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皇帝欲戰
日上三竿，金烏直照皇宮殿頂之時，文人考試之路最後一程的殿試也終於應試結束。
“天氣炎熱，諸生辛苦，喝些水，吃些西域葡萄再走吧。”
考試結束之後，在上面威嚴的坐了一上午的皇帝雄厚的聲音傳來，一衆舉人們激動的跪地謝恩。
在太極大殿考試，皇帝陪伴整個考場，結束之後還體貼的賞賜食物，這等恩賜是歷屆殿試都不曾擁有的。
這讓一羣舉人如何不激動，有些老生甚至大感聖恩在讀書人而流淚。
只有李明清楚，皇帝此舉用意何在。
“大幹帝國休養生息百年，國力豐厚，天下承平已久，這位皇帝坐不住了。”
李明一邊跟着謝恩，一邊心中思量，再回顧這一次考試中處處離不開匈奴字跡，那個答案已經在心中明瞭。
近五年間，皇帝每一次考試出的題目都和匈奴相關，五年間更是整頓軍隊，改制重建數次，軍械也全都修補換新，淘汰年老士卒，下發傷兵撫卹，老兵善待之策。
皇上萬金之軀，更是在近十年間，數十次的親自踏入軍營，三次巡視邊軍，今年更是月月過文各軍部事宜，又將全國的兵馬修整一遍。
各地官道擴寬，糧食有意集結，錢糧藉以儲備。
派往西域的使團一波接一波，已經有陸陸續續的使團返回，帶來了大量的情報信息，這些從京都已經多出了許多風格不同的裝飾就可以看出。
今朝舉人殿試，皇帝親自陪伴，卷中題題不離穩固後方，與西域的問題。
現在結束之後，更是賜人西域葡萄，這無不證明，皇帝對西域用兵之心已定。
換句話說，要打仗了！
還好……他李明並不怕打仗。
李明接過侍者送來的葡萄和清水，在殿中吃下，隨後皇帝目睹大家吃完，才感慨的站了起來。
“如此美味的葡萄，卻不是自己疆域之中盛產的東西，讓人遺憾啊。”
皇帝似是隨意的開口，但是皇帝隨意開口，這些在場參與考試的舉人可不能隨意。
“陛下，葡萄雖然最初產自於西域，但是如今我大幹萬里江山之內也有可種植之地，臣記得南域之中移植過來的葡萄便甘甜豐美，不屬於西域葡萄也。”
“我大幹國土豐茂，萬物已皆不輸他國也。”
一個舉人忍不住開口，眼神真摯，皇帝看了他一眼，輕輕笑了笑，正要離開時，李明忽然揚聲開口：“西域受我大幹教養千年，與我大幹國民，或可爲一體。”
皇帝頓了頓，回頭看了李明一眼，輕笑着點頭離開。
皇帝之後，三個監考的大臣跟着一起點頭隨着皇帝離開，其中兩位着重看了李明一眼，面帶微笑。
李明低了低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諸位舉人，考試已經結束，請雖咱家一起離開太極殿。”
一個太監來到殿門口揚聲開口，李明當即恢復站姿，隨着衆舉人一起離開，走出宮門，來到外面。
“諸位，殿試內容大臣們正在檢閱，後天將會在皇城外放榜，結果如何，放榜之日一看便知。”
出了宮門，有太監客客氣氣的開口，在場的諸位雖然現在都是一介白身，只是擁有功名，但是後天放榜過後誰知道哪個就成了官身，日後誰個就成了朝中大員。
幾句話的事，這些太監沒必要得罪這羣未來不知道走到什麼地位的當朝舉人。
李明看着四周太監和藹的微笑，剛想離開，一道聲音從身邊響起。
“現今百姓安居樂業，國家繁榮安定，國力蒸蒸日上，這一切都源於天下太平，國無戰事。”
鏗鏘有力的聲音從身邊響起，李明回頭一看，是剛剛在大殿之上率先發言的年輕舉人，此時正一臉肅穆的看着自己，聲音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他輕輕笑了笑，看來大家都不是傻子，之所以沒有說那些話，只是心中支持的方向不同。
不過，沒有實際的力量，僅僅依靠一些言語就想讓皇帝放下開疆擴土的想法…………你想太多了吧？
他沒有說話，全當沒聽見一樣揹着手悠閒自得的走了。
都說朝堂紛爭大，這還沒入朝堂他就已經感受到了幾分了，以後入了朝堂那事情多的還了得。
李明心中暗動，雖然還沒有殿試出結果，不知道能不能登榜，有什麼成績，更不知道成績出來之後能不能當上官員，能當上官員的話，又會是什麼官員。
但是，他已經情不自禁的開始思考，未來要走哪條路……
站在後面的那個人見李明對他笑了笑，話也不說的轉身就走，抿了抿嘴，也拂袖而去。
聚攏的舉人們沒有人是傻子，他們看着理念明顯不一樣的兩人，也全都默默的離開。
他們沒有選擇像李明和那個人一樣過於激進，而是很穩重的一言不發，但是某些時候，這已經是一種態度的表明了。
不過，不論如何，他們只求一個官位的話，一個貢生的出身，也夠了。
他們都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答出讓陛下滿意的結果，沒有給出讓陛下滿意的反應，也沒有給出讓朝堂某些朝臣滿意的結果。
那麼，狀元，榜眼，探花，這三者是與他們無緣了。
心中輕想着，離開四散而去的舉人們各自轉動着自己的念頭，從宮門之外匆匆離去。
而在另一邊，李明也一路平靜的和師伯，師叔走到了一起。
“發揮的如何？”
見到李明走到近前，劉青石笑着開口詢問，王橫樑也笑呵呵的看去。
殿試之後基本上就決定着一個讀書人的最終命運，他們自然是十分在意的。
“靜待佳音。”
李明臉上微微笑了笑，每個人考完試都會對自己考試的結果有一個模糊的感知，李明自然也有。
甚至，精神力量異於常人的他很清楚，自己這一次的結果必然皆大歡喜。
聽到李明這麼自信，清楚他的爲人的劉青石和王橫樑都笑了，顯然對他的結果而感到高興。
李明身爲青松觀的弟子，他們身爲青松觀的老一輩弟子，自然樂於見得自己觀中的弟子混的更好。 有這樣的結果，他們也是十分高興的。
最起碼，這一趟沒有白來，效果十分的起到了。
“剛剛跟你說話的是什麼人，找茬的？”
王橫樑的目光向已經走到遠處的青年看去，面帶探尋的對着李明詢問道。
“不是，理念不同，說了句閒話而已。”
李明輕笑着迴應，緊跟着想了想，指了指家裡的方向：“咱們先回去，我有些話要說。”
“嗯。”
見到李明神色的鄭重，直到他秉性的劉青石和王橫樑全都正視的點頭，隨後跟着他一起向租的房子哪裡走去。
不多時，地點抵達，李明把師伯師叔叫回來，檢查了四周有無耳目，關閉門窗，坐到了堂屋裡。
“師伯，不知道我們觀中有沒有穩妥的聯繫方式，可以直接在京城傳信回去，而不憂慮被外人看到？”
李明率先看向江湖經驗豐富的師伯劉青石，神色認真的詢問道。
“有，觀中有居家弟子在京，可以用此聯繫，城城傳遞信件，不必擔心被任何外人看到。”
劉青石鄭重的點頭，神色也凜然了許多。
“那好，請稍等片刻。”
李明點了點頭，轉身取來紙張和信封，當場寫下了一行話：糧食得來不宜，當多多存糧，兵刃難修，弟子難練，當多備兵刃，多收弟子，召流浪在外的弟子回山。閱後即焚。
寫完之後，李明將信件摺好，放到信封裡，用蜜蠟封好之後，在封皮上寫着：重，觀主親啓。
“還請師伯儘快將此信送出，以最快的速度秘密送到觀主手中，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李明將信送到師伯劉青石手裡，按耐住他要詢問的目光：“等師伯回來之後，我們三個在細聊。”
“好。”
聽出了李明話語之中的緊急，劉青石重重的點了點頭，緊跟着將信封收起，轉身就走。
“師叔，時候不早了，該做午飯了。”
李明的目光緊跟着看向師叔王橫樑，笑着開口，王橫樑皺着眉頭點頭，隨後出去和李明一起擇菜，做飯。
“嗖嗖嗖……”
案板上，李明運刀如飛，將準備好的豬肉和菜飛快的切好，但是除了刀破空聲，卻聽不到一絲的觸碰到案板的聲音。
等到將菜切完，他的嘴角也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短時間的飯菜不是白做的，但說這刀工，在一次次的刻意訓練之下，最關鍵的是強大的靈魂力量糾正輔助之下，他的刀工已經可以做到把菜切好，而不碰到案板了。
而做到這一步，就意味着他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身體每一縷細微的力量，對力道的把控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精準程度。
如此情況下，他再修煉【混元功】【混元掌】時，感覺頓時大有不同，一分力能打出三分勁，便是如此。
切完了菜，李明又面帶笑意的在被王橫樑師叔燒的旺盛的爐火之中翻炒蔬菜，他對溫度的把控極爲精準，一鍋被切成小塊的蔬菜在他的翻炒下每一塊都均勻的受熱，沒有遺漏。
等到劉青石回來的時候，菜已經做好，米飯也已經蒸熟。
端上來的菜色香味俱全，夾起來整體都熟的十分的透，如此情況無不意味着李明對局勢時機的掌控也達到了巔峰。
若是與人對戰，憑藉着這種觀察力，和掌控力，他將能夠發揮出自己百分之兩百的實力。
之所以是百分之兩百，是因爲他能擴大自己的力量，讓一分力，在戰鬥之中發揮出兩份的效果。
“信已經送出了，能告訴我是發生了何事，爲何要如此緊張？”
劉青石坐下端起米飯吃了兩口，忍不住傳音入密的開口。
所謂傳音入密，不過是運用真氣將聲音引導向特定的人羣，這一點並不難做到。
就如用劉青石這般，在吃飯的時候面對面這麼近的距離，只要修煉的有內裡，又有一些天姿，對自身力量把控精準一些的人都能做到。
真正厲害的是距離很遠的人進行傳音，傳音這種事，距離越遠，難度就越大，可以說是翻倍的增高。
劉青石能夠做到這樣距離的傳音，但是讓他隔開五十米向李明傳音就做不到了，這已經超出了他的真氣極限。
傳音，同樣也是對真氣的考驗。
劉青石沒有把聲音只傳給李明，而是限制在了這一小片的桌子範圍之中，不止李明，坐在一邊的王橫樑也聽到了，聽到了劉青石的話後，全都把目光看向了李明。
“陛下近幾年出的考題全都是與西域有關，近些年又頻繁調動軍隊，整訓各部，今天的殿試更是親自陪同考生全部過程，考題又全是和西域相關的。”
李明吃了一口米飯，輕鬆的用傳音入密的技巧和自己的師伯師叔溝通，說完，又夾了一口飯，吞下去後，才繼續開口：“在考試完之後，陛下賞賜給我們喝了清水和葡萄，等到吃完，陛下說這樣好的葡萄，可惜不是我們國家的產物啊。”
“你的意思是說，陛下準備要向西域匈奴開戰了？”
聽到李明的話，劉青石眼裡亮出一抹光彩，忍不住的傳音迴應道，就連王橫樑也是如此，眉宇間的凝重多了許多。
“種種情況無不表明卻是如此，或者說，已經可以肯定，必然是如此。”
李明輕輕夾了一口豬肉，滿意的咀嚼了兩下吃到了肚子裡：“如今軍隊經過數次改制，戰鬥力十分強大，而且又換上了新的裝備，修補了裝備，替換了人員，又經過了一次次的訓練，和將領調換。”
“往日在軍隊裡走履歷，掛空銜的貴族子弟全都被丟了回去，軍隊的戰鬥力達到了巔峰，而陛下我看其意已決，這一次殿試的動靜就是要藉着這一次能引起傳播度的事情向天下表露決心。”
“只等一個時機，戰事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