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自己,於妍趕緊問道:“金老大,你怎麼樣?”
這句話一出,她就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人都這樣了,還用得着問嗎?
金凌天將臉上的血跡擦了擦,平靜地說道:“沒事。”
於妍伸手去抱懷裡的小老虎,自從把它接回來,她就一直心疼它受傷,天天哄着,還從來沒有讓它治過傷。但是現在兩人全部重傷,又在這麼個詭異的地方,不治不行了。
“啊!”於妍慘叫一聲,她的手還沒碰到小黃毛,突然一股壓力傳來,本已坐起的於妍一下子被摔在地上。
身體如同被巨石砸中,狠狠地碾壓着她,身上那些本已止住流血的傷口被碾壓的甚是恐怖,如同要爛了一般,鮮血再次流出。
懷裡的小老虎,也早已暈了過去。
突襲之下,金凌天也忍不住慘呼了一聲,他身上的傷本就比於妍還重,此時就更加嚴重,他狠狠地咬着牙,試途反抗,卻動彈不得。
四周依舊漆黑如夜,浮島之上,排列規律的晶石依然散發着光芒將整個浮島都照的亮如白晝,正中心英俊不凡的雕像沒有任何變化,依然睥睨天下。
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如同神明一般漠然地俯視世間萬物,彷彿這世間一切的一切,全不在他眼中。
一顆白色的珠子,安靜地停在他身前的半空之中。
除了被壓制在地上忍受非人折磨的兩個人,浮島上一片平靜。
於妍全身劇痛,思維凝滯,她試途從空間器裡取出點什麼東西來,可是在這巨壓之下,別說空間器,她連空間玉佩都打不開。
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嗎?於妍躺在地上,試途給自己找出一條生路來,但是左思右想,她現在連動都動不了。哪裡又有什麼生路?
是誰?倒底是誰在攻擊她們?就算要死。也總要讓她死個明白吧。
只是周圍安安靜靜的,連絲風聲都沒有。
於妍苦笑,擁有如此強大能力的人,要殺他們就如同碾死兩隻螞蟻一般,誰會去想他們是不是想死個明白的問題?
於妍不再反抗,不是她想放棄,而是明知不可爲,索性就省些力氣,保存體力纔有反擊的可能,如果她還能反擊的話。
那人或者說那股神秘的力量。既然沒有一下子就將他們殺死,那她總得保存好體力撐到最後。是生是死,方可再論。
於妍放鬆身體,沉下心來躺在地上,果然,只要她不再抵抗,壓力就會少一些,只是疼痛依舊。她依然緊緊地咬着牙,不讓慘呼出聲。臉上身上早已佈滿冷汗,如同從水裡洗過一般。
正當她放鬆身體,全力強忍疼痛的時候,更痛的感覺從腦海中爆炸開來。於妍有些忍受不住,腦海之中如同遭遇了一場風暴一般,那劇烈的痛苦超乎了人類的想象。
於妍忍不住想叫,卻又叫不出聲來。風暴肆虐着她的腦海,神魂。讓她痛不欲生,而那風暴似乎還嫌不夠,慢慢的竟集結成了一束,狠狠地插在她神魂之中的一個點上。
啊——,於妍心裡發出一聲慘乎,妹的,怎麼還不死?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一束神秘的力量狠狠地插向她的神魂,似乎要將她的靈魂插透。
於妍早已不管身體的疼痛,全力抵抗着那神秘力量的刺插,她心裡一直抱着一個想法,就算魂飛魄散,她也不能讓人刺穿神魂,就這麼屈服。
另一邊的金凌天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也在苦苦地抵抗着,哪怕沒有勝算,也在抵抗着。
忍受着非人痛苦的兩人無心也無力知道,虛無之中,有兩道光影迅速閃過。
那光影一會兒撞在一起,一會兒又驟然分開,用各種神奇的角度,以及不可思議的方法,碰撞,分離,碰撞。如同兩人對戰。
其中一道光影霸道異常,帶着無可匹敵的威勢撞向另一道,幾乎將它撞散,可另一道光影身影恍惚,眼見就要消散,轉眼卻又凝實起來。
那一束神秘的力量狠狠地撞擊着於妍的神魂,來自靈魂的疼痛讓她難以忍受,臉色煞白,隱隱約約的似乎還聽到兩句話
“你爲什麼一定要阻止我。”
“是我的……”
靠,什麼亂七八糟的,難道她已經痛的出現幻聽了嗎?
神秘力量在她腦海裡狠擊猛撞,她似乎覺得自己的神魂被一次次打散,又一次次的重組,神魂打散的痛苦讓人難以忍受,冷汗一個勁地往外冒。有一瞬間,她甚至想要放棄,不過,最後還是不甘心。
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發現在那打散與重組之間,她的神魂一次比一次凝實,一次比一次純粹。
一散一組間,透徹靈魂,於妍現在別無它念,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保持最後一絲清明。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於妍腦海中的劇痛漸漸麻木,甚至在一點點地減弱,而她的神魂,卻一點點凝實起來。
神魂的強大意味着精神力的強大,與實力密不可分,隨着神魂的一次次增強,於妍甚至不再恐懼那神秘力量,反倒將它當成了一種磨練。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嘆息,一聲輕笑,緊接着白光一閃,射進於妍懷裡。
突然之間,於妍只覺得身上腦海所有的壓力全都消失了,還沒等她鬆口氣,空間突然再次碎裂,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傳來。
一陣頭暈目眩,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外面一陣囂張繁鬧,竟然已經到了一處大街上。
於妍一愣,看了看旁邊的金凌天,金凌天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我們這算是安全了?”
“大概吧。”
而大街上有人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只以爲是瞬移異能者,倒也沒有特別驚訝。看這兩人渾身是血,準是剛從基地外面逃回來的。
欒城的人實力不行,但是最是囂張跋扈,一個看不順眼就能互鬥,但是他們今天還要去看熱鬧,倒也沒有找他們的茬。
於妍鬆了口氣,不管如何,總算再次脫險了,原本她還以爲肯定得死在那兒了呢。
呵,不過,這一趟的收穫倒是不小,不說紅果,就是她現在的精神力就明顯得比以前更精純了,使用也更加靈活,這可是最難能可貴的。
至於那雕像前面的珠子,於妍皺眉,她現在是完全不對它抱有幻想了。
福兮禍所倚,太過詭異,太過強大的東西有時候並不是什麼好事。又不是寫小說,哪來那麼多好東西讓她撿。
看着兩人身上的傷口,於妍把小老虎抱了出來,這小傢伙不知何時,也已經醒了。
這小傢伙吃了那顆果子,神色看起來好了一點,不過,還是迷迷茫茫的,不知世事。
這也難怪,神魂不比骨肉,損傷一點都是大忌,更何況被人強行篡改思維這種重傷。想到這裡,於妍心裡就更恨那個該死的女人。
那紅果不是凡品,不禁能解黑水之毒,吃一顆更是對神魂有好處,就算沒有受傷也能讓神魂更加凝聚幾分。
當然,比起於妍腦中經歷的神魂潰散又重組所帶來的收穫,這顆紅果,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不過,就算如此,也是難的的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種東西有多稀少。
小老虎損傷嚴重,那紅果再厲害,也得經過一個長期的過程。
幸好,當時她一邊戰鬥一邊摘果子,現在她的空間裡,已經有二十三顆紅果了。應該可以治好它。
“小黃毛,揮光球。”於妍握着它的小爪子,上下揮了揮,可是小老虎呆呆的,壓根不知道她說什麼。
於妍皺眉,變異獸被馴獸師馴服之後,幾乎就相當於一個工具,沒有自己的思想。若是其它人指揮它,它還真不聽。
又握着它的小爪子哄了幾句,小老虎依然不爲所動。
金凌天咳了一聲,坐起來舒了口氣:“我們上藥吧,別爲難它了。”
說着,就從空間器裡取出以前在天墨基地準備的特效藥。
雖然身受重傷,但是經過那場靈魂的洗禮,兩個人的精神無比的好。金凌天也對自己的精神力非常滿意。
於妍嘆了口氣,摸了摸小老虎的頭,又將它塞入衣服裡,然後取出傷藥。
自末世以來,兩人受的傷不計其數,處理傷口也是駕輕就熟,又吃了一點恢復藥。然後開始運轉功法,恢復異能。
稍微恢復一點力氣,兩人打算先回出租屋,突然,於妍一下子停了下來,看向一個方向,發出一聲冷笑。
金凌天疑惑:“怎麼了?”
於妍狠狠地笑了一聲:“真是冤家路窄。”
說着,快速地往一個方向而去。
雖然不知道她看見了誰,但金凌天還是跟上了她。
於妍身形急掠,快速走到一個小衚衕路口,一把拽住一個男人的領子。
那男人似乎已是驚弓之鳥,大聲喊道:“大人饒命啊,不是我,不是我啊。”
於妍好笑,看來這傢伙把她當成別人了,就這點膽,還敢幹賣人的勾擋。
於妍輕笑一聲,慢慢地說道:“瘦高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