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熟悉?”
李東臨皺了皺眉,他也看到那個疤痕壯漢的背影,但真沒覺得有什麼熟悉感。
“不知道……反正我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了,傷腦筋,可能是我錯覺吧?”
李半月輕輕搖頭,暗暗責怪着自己想得太多了,剛纔居然從那個疤痕壯漢的背影中想到了堂兄李佳民!
這太過荒唐了……堂兄早就已經死去幾個月,怎麼可能會活着出現在邕城呢?
更何況,堂兄是個文質彬彬的名校畢業生,更是個養尊處優的網絡遊戲製作人,高高瘦瘦的,怎麼可能會像那個壯漢那般強壯得像頭牛呢?
“呵呵,你這丫頭一定是還沒睡醒吧?”
李東臨笑了笑,但目光仍舊鎖定在那名疤痕壯漢的身軀之上。
此時,那個壯漢終於轉過身,李氏父女也看到了他的那張臉……
不,準確地說,並沒有看到他的臉,因爲他的臉上帶着半截銀質面具,遮住了上半臉,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
他臉上所裸露的肌膚,同樣有着深深的疤痕,觸目驚心,就像是硬生生地被亂刀砍碎,又拿劣質膠水拼湊起來一樣……
“嘶——”李東臨忽然咧了咧嘴,深深的吸了口氣,低下頭對李半月說道:。
“誒,還真的有種奇怪的熟悉感……那張臉雖然戴了面具又佈滿傷疤,但他真的很像那個人……”
“爸,你是說……像堂兄?”
李半月幽幽說道,她跟李佳民是堂兄妹,有着同一個爺爺,雖然兩人的年齡差了十幾歲,但彼此間還是很有感情的,李半月對堂兄也充滿了敬意和依賴,逢年過節都會跟堂兄歡歡樂樂地過大年,還討要了豐厚的壓歲錢。
“嗯……的確有佳民的感覺。只是佳民已經……哎。”
李東臨苦惱地搖了搖頭,不願意再說下去,因爲再提起李佳民也只會徒增煩惱……
和平年代的時候,李氏一家的血脈稀薄,下一代只有李佳民、李佳玉、李半月三個後嗣,其中的李佳民是長輩眼中最有前途的後輩,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哪怕是李東臨也看着羨慕得緊。再看看自己那軟弱無能的兒子,崇尚暴力無心向學的女兒,他就一陣嘆氣,沒少教訓着兒女要向堂兄學習……
所以,李東臨從小就跟李佳玉說,叫他加倍努力成爲堂兄那樣的人才,這樣才能討一個像晏紫蘇那樣的老婆,更對李半月說,叫她向溫柔嫺淑的堂嫂學習……
“不可能的啦。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就拿藍小月姐姐來說,她不也跟哥哥長得很像麼,婉茹阿姨不也跟堂嫂有七分相似嗎……我想。那個傢伙只是跟堂兄有點雷同而已……”
李半月打從心底裡就不願意相信那個醜陋的疤痕壯漢會是風度翩翩的堂兄,至於李東臨依然是惆悵地搖頭嘆氣,語氣有些憂慮地說道:。
“半月,今天這事……千萬不要跟你哥和你堂嫂說起……”
“爲什麼?”
“這樣只會讓佳玉和紫蘇徒增煩惱而已……你也知道,紫蘇很快就要從你的堂嫂變成你的親嫂子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個人長得很像佳民,心裡面肯定會有些不舒服,說不定還會勾起一些不大好的回憶……”
“嗯,我知道了。”
李半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對父女的心情極爲複雜,滿腔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這一切都拜那張與李佳民略微酷似的臉所賜!
“李上尉,你認識那個大力士?”旁邊的軍官問道。
“不……不認識……”李東臨搖頭。
他很想上前去認識那個疤痕壯漢,但考慮到兒子李佳玉的立場,又考慮到侄子早已經被魔狼分而食之,踟躕之下。倒是沒有主動上去跟壯漢認識一番。
另一邊,城牆上的建築工人們都讚歎着疤痕壯漢,一個個驚呼出聲:。
“嘖嘖,好大的力氣啊,這身肌肉果真不是蓋的……”
“大哥。你太厲害了,搬着幾十噸的大土塊還能健步如飛,按照物理定律,你應該雙腳沉重得陷入泥土裡纔對……哦,我真笨,你肯定是腿腳上有着了不得的輕功。”
“哥們,你比我這蠻力戰士還牛逼啊,我二級中階也才搬得動一塊大土塊,你丫比我強了五倍……”
面對工友們的稱讚,疤痕壯漢很是憨厚地撓了撓後腦勺,傻乎乎地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有些神經質地憨憨說道:。
“哪裡哪裡……俺二傻子只是來鍛鍊身體的……你們忙,你們忙……俺還要繼續去搬磚……”
原來,這個疤痕壯漢就是二傻子銘加力!
十天之前,他在戰場上被觸手怪五馬分屍,身體重組之後竟然因禍得福,突破到了三級低階,成爲了有數的高手。
這段日子他都在美女師傅的督促下,勤勤懇懇地修煉着武技和鬥技,別看他是個傻子,腦袋不太靈光,但他的資質好得嚇人,對於武術的一招一式有着天才般的領悟力,所以到昨天爲止,二傻子銘加力就把美女師傅的陰魂記憶裡的武技全都學到手。
美女師傅感到一陣臉上無光,只好隨便打發銘加力,特地給他放一天假,讓他出去瞎逛逛……在此之前,美女師傅還給銘加力戴上了一塊純銀打造的面具。
爲什麼要戴上面具?
因爲銘加力的臉實在有些令人看不過去……美女師傅也是爲了着想,這才讓他戴上帥氣的面具,免得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這不,銘加力在邕城晃着晃着,就晃到了城牆施工區這邊,他也是天生勞碌命,看到那羣工人幹活累得揮汗如雨,竟然也屁顛屁顛地跑去幫着工人搬磚……
“哎喲……這傢伙說話的時候怎麼傻里傻氣的?”
衆多圍着銘加力交口稱讚的工人都面面相覷起來。
銘加力可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他,反正他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異樣目光,他也甘心當一輩子的傻子,但當他推開了人羣,跳下城牆正打算繼續去搬起土塊的時候,他不由得愣住了。
因爲……
他的目光穿過了五六十米的距離,牢牢地鎖定在了李氏父女的身上!
一瞬間,他感到腦子在轟隆隆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