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辛苦了。”
朱雀門前來了一隊人,打頭的正是白天那位朱益,對普通百姓凶神惡煞頤指氣使的駐守軍隊此時要多熱乎有多熱乎,好像朱益是他再生父母似的。
朱益不易察覺地蹙起雙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他不說話,他的隨從看了就自然跟對方搭話:“十一區那裡又有變異獸下山了,這是這個月第三次了,少爺今天就在這裡過夜了,你們看我們的車就歇在這邊可以嗎?”
這人就是白天輸數據的那位,是朱益的親信,面對朱益他稱“頭”,現在對外就稱呼爲“少爺”,因爲他是朱家從小撥給朱益的。在這京城裡,能被軍人、被任何身份不如輩分不足的稱呼一句“某某少”的,本身就是一種罕見的榮耀尊貴,包括朱益在內也沒幾個。
因爲這個稱呼,朱益不其然又想起那個人,這時他正好看到小門那邊兩輛車開進去,後面那輛似乎在他看去的那刻輪胎往底下沉了沉。
這時他還沒有想到什麼,但接着他又依稀察覺到一抹氣息,那抹,白天見過的,給他一種違和感的氣息。
他忽然說:“效林,我們不住這了,今晚回去。”
說着便率先朝小門走去。
邊長曦正躺得好好的,忽然感覺不對,擡頭一瞧一臉熟的來了,是那個被顧敘評價爲“很不簡單”的朱益。
不是吧,那人眼神往哪看,不會發現她了吧?
還好很快朱益就把眼睛移開,上了自己的車,而邊長曦身下的這輛也通過搜檢,慢慢開動了,再過一會兒後面朱益的車就看不到了。
邊長曦躺在車上,夜晚的風吹得她頭髮亂飛,陽春三月。在江南是鶯飛草長的繁榮喜人季節,但在這寒冽乾燥的北地,還是大晚上,這溫度就很低了。風跟刀子一樣颳得她臉頰都有些疼了。
道路兩旁有路燈,她可以隱形,但影子還是有一些的,她儘量縮着身體穩定不動,怕被兩旁的房子上可能在往下看的人發現。
車子又過了一個關卡,邊長曦都沉住氣。內城裡各種查檢關節還是很多的,如從貧困地區到普通地區,從普通地區到高級一層的區域,尤其那些重要的地方、各個大集團的總部、大佬和重要人員生活活動的地方,更是守衛重重。普通人根本別想靠近。
現在應該就是從普通的街區進入了稍高級別之處。
果然,沒過一會兒車子好像是進了一個院子,停下,一行人走到房子裡,有人從裡面迎出來:“老黑。成功了?”
邊長曦爬起來,小心翼翼地跳下車,躲在陰影裡,看着幾個人圍着嶽天竊竊低語。
這裡是一個後院的樣子,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以前那種前面是公司店面,後面是一個帶着餐廳、休息室、廁所和少數宿舍的那種頗爲方正的院子。邊長曦眼尖地在一個地方發現了“金鷹幫”這樣的字眼,如果沒猜錯,這就是金鷹幫總部了,看這個大小,也就是個放放高利貸的小組織。
“真搞不懂,爲什麼這麼看重這個小東西。弄得我們又是騙又是搶。”
“管這麼多幹嘛,反正這孩子出手,我們就能賺一大筆,知道這個就行了。”
“已經去叫那位大人來了,頭兒。我們不送過去?反正知道是在顧……”
“閉嘴!你蠢啊,我們能滅別人的口,就不興別人滅我們的口,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您是說……”
“好了,以後那個字提都不準再提。”
邊長曦聽着那邊人神神叨叨地說着,然後過了大約十分鐘,一個穿着西服,外面套着大衣,頭上一頂帽子,帽檐講上半張臉壓得很低的人來了。看了這副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舊社會混道上的那種人呢,一看就讓人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一樣。
“人呢?”
那人嗓音嘶啞,躲在暗中的邊長曦就知道他故意扭曲了聲帶。
他的隨從結果嶽天檢查了一番,點頭示意沒問題,西裝男人手一示意,另一個隨從拿出滿箱子的晶核,雙方開始清點。
邊長曦看了,悄悄地摸出去,外頭停着一輛轎車,她左右看了看,這條街路燈隔得很稀,雖然周圍的建築大多還亮着燈,但這片卻昏昏暗暗的。她貓身跑到車邊,裡面沒人,三個男人一個孩子坐進去後肯定就什麼空間了,她再看後備箱,鎖着,不過前世今生她都沒少盜過車,這段時間又專門向顧敘請教過專業撬車鎖的技巧,三兩下就打開,裡面有一個白色半透明的大箱子,好像放了不少瓶瓶罐罐,但她也顧不得細看,飛快躲了進去,又關上蓋子。
這時她無比羨慕羨慕那些做偵探搞追蹤的專業人士,跟蹤什麼人都不用親力親爲,弄個發信器,再一個追蹤儀,遠遠跟在後頭就行,最熟悉的就是小時候看的名偵探柯南。其實這些條件她也可以具備,以前追蹤溫明麗行蹤時也這麼幹過,但這會兒江城集團不在身邊,甚至不知道散到哪裡去了,那些科研人員也不知道下落何處。
沒有了技術支持,又沒有這種道具儲備,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過了一會兒,那三個人來了,打開車門坐進去,邊長曦聽着有個人過來要開後備箱,連忙躲進農場,在農場裡等了十秒,外頭過去半分鐘了,咬咬牙出來,恰恰看到後備箱的蓋子在眼前彭地一下蓋上。
她被嚇出一身汗,要是早那麼一點半點,那可就玩完了,就算隱身着也很可能暴露啊。車子引擎響了,然後慢慢開動。
邊長曦輕輕擡起身子,雖然光線昏暗到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她還是依稀能看清一點東西的,然後她又拿出一個熒光棒,藉着微弱的熒光看去,這裡除了那個大箱子,還被放進來一包東西,因此空間格外狹窄,她都是扭曲着的。
她碰了碰袋子,堅硬厚實的外殼,但裡面是軟的,看了看形狀,她心中暗驚,難道是嶽天?悄悄拉開鏈子,果然是嶽天昏睡的臉。
像裝遺體這樣裝着,她可以確定這些人要嶽天絕不是去培養他。
她查探了一下,嶽天就是睡着了,身體還好好的。
然後她又看向那個箱子,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從外面看果然像是做試驗需要的那些東西,邊長曦甚至看到了一個大號的針筒。
帶着這些東西,難不成,是要在路上就把人給怎麼了?
她想打開箱子看清楚,車子卻突然停下,她馬上不敢動彈,支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其實她是想用精神力去探查的,但剛要釋放精神力卻停住了,萬一外面有個高手,自己這麼做纔是找死的。
所以她只能趴在車上聽。
好像是又在過一個關卡,有人在搜查車子,周圍有走動和槍支碰撞盾牌的聲音。
“放行!”
車又開動,隨後又是一個關卡,就這麼走了一個多小時,邊長曦的身體都要僵硬了,最後聽到車子好像開進一個比較密閉狹隘的空間,車子的迴響變得很清晰,這才終於停下來。
她立馬打起精神,但等了好半天,前面的人都下車了,腳步聲也遠去很久了,還沒有人來開後備箱。
她皺緊眉,小心翼翼地放出精神力,外頭的食物猶如渾濁浮動的黑白圖像一樣進入她的腦海,但只堅持了一兩秒就因爲能力問題不得不中斷,但如果光用精神力去聽的話,真的沒有感覺到人。
這裡好像是一個停車場啊。
她悄悄地打開了一道縫,視線裡全是車輛,而且大多是那種越野、皮卡這種較爲龐大彪悍的車型,更誇張的是,她還看到一輛坦克,一輛兩棲作戰車。
她往外面扔了一個小冰塊,冰塊是農場倉庫的一個冰櫃裡掰下來的,融化後變成水就沒有痕跡了。
又等了一會,還沒動靜。冰塊附近也沒有絲毫人要靠近的意思。
她想了想,將嶽天和那個箱子都收進農場,打開後備箱,輕輕躍了出去,然後後備箱又合上。
如果有人在這裡,一定會嚇傻,因爲在人眼中,那輛轎車後備箱自己打開,又馬上合上,裡外都一個生物都沒有,很是詭異。
但是仔細去看,會發現地上還是有那麼一絲極淡的影子的。
隱身法寶是讓光線發生彎折反射,讓那個區域的事物從人眼中消失,但這個法寶不知道是質量不到家還是怎麼,光線處理上不到位,總是不能讓影子盡數消失。而且邊長曦最最貼近的地方,比如腳站的地方,躺的地方,靠着的地方,那些部位原來的東西雖然也會展露在人前,但還是有點放大鏡劃過一樣,有點失真的感覺的。
這時邊長曦一出來,就馬上跑到角落找不到光也無法被攝像頭拍到的地方。
這裡果然是個停車場,很高很大,很開闊,裡面的是一些好像不經常開動的車,包括剛纔所見的戰車,外面的是一些轎車越野之類,停車場的入口就在不遠處。
ps:
我知道,肯定又有人要罵長曦蠢了,其實長曦蠢就是我這個做媽的蠢,但其實很多影視片小說裡也有很多被認爲愚蠢奇怪的情節,那時候只有一個解釋,一切爲劇情服務
長曦會遇見誰呢,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給顧大製造一個勢均力敵的情敵,小白被我寫殘了,大家忘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