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謙對三人命令道:“你們三個人藉着地形的掩護,悄悄摸到敵人近旁,然後立刻開槍將眼前的敵人幹掉,至於正面的其他的幾個敵人就交給我了。”
三人重重點了點頭,沒有對楊謙的命令有絲毫懷疑,收到戰鬥任務後各自分散開去向着各自的目標潛伏接近,悄悄潛行到敵人不遠處的山坡後方,等到適當的時機就立刻對他們發動雷霆一擊,慢慢的三人都逼近了各自的對手。
山谷內的“執法者”人數並不多,只有區區數十人而已,除了在礦洞四周巡邏的三人外,其餘七人都在密切監視着勞作中的倖存者的一舉一動,每個“執法者”都要監視好幾名倖存者,一旦發現他們有異動則少不了一頓謾罵甚至是毒打,實際上以往的前車之鑑令這裡的倖存者不敢再有異樣的心思。
一塊長滿各種蔬菜的菜地旁,一名老婦人正拔拉着地上的一顆菠菜,面有菜色的她沒有多少力氣,廢了很大力纔將菠菜從泥地裡拔出,她正想將菠菜放入一旁的竹籃時,肚中突然響起的咕嚕聲令她越發飢餓難耐。
老婦人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了,她甚至已經不記得上次吃飽飯是什麼時候了,看着眼前的菠菜,老婦人渾濁的雙眼中忽然閃現了一抹精光,更有貪婪之芒蘊含在其中,彷彿她手上拿的不是一顆菠菜,而是一隻香噴噴的燒雞。
看着手中青翠欲滴的菠菜,老婦人越是想抑制對菠菜的想法,就感覺越是飢餓難耐,儘管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千萬不要那麼做,但老婦人還是無法忍受飢餓的煎熬,擡頭看了看在四周巡邏的“執法者”,趁他們不注意時快速將菠菜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裡,而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採摘蔬菜,這一棵菠菜儘管是生的,但比現在她吃的好上太多,一顆菠菜對她來說已是美味。
儘管老婦人動作迅速堪比專業小偷,但是“執法者”的火眼金睛注視着每一個勞作的倖存者,老婦人動作再怎麼快,也沒有逃過“執法者”的眼睛。
離老婦人最近的這名“執法者”一見有人偷偷往自己身上塞東西,他迅速跑到她身旁,先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肩膀上,老婦人一聲痛呼摔了個人仰馬翻,剛塞進袖子的菠菜也掉了出來。
老婦人一看地上綠油油的菠菜臉色一下子就白了,連忙將菠菜放進了竹籃中,但爲時已晚,偷菜的罪名已經落實了。
“你個老東西,居然敢偷東西,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執法者”像一頭餓狼一樣惡狠狠地盯着老婦人,對老婦人的偷盜行爲很是惱恨,接着拿下掛在腰上的皮鞭,一下一下抽打着老婦人,本就虛弱的老婦人哪裡承受的住這樣的酷刑,痛呼了幾聲後就暈了過去,但是“執法者”仍舊沒有停手,一直將老婦人抽打到皮開肉綻之後才了停下。
“所有人給我聽好了,不管是誰,只要是被發現偷東西,一律嚴懲不怠,否則這個老不死的就是你們的下場。”
其他倖存者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婦人,耳邊聽的“執法者”惡毒的話語,每個人都面露懼色,儘管有少數幾個人心中怒火洶涌,但也不敢表露在面上,怕招來一頓鞭子。
“執法者”踢了踢地上的老婦人,發覺沒啥動靜後皺了皺眉頭,握着79式衝鋒槍拉動槍栓就對準了老婦人的頭顱,這裡的“執法者”擁有生殺大權,可以決定這裡每一個倖存者的生死,而且他們毫無自由,完全被“執法者”囚禁在礦洞周邊一小塊區域,每天就是種植採摘蔬菜,有時候也會充當礦工,從礦洞裡挖一些煤炭出來。
“執法者”看着地上仿若死屍的老婦人,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厭惡,眼中殺機一閃,就要朝她扣動扳機,如果沒有意外,接下來老婦人必然會血濺當場,但生活中就是處處充滿了意外。
正當“執法者”要扣動扳機時,已經潛伏到正在巡邏的敵人近前的三人突然暴起,手中的微衝步槍一瞬間噴吐着一道道火舌,將近在眼前的“執法者”瞬間射殺。
就在三人暴起發難時,楊謙從小山坡上站起了身,端着88式狙擊步槍對準一名“執法者”扣動了扳機,那名正想結束老婦人生命的“執法者”眉心忽然多了一個大洞,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轟然倒地。
突然響起的槍響聲令所有人都是一愣,接着瞬間所有的人都四散奔逃,“執法者”則向着槍響處開槍掃射,兇猛的火力壓的三人擡不起頭來。
楊謙槍法如神,每一次狙擊都會帶走一個人的性命,四槍過後礦洞前的空地上只有三名“執法者”存活,他們見同伴一個接一個爆頭而亡,嚇的戰意全無,連忙四散而逃,楊謙自然不會放他們離開,三槍過後所有的“執法者”都被擊斃了。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從楊謙瞄準射擊到敵人死亡,只有短短數十秒而已,十秒鐘過後再也沒有一個敵人可以站起身,令這些倖存者聞風喪膽的“執法者”就幾乎全死在了楊謙的手中。
“大家不要慌,是我們?”三人衝到礦洞附近,對着四散奔逃的倖存者們大喊道,這裡的倖存者雖然不認識楊謙,但卻是認識剛從這出去不久的林虎三人,他們本以爲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三人出現後衆人齊齊一驚,一下子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結果卻是大大出乎楊謙的意料,本以爲這些倖存者會歡呼鼓舞慶祝劫後餘生,可沒曾想到他們一個個面露愁容,眼神很是驚慌恐懼。
當下就有人站了出來,不過不是感謝林虎,而是指着他的鼻子說道:“林虎,你這是幹什麼呀,你知不知道你們殺了候老大的手下,已經是闖下了大禍,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
這人的這番話打了林虎一個措手不及,他不知應該是笑還是憤怒,一張臉上陰晴不定,錯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林虎不說話,這人繼續說道:“各位,現在我們只能綁了這林虎三人,去見候老大,興許候老大就會饒了我們。”
“執法者”的血腥殘暴早已深入人心,此刻他們一想到候老大的手下死了,而候老大也既有可能降罪到他們身上,衆人剛平靜下來的心波瀾又起。
“說的對,抓住他們,我們纔有機會活命啊。”許多幸存者朝着林虎三人逼近,也有一部分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這一幕楊謙也感到很是意外,沒想到解救了他們卻還要反咬一口,這令他想到了農夫與蛇的故事,不過他沒有急着出手,眼前帶有戲劇性的這一幕,他也很是好奇三人會如何處置。
林虎三人警惕地看着不斷逼近的倖存者,緩慢後退時心中有了後悔,早知如此三人也不會冒着受傷的危險解救他們,林虎舉槍道:“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要開槍了。”
見衆人還在緩緩逼近,林虎將槍口往下一壓,朝着地面射出了一連串的子彈,嚇的衆人立刻停住了腳步。
楊謙之所以會救下鎮子裡的人完全是隨手施救,而後來到這純粹是爲了解救被壓迫的倖存者而已,但看到他們一個個的反應,楊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望,他從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自私和懦弱,完全沒有看到勇氣和血性,楊謙對他們很是失望,忽然有些後悔幫他們了。
楊謙眼神變的冰冷,對林虎三人說道:“既然別人不領你們的情,那你們也就別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沈琴嵐忽然開口道,“我想請您去礦洞裡看看。”
楊謙發現沈琴嵐說這話時臉色很是難看,忽然他對那個礦洞來了濃厚的興趣,想了想說道:“可以。”
礦洞幽遠寂靜,往裡走一段路光線就十分黯淡了,一進礦洞楊謙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尿騷味,走了一段路後楊謙眼神一凝,落到了礦洞地上一具破爛不堪的屍體上,這具屍體彷彿被人剝皮割肉,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數十個洞口,他的雙手伸向礦洞出口,好像在他身前曾試圖爬向洞口。
沈琴嵐臉色難看地開口說道:“那個畜生就讓我們住在這種地方,而且從來不會讓我們吃飽飯,有時候甚至只給我們一點豬飼料而已,爲了生存下去,有人甚至開始吃人,他們專挑弱者下手,地上的這個人只死了三天而已。”
楊謙聽完臉色變了又變,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平靜,語氣平淡地說道:“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沈琴嵐搖了搖紅脣,深惡痛絕地說道:“我希望你可以滅了候老大,救下被他控制的人。”
“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會逼你,但滅掉候老大我一點興趣也沒有,你還是自己去吧。”楊謙轉頭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