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踩到我的東西了。”一個青澀的少年聲音在一邊響起。
唐末看了看自己的腳下，果然自己的腳正踩在一件白色的短袖上，把腳挪開以後上面印了一個大大的腳印。
“又是這一招，還真把人當傻子看了。”
旁邊的擺攤的大叔翻着白眼不屑道。
少年坐在自己的攤位後面緊緊的咬着嘴脣，手裡還摟着一隻氣喘吁吁的大金毛。
注意到那隻金毛唐末不禁多看了幾眼。
現在這饑荒時代，除了溫叔叔那樣的人爲了哄自己老婆開心才養狗，普通人家哪還有養得起寵物的。
現在人都要活不起了，誰捨得把東西分給寵物吃，不把自己寵物吃了就不錯了。
其實這是唐末接觸的有寵物的家庭比較少，但凡她認識的多一些，就知道寵物早就成了家裡的食物了。
有些真愛自己毛孩子的實在下不了口，就把它和身邊人的寵物交換一下，也算是心理安慰，過了自己這一關。
“不好意思，給你賣的東西踩髒了。”
唐末看了一眼這衣服擺放的位置就明白了，明顯的越過攤位一截，百分百的碰瓷，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既然你弄髒了，就得買下來，我要半瓶乾淨的水，四分之一瓶也行。”男孩有些不敢看唐末的眼睛，但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
“那我要是沒有水呢？”唐末說。
“沒有水……沒有水你就走吧。”男孩的臉上沒什麼掙扎，聽見唐末說自己沒有水，彷彿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哦？爲什麼只要水？不要吃的？”
不怪唐末好奇，現在經過基地過濾的水一時半會喝不死人，吃的食物好像更重要吧。
“我只要水，波妞它喝不了過濾水。”
男孩抱着手裡的狗，那隻大金毛的名字叫做波妞。
波妞好像感受到了主人情緒上的波動，掙扎着擡起大腦袋，用溼漉漉的舌頭舔了舔男孩的手心。
唐末的心有些軟了下來，末世裡的人是沒辦法相信的，但是動物依舊保留着單純善良的天性，無條件的信任着愛着自己的主人。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人呢？”
“我，我叫小飛。我爸媽都不在了，波妞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它了。”
“可這你這衣服好像不值水的錢吧？”
“如果你有水的話，我這攤子上的東西你看上什麼都可以拿走，全拿走都行！”小飛利落的回答。
唐末聽後還真的蹲下了身子，把那件純白的短袖拿在了自己的手裡，衣服是全新的連吊牌都沒有拆，摸着手感很好，唐末不認識吊牌上寫的牌子，想來當時應該不便宜。
小飛的攤子上大多是一些年輕人的奢侈品，球鞋墨鏡揹包還有手錶之類的。
看得出來饑荒來臨之前他的家境應該不錯，這樣一個小富二代過着現在的日子還能照顧一條狗，也真的算是難得了。
唐末翻翻看看，從裡面又挑了一個黑色的棒球帽和一個大大的墨鏡。
“這些應該夠半瓶水的錢了。”
然後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扔給了男孩。
小飛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被飛來的瓶子砸了個正着。
波妞扭頭不滿的看了唐末一眼，那眼神裡的內容連從來沒養過狗的唐末都清清楚楚。
“還真的是通人性。”唐末好笑的看着那隻金毛。
“哎，小姑娘，你買他那些破爛幹嘛啊，快點要回來。你看看我這攤位上，可都是好東西，都能用的上！”
看見唐末還真的能拿出東西，旁邊那大叔急了，要不是離的比較遠簡直恨不得把唐末馬上拽到自己這邊來。
唐末看了眼旁邊的攤子擺的東西，大多是一些匕首工具之類的，比小飛這邊的東西確實實用的太多了。
不過她已經高價在聯盟交易所定做了匕首了，這普通的工藝品還真的入不了她的眼。
“我知道你是同情我。”
年輕的男孩總是有着最強的自尊心。
“不過，還是謝謝。”
自尊心在自己愛的東西面前，有時候也並沒那麼重要。
“等價交易。”
唐末揚了揚手裡的東西，擺了擺手離開了。
把所有的小攤都逛了一遍，確定這上面的東西都沒什麼吸引自己的以後，唐末有些失望的往自己住的公寓走。
果然，想撿漏拿到點好東西什麼的是自己太天真了。
“唐末？”
公寓樓下，來任務中心尋找合適任務的阿聯看見了手裡拿着一堆東西的唐末。
“這是購物去了？”
“沒換洗的衣服，正好拿剩下的首飾換換。”唐末輕描淡寫。
“你住這？”阿聯的眼神看向一邊的公寓樓。
這的租金……
“嗯，挺累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都走到這了再否認未免也太假了，阿聯的這句話讓唐末莫名的覺得有些不舒服，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上了樓才發現隔壁的白衣女孩依舊抱着那個破舊的小熊，此時正蹲在自己的門口。
“剛纔在樓下我看見你和你的朋友了。”女孩罕見的主動開口。
“那不是我的朋友。”唐末開着門，那顆中級晶核要是不趕緊吸收了，她總覺得今天還有什麼任務沒完成。
“聽他說，你叫唐末。我叫小茉，茉莉的茉，你是哪個茉？”
“末世的末。”
相比於女孩名字的清新淡雅，唐末覺得自己的名字可太不文藝了。
“我可以去你家坐坐嗎？”女孩接着開口。
唐末剛把門打開，愣了一下。
這個小茉可不像她媽媽說的像是個有自閉症的孩子。
“進來吧。”唐末打開門讓開了身子讓女孩進去。
她能感受得到女孩的屬性值並不強，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有一些和自己很像的東西存在，但沒有萌芽。
進了屋子，小茉禮貌的坐在了椅子上，把玩具熊乖乖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今年多大了？”唐末隨便找了個話題。
“十二歲。”
“你看着可不像十二歲。”唐末還以爲小茉至少要有十四歲，個子已經發育了起來，白色睡裙下面露出纖細修長的雙腿。
“叔叔也說我不像十二歲，他答應過我媽媽，等我十五歲再和我在一起。”
小茉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唐末拿不準這個女孩到底懂不懂這話裡更深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