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漪菡看了眼連妙,連妙遞上賞錢,衛漪菡看張培德欲推辭,連忙道:“聽說這是規矩,望公公不要推辭。”
“多謝婕妤,若您缺什麼,跟奴才說便是。”
待張培德退下後,衛漪菡在上位坐下。
慢悠悠地說道:“你們都報上名來,讓本位也認識認識。”
左邊一位年長的宮女說:“奴婢是鍾粹宮的管事姑姑寄筠,先前伺候過蕭太妃。”
“奴才是鍾粹宮首領太監小印子。”
“奴婢是二等宮女佩晴。”
“奴婢是......”
待一一報上名後,衛漪菡纔開口:“我身邊的是從小侍奉我的婢女連妙,從現在起,她就是鍾粹宮一等宮女。在我這裡,只要你們安分做事,我絕不會虧待,但若是心術不正,也別怪本位不客氣。”
“是,謹遵婕妤教誨。”衆人垂首恭敬地站立。
衛漪菡讓連妙每人賞了些銀錢後,就吩咐他們繼續做事去了。
奚墨辰早上自然而然的醒了,想到今日便是衛漪菡進宮的日子,不由得心情大好,上朝時即使不笑,大臣們也感受到了皇上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待聽到張培德“有事起奏,無事退朝”,還沒等大臣行完禮,終於忍不住起身一陣風一樣便走出去。
散朝後,“衛大人。”嚴正文朝衛清拱手。
“嚴大人。”衛清回禮。
“聽聞今日乃熙和縣主入宮之日啊,皇上這般行色匆匆地離去,怕是因爲懿婕妤吧,衛大人真是好福氣,衛貴嬪侍奉皇上,如今熙和縣主一入宮便爲婕妤,看來衛家龍騰虎躍之日指日可待了,在此恭喜衛大人了。”
衛清不欲多言,“嚴大人此話嚴重了,小女侍奉皇上乃衛家榮幸,衛某還有事,先走一步。”
嚴正文冷哼一聲,“這個老狐狸。”
流馨殿。
“主子,各宮娘娘送來賞賜,低位小主也送來了賀禮。”寄筠奉上茶道。
“嗯,登記上是誰送來的,入庫分開放好,記着,可別弄差了。”
“是。”
連妙進來,福了福身,“主子,衛貴嬪來了。”
衛漪菡擡眼,“哦?請進來。”
衛貴嬪未語先笑,進來衛漪菡向衛貴嬪見了禮。衛貴嬪道:“快起來,咱們姐妹間拘什麼虛禮。”
衛貴嬪坐下,“我看妹妹這寢殿住的,雖爲偏殿,可細看好是精緻,姐姐我可是好生羨慕。”
“姐姐說笑了。”衛漪菡看着衛貴嬪脫掉外袍,淡粉色華衣裹身,外罩同色紗衣,羣福褶皺如月華流動輕瀉於地。露出細長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斜插一根蝴蝶簪,略施粉黛。衛漪菡想着這還未入夏,也不嫌冷,況且今天這個時辰,來自己寢殿這般穿着,難不成......
衛漪菡勾勾嘴角。
這時,聽到衛貴嬪嘆了口氣,道:“想來還真是懷念咱們姐妹在衛府的時光,不過如今你也進了宮,咱們姐妹倒是可以多聚聚了。”不慎露出戴着玉鐲的雪白皓腕,可謂膚如凝脂。
衛漪菡笑笑,抿了口茶,看着杯中茶葉氤氳翩躚,不語。
衛貴嬪見衛漪菡不接話,心裡不由冷哼,表面卻笑道,順着說:“妹妹這裡的茶可真是好,皇上還真是寵妹妹,這廬山雲霧一年也產不了幾斤,此茶色澤翠綠,香如幽蘭,味醇美鮮爽,芽葉肥嫩白亮。在你這裡我倒是討了便宜嚐鮮了。”
自古廬山就有“匡廬奇秀天下”之稱,山峰多斷崖峭壁,峽谷深幽,縱橫交錯,雲霧漫山間,變幻莫測。春夏之交,常見白雲繞山。有時淡雲縹緲似薄紗,一陣雲流直泄而下,便是那著名的“瀑布雲”,蘊雲儲霧,故以雲霧作爲茶葉之名。
“既喜歡,走的時候帶走些便是,瞧這這話酸的,我可聽不下去。”
衛貴嬪笑道:“妹妹既然捨得,姐姐我可就不客氣了。”
“聊什麼呢,這般熱鬧。”奚墨辰身穿一件金絲盤龍綢袍,聞言未用通報,大步走進來。
“嬪妾參見皇上。”衛漪菡與衛貴嬪同時行禮。
“免禮。”奚墨辰對着衛貴嬪說到,卻只扶起了衛漪菡。
奚墨辰心急着,終於看到衛漪菡了,成了自己的妃子,不料卻多了旁人,想着衛貴嬪畢竟是衛漪菡的庶姐,今日來也算合情合理,便耐着性子道:“你且退下吧。”
“是,嬪妾告退。”衛貴嬪看皇上根本無心多看自己一眼,雖心有不憤,但卻儘量平靜的說完,退了下去。
衛漪菡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嘆了口氣。衛貴嬪這般算計,若是當局者早已看清,那便稱不上算計,頂多是看了一場自導自演的笑話罷了。
衛貴嬪從鍾粹宮走了出來,回到寢殿,寶珠看着臉色算不上好的衛貴嬪,擔憂的叫了聲娘娘。
衛貴嬪恨恨地道:“我倒是小瞧了我這嫡妹的能力,以前在衛府還不曾瞧出來。瞧着手段,這纔是進宮的第一天,皇上就跟着了迷一樣,”說着就砸了身邊的柳葉琺琅紋花瓶,“就看你還能威風幾天。”
鍾粹宮,流馨殿。
奚墨辰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日思夜想,如今真人就在眼前,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什麼好。
“皇上,”奚墨辰用指放在了衛漪菡脣邊。
“不要叫我皇上,叫我墨辰。”
衛漪菡看着奚墨辰執拗的眼神,好笑道:“好,墨辰。”
奚墨辰看着衛漪菡靈動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動,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菡兒,我想一直這樣看着你,寵着你,每天早上醒來看着你在我身旁熟睡,一伸手就可以抱着你,下朝就看着你在這裡等我,多好,這輩子足矣。”
“說什麼傻話。”
衛漪菡狀似害羞地靠在奚墨辰懷裡,垂眸掩飾住眼中戲謔的笑意,且不說在這狼多肉少,哦,不對,還是獨狼的後宮,皇上獨寵一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就算可能,自己第一個不願意,這不明擺着當做整個後宮的活靶子嗎?這麼多的女人,都來對付自己,這明的暗的全來,自己可吃不消。
不出意外的今晚衛漪菡侍寢,可奚墨辰整晚都沒從鍾粹宮出來就不尋常了,皇上自從登基起,所有侍寢的妃嬪都是被送到太極宮的西暖閣,後半夜再由鳳鸞春恩車接出來送回妃嬪所住的宮殿,除了蘭昭媛和柳嬪,少有留宿整晚的,更別說皇上去妃嬪的寢宮過夜。
不過,更讓人妒恨的是,皇上一連幾日都宿在鍾粹宮,洗漱用具、便服、就連奏疏什麼的,都往鍾粹宮裡搬,大有把鍾粹宮當做寢宮的架勢,早上從這裡上朝,下朝又歇在這裡,別的妃嬪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後宮裡一片怨聲載道。
正在逗弄貓咪的明貴妃聽到皇上這個消息,手中一重,喵咪“喵嗚”一聲,哀怨地逃離明貴妃的懷裡。
“好啊,這懿婕妤還真有兩下子,這狐媚的本事倒是不小,本宮真是小看了。”
明貴妃十分心驚,這比當時的蘭昭媛還要受寵都不止,這衛漪菡進宮便封爲正五品婕妤,現在恩寵又非凡,照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若竹思慮道:“娘娘,我看現在倒不是出手的好時機,懿婕妤可是衛貴嬪的嫡妹,她們關係可並不親近,衛貴嬪又怎能咽的下這口氣,聽說前些日子衛貴嬪省親回來後,砸了兩頂茶盞,這幾日又砸了一個琺琅紋花瓶,這不又上報內宮局換新的來,瞧着也不想能忍的主。”
明貴妃聞言一愣,隨機露出一絲笑容,“這倒是了,本宮倒是心急了些。”
後位空懸,明貴妃又有協理六宮之權,是以嬪妃每日都向明貴妃請安。
明貴妃的棠鴻宮裡,鶯鶯燕燕作於一處,衛漪菡來的不算晚,瞧着滿屋子的美色打扮地花枝招展,真是賞心悅目,只是忽略了衆妃嬪朝自己看來的那哀怨目光就好了,衛漪菡自然知道在宮裡獨寵的危險,不過,她自有打算。
衛漪菡坐在宋婕妤的上首,雖同爲婕妤,宋婕妤即使比衛漪菡資歷要老,奈何架不住衛漪菡有封號,所以有封號一般比同位份的嬪妃要尊貴幾分。
倒是坐在衛漪菡上首的柳嬪說起話夾槍帶棒的,聽寄筠說,這柳嬪在自己進宮前倒是頗爲受寵,這樣自己也能理解她的怨意,只喝着茶,並未理會。
明貴妃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前些日子,懿婕妤進宮來,本宮瞧着倒是個可人的主,瞧着便順眼,怎的這幾日下來,看上去懿妹妹氣色可不是最好啊。”
這話說的,以前看着自己順眼,是因爲未承寵,因爲皇上宿在鍾粹宮,便瞧自己不順眼了?
坐在明貴妃下首的良淑妃道:“還能是什麼原因,還不是夜夜服侍皇上麼。”
唉,衛漪菡就知道今日請安可不會那麼平靜,聽聞這良淑妃快人快語,這般瞧來,卻是不假。
衛漪菡歉然一笑,“嬪妾這幾日吃壞了肚子,故而身體不適,讓幾位姐姐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