙過之後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盡,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後早就氣絕身亡了。”
衛漪寧拼命的掙扎,卻是徒勞無功。
貞賢妃死死的盯着衛漪寧,眼睛裡的尖銳彷彿化作實質,“我要你們全部不得好死,曾經讓我卑微到塵埃裡的人,如今,我全都要纔在腳下,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衛漪寧瑟縮着,冷汗已經將後背的衣衫打溼,看着貞賢妃擡手,進來幾個太監模樣的人,來到自己面前解開了身後束手的繩子,自己因嘴被堵上,只能驚恐的哼着,掙扎着。
可惜衛漪寧一個女人,怎麼能反抗過幾個男人,而且自從被扔到這個暗室,就沒有吃過東西,現在被擡着放到鐵牀上,看幾雙手扒着自己的衣服,拼命的推攘着,躲着。
貞賢妃看着眼前的一幕,瘋狂的大笑,“來人,把鐵牀燒熱,只是開水而已怎麼夠呢?”
不一會兒,衛漪寧漸漸感覺到來自鐵牀的灼熱,她不停的打着滾,哀嚎着,可是嘴被堵着,手還是被綁在身後,只能痛苦的嗚咽着,貞賢妃小產還沒有恢復,站了許久有些累了,便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看着衛漪寧的肉已經紅腫破裂,旁邊鍋裡燒着的水已經開了幾開,便對身旁的幾人道,“差不多了吧,開始吧。”
“是。”
衛漪寧難捱的打滾,不妨一個男人抓住了她,朝着她就澆下一盆沸水,滾燙滾燙的,鐵牀上的女人瞬間身上燙起了泡,皮肉翻飛,皮開肉綻,燙的痙攣,那女人喊破了嗓子,聲帶帶血,接着還不算完,一個男人手着一把鐵刷,狠狠地朝着女人的裸體上一刷,唰的一下,一把肉下來,由於動作迅速,那傷口上還是白白的,血都沒出來,又是一下,女人忍不住哀嚎,泣血的聲音,驚心動魄,含着驚天的絕望氣息,瀰漫在這暗無天日的暗室中。
咕咕的血已經滲了出來,從嫩肉的傷口,漸漸變成紅色,接着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順着鐵牀滴滴答答,匯成美妙的樂章,那男人見女人的身體被不斷出來的血模糊不清,又從鍋裡舀出一瓢沸水澆了下去,趁着熱勁,又是一鐵刷下去。
幾番下去,隱隱見骨。
當男人還沒有把衛漪寧身上的肉全梳下來,衛漪寧已經氣息奄奄,遠看去,森森白骨上掛着殘存的肉帶着血,搖搖欲墜,鐵牀上只有一顆帶着長長頭髮的頭還依稀可辨是個女人。
最後,貞賢妃站起來,拿起牆上的刀,向鐵牀上女人的頭砍去......
鍾粹宮。
“還沒有找到世子妃嗎?”衛漪菡平靜的臉色下掩藏着擔憂。
這都幾天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一個大活人難道人間蒸發了不成?自己叫人盯着貞賢妃,可是據報上來的消息,貞賢妃根本沒出過甘泉宮,只是常去怡姝軒,可不讓宮人在外守着,相必對那天在怡姝軒門外小產有陰影吧。衛漪菡皺眉,好像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上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