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頗有些陰毒:“原來這符紙當年是你放在此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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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書鶴只覺得頸後的汗毛一立,頓時下意識的回身,只見後面兩步左右竟然有一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在他身後,在這漆黑的只有風聲的山路中,讓他沒有半點察覺,張書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但即使如此,左手也早已經挾住了數張攻擊木符。
不過在看到那個人極爲陰毒的面孔時,手中符竟是不自然的一抖,瞳孔也不由的緊緊一縮,他想萬算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邱洞主。
那個一心大善爲人讓他極爲欽佩的邱道長,竟然在此時此刻跟蹤他到此地,並露出這麼一副陰毒的神情,實在是讓他一瞬間有些驚魂未定,但是腦中的念頭竟然眨眼間轉了數圈。
B市基地中的風水極好,如今卻是一日不如一日,這次出來滅血藤的任務是邱洞主發出,他將B市基地最有能力的二百多名精英中的精英帶入到這深山中,山路崎嶇,斷裂的路斷卻了所有人的後路。
若是將他放在大仁義的位置上,可以認爲他是以必死之心孤注一擲的敬重前輩,但是若是將位置反過來,卻是引人入翁的至奸之輩。
只是,他爲什麼午裡迢迢要將這些人引入到山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地?
張書鶴記起他聽得隻字片語,手指不由緊了緊,血藤的本根就在此地很可能就是真的,這二百多異能者修道者的精血爲血藤進化的最後一步,手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張書鶴想到此處,心下更是冷到極點,果然,大惡和大善自古不過是一線之間,善極,惡極,若惡者行善,佛語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善者行惡,無一不是罪惡滔天之輩,善惡本無過,人心自爲之。
想到這個,他突然間記起了前世死前接到的那個任務,以天價懸賞血藤,甚至標明瞭血藤的具體位置,他和隊友去了那裡,卻是再也沒有出來,他相信,爲了那個懸賞,會有無數狩獵者前赴後繼,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麼懸賞,而是將人用餌釣之。
這就像是一個經心策劃的陰謀,而這陰謀的主謀人,很有可以就是眼前這個B市基地小洞天得高望重的邱洞主。
邱洞主在黑暗中陰毒的雙眸閃爍了一下,片刻便收了神色,又露出了平時和善的面孔道:“實在沒想到畫符的高手居然隱藏的這麼深,真是江山代代人才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罷,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之色。
隨即背手看向張書鶴又道:“不過現在大道零落,能遇到同道中人,邱某實在是喜不自禁,那張符邱某已經看過,其中的法力之強盛,以一張低等符竟然汲汲到了中等符威力的邊緣,法力深厚實在是令人十分的佩服,不知道友是否有增長功力之物,我也有上好的修煉法門,不如我們交換各自心得如何?”
張書鶴聽罷不由氣極攻心的笑了下,這個僞善之徒沒有一照面就下手,竟然打的是他掌中桃樹的主意,也難怪,他年紀尚輕,就有如此修爲,若沒有一兩件逆天之物,說出來也是沒人信的,這也是張書鶴能低調儘量低調的原因,並不是他打不過,而是怕麻煩纏身無法專心修煉。
“想要寶物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張書鶴冷聲說完,指間的幾張貢獻符便射了出去,其中還挾着幾枚桃木釘,此時他主動出擊並沒有一定把握將對方滅殺,不過是投石問路,試探對方。
因爲此時此地對他極爲不利,前方有敵,後方是斷路之處,右面便是懸崖,三方死路,如果對方比自己功力深厚,不免又是一場惡戰,在這個極有可能是血藤老巢盤布的地方,損傷實力並不是明智之舉,雖然先出手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是對方極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幫手,兩者相較先出手再找機會逃走要多幾分把握。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擡手便取出一張印有黑白八卦的黃鍛,此寶一祭出,張書鶴射過去的幾張符便在八卦之下紛紛自燃了起來,化作了灰白灰燼被風一吹,煙消雲散。
而那邱洞主卻是收回黑暗裡顯得金光燦燦的黃鍛,臉上盯着張書鶴露出了猙獰之色:“小子,再給你一個機會,交出修煉寶物,我就留你一條命。”
“做夢!”張書鶴怒喝了聲。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說完便再次展開了那面黃緞八卦圖。
張書鶴不敢再有絲毫懈怠,之前雖然考慮到不能暴露實力,但是對方也同有寶物在手,只能盡力速戰速決,擡手間便取出了那柄綠色雷劍,五指微張,控制着劍身在半空旋轉,雷劍早已經吸足了天地雷電,劍身正凝着數道金弧,輸入了五成法力後,三道金光便從劍身快速的向對方劈去。
但是下一刻的情景,卻讓張書鶴心中一跳,震驚無比。
雷劍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能清除世間所有的鬼魅魍魎,這個不假,但是俗話說,術業有專攻,滅邪與道士鬥法卻是不一樣的,既然再有威力,恐怕要將對方像鬼怪一樣一舉殲滅,不一定全有把握。
但是眼前一幕卻是在金色雷電擊在那個邱洞主身上後,對方竟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在下一刻整個身體便化爲了一團黑霧爆開,接着便消失在天地之中,但是那個黃緞八卦圖卻是掉在了地上。
此時只覺得懸崖下的風更大了,那種寒意直滲入到人的骨縫中,除了山中呼呼的風,幾乎再沒有別的聲音,張書鶴招回了雷劍,但卻謹慎的握在手中,並沒有收入空間,他對於剛纔只一擊就將邱洞主擊成了黑霧,有些不可思夷。
是最近雷劍吸收的雷電之力增長了?還是那邱洞主本身修煉了什麼詭異功法正好被雷劍剋制,又或者剛纔只是邱洞主的一個□?
不過,若是□,地上的黃緞八卦圖的寶物怎麼會隨意扔至地上?這樣的寶物在現在應該是極爲稀少了,想到此,他便邁腳向那八卦圖走去,邊走邊防止有詐的在身上加了數道防禦符。
要說心裡沒有一絲貪心那是騙人的,那張黃鍛圖留在他回去的必經之路上,並且又是一件戰利品,拿起來研究一番的心思自然是有的,畢竟雖然張書鶴算是進邁入到修道一途,但是見過的法器實在是少之又少,所以,儘管邱洞主被滅的情況詭異,也不可能真得視若無睹。
走過去的不過只有五六步的距離,但是離得越近,張書鶴卻有一種心中發慌的感覺,非常的不妙,即使再加多張防禦符,這種感覺依然存在,並且越來越盛,但是地上那張黃鍛八卦圖卻是越來越清晰起來,在黑暗中越加的光彩耀目,上面的八卦竟然如水一般生生不息的緩緩流動,定然不是一件凡品,這使他想要拿在手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任是寒風陣陣,張書鶴的額頭卻是點點珠汗,那張圖離它只剩一步之遙了,就在他邁出最後一步時,張書鶴冷不丁的停下了擡起的腳,他終於察覺到爲什麼心底那種一直覺得不對勁的感覺了。
他的周圍只有風的聲音,再其它的什麼也沒有,好像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但是有一點他忘記了,就是他不是一個人來到此地,金雕呢?似乎在邱洞主出現時,肩膀上的金雕就不見了,因爲他突然感覺不到任何重量,而懷裡的黑豹更是半點動靜的都沒有,但是以它的性格,在邱洞主出現的那一瞬間,它就會立即躁動不安,並由羽絨服中跳出來,而不是躲在羽絨服中一動不動。
因爲張書鶴的性格使然,一向不依賴別人,使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些不對勁,他想將腳收回來,但是糟糕,整個身體都彷彿無法動彈一般,有個聲音在對他說,再向前一步,向前一步,就可以拿到那塊黃鍛八卦圖,接着,整個腳都像是被拉着向前邁去。
任憑張書鶴如何用力收回都無法阻止腳緩慢向下落的動作,就在張書鶴緊握拳頭,咬緊牙關,額頭直冒冷汗的與那道聲音的命令抗衡時。
突然耳邊聽到一聲豹子的怒吼,接着覺得胸口如同被人擂了一拳,心臟被震碎的那種劇痛突然間傳來,頓時只覺得身體一顫,腦子如同被一塊黑幕遮着,突然被猛然拉開一般,一切如換了一個環境,而頭上正傳來一陣陣金雕焦急的鳴叫聲,刺耳至極。
聽到熟悉的金雕叫聲,張書鶴立即心下一鬆,待看清周圍時,背部出來的冷汗竟有一種被風吹的涼溲溲的感覺,整個身體瞬間便僵硬了起來,如同一塊石雕,因爲,他此時站的地方竟然不是之前返回的路途中,而是在懸崖邊上,只要他的腳再落下半寸,整個人就會葬身於萬丈懸崖之下。
因爲此時他正一隻腳踩在崖邊,另一隻腿則懸在懸崖之外,而他所面對的則是一片森然的懸崖黑洞,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卻正從中吹出另人膽寒萬分的寒風,情況危險至極。
而在金雕和黑豹的眼裡,張書鶴的怪異不過是半分左右的時間,拿出符後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隨即便突然向懸崖走去,任憑金雕和黑豹如何燥動都仿若未聞,轉眼就如入了魔般走到了懸崖邊,馬上就要一腳踩入懸崖時,黑豹察覺到不妙,但是此時它卻不能化形,只能大吼一聲,強行的催中張書鶴留在它體內的心頭血,才總算在最關鍵時刻喚醒了他。
張書鶴在腦中魔障消除的那一瞬間就明白自已是無意中進入了幻象,而這幻象的起始點就是那張符,在他取出那張符開始,幻象就已經針對他開始了,也可以說這符上所設置的幻象所針對的,就是當初將符放在這裡的人。
一瞬間,張書鶴只覺得頭嗡嗡的,一身的冷汗也會寒風吹的森涼無比,但是頭腦卻是清醒至極,他第一個反應便是退後了一步,然後摁住懷裡要變身的黑豹,“不要現身,沒事了,不可稍安毋躁。”暗自傳遞了一個信息後,張書鶴便將手中的符悄聲彈入到了懸崖下。
然後打起精神,按原路返回到山路上,因爲剛纔進了幻象,即使是回到了真實,但他心中剛纔一腳懸於懸崖上的障礙總是抹之不去,總覺得此時仍在幻象中,下一秒就會跌入崖下。
好在金雕一直環繞他左右,鳴叫聲不斷的提醒着他,直到回到之前兩百人暫宿的地方,見到火光,這才暗鬆了口氣,只覺得今晚不過十分鐘的時間,實在是驚險萬分。
而這時劉海關心的走了過來,半開玩笑道:“張哥,不是我說你,你這廁所去的時間也太長了吧?是不是吃不慣綠豆餅便秘了啊?”隨即看到張書的臉色,頓時收了皮臉又問道:“張哥,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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