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火山之中,岩漿如同河流一樣縱橫交錯,一隻巨大的腦袋順着漿流橫行。
一路上,萬獸避退。
坐在超級巨獸的頭上,於妍一行人隨漿飄流。
昔日詭異難纏的火山獸現在就如同普通的蟲子一般不敢近前。下面就是炙漿烈火,卻也不能傷她們分毫。
這感覺,真是爽。
於妍摸了摸巨獸的腦袋,心裡美好地幻想着,他們果然是氣運無敵,連這麼威風的巨獸都能收寵。從此之後,什麼謝如夢,什麼‘天佑之城’,巨獸一出,誰與爭鋒。哈哈哈……
心裡笑了一會兒,於妍轉頭看着周圍火紅火紅的岩石壁和底下不知通往何處的岩漿。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百無聊賴地從空間器裡拿出水來喝了一口。
他們在這四通八達的的火山裡都轉了好幾天了。別說以後稱王稱霸了。什麼時候才能從這鬼地方出去還不知道呢。
這一天天的,除了岩石就是岩漿,連白天黑夜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們這一行還有二三十個人,憋也憋死了。
金凌天坐在她的身邊,倒是一直沒閒着,他的空間器裡竟然還一直備着辦公用品,天天的在那裡寫寫畫畫。不知道都寫了些什麼。
韓辰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巨獸頭上,閉目養神。
看他們忙的忙,睡覺的睡覺,其他人也都不敢隨意聊天,全都認認真真地修練。
嘆了口氣,於妍喝完水,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拋出來,也取出一顆晶核修練起來。
這一趟火山之行。跌宕起伏,驚險異常。但是收穫也是巨大的。除了各種火山獸,晶核,火蓮和紅紋石之外。異能更是漲了一大塊,隱隱地已經到了突破的邊緣。
只是現在不是突破的好時機,所以她現在都是儘量把異能壓制下來。以期到時能夠厚積薄發,一舉成功。
山中無日月。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幾天。
正在修練之際。突然一陣強光照射。
於妍一驚,猛地睜開雙眼。只見外面光芒閃耀。烈陽毒辣。
要不是異能者的體質提升,這樣猛然之下。眼睛早就受傷了。就算如此,於妍的眼睛還暈了一下才慢慢適應。
一瞬間,巨獸頭上的異能者們全都高興起來。
“出來了,我們出來了。”司機小劉一邊揉着眼睛一邊看着外面。臉上笑開了花。什麼叫大難不死。今日總算是深深刻刻地體會了。
金武這一批人還好些,是最後被抓進去的。沒幾天就遇到了於妍等人。
其他的一些異能者在裡面被圈養的時間更久一點。幾乎都要絕望了。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心裡的激動之情,更是不可言語。
只是這些活下來的人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性,都比其他人要強一些。倒還不至於太過失態。
只是還沒高興多久,突然一聲長嘯從空中傳來。
於妍擡頭。天空之間,數只龍翼獸交向飛舞,遮天蔽日。威風凜凜。
彷彿一盆冷水潑下來,衆人全都安靜下來。
之前在火山裡。地上爬的不敢上前。不知道這天上飛的。會不會攻擊他們。
“大家不要慌,往巨獸的耳後躲。”金凌天冷靜地說道。
巨獸太大,於妍等人在上面就跟一羣小老鼠一樣,再用心地躲一躲。表面上倒也容易。不過,對付飛禽那超人的視力。就沒底了,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們之前用的鐵球-雷火球已經用盡,對付龍翼獸,硬抗顯然不行。
不過,好在龍翼獸們只是圍着他們飛了一圈,然後就長嘯着飛走了。
衆人鬆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放鬆,全都聚在巨獸的耳後,小心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巍峨壯麗的火山羣已在身後,褐紅的顏色給人一種壓抑的憋悶感。頭上是巨大的龍翼獸,山中各種形狀的火山蟲,更添幾分恐怖。
一道道寬大的岩漿閃爍着耀眼的紅光流走。不時噴出一道岩漿泡。
外面還是幾千米的赤褐土地,巖火之氣,交錯噴放。
壯觀闊麗。
遠處,一羣火山蟲快速地往火山跑去。
於妍等人目力奇佳,清楚地看着那些火山蟲的嘴裡叨着的各種屍體,有人類的,有變異獸的,有整個的,也有分解成一塊一塊的。那些整個的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現在都已經成爲火山蟲們的食物或者……繁殖工具。
想到火山洞裡的那些蟲卵人,於妍臉色鐵青。
剛剛逃出昇天的異能者們看到這一幕也全都臉色難看,只是都沒有出聲。
韓辰嘆息一聲:“別看了,又救不下來。”
他們救不下來,這點誰都清楚。別說救,他們現在連自保都是靠着巨獸。所以他們也都沒打算要救。只是心裡還是特別難受。末世五年,他們的血早已經漸漸冷了。只是放在這個特殊的地方。還是止不住的悲哀和憤怒。
那是種族的悲哀。
巨獸似乎是有意幫助他們,順着一條分流出來的岩漿向着外面游去。
直遊了兩千米左右,岩漿到頭轉曲往回流。
巨獸停下,晃了晃腦袋,不動了。
不用說,衆人也明白,該下去了。
金凌天從空間器裡取出一輛軍用改裝車。衆人迅速地從巨頭上跳了下去。
司機小劉一馬當先,一把就握住了方向盤。
於妍跳到車頂上,轉頭看着金凌天最後一個從巨獸頭上跳下來。
只見金凌天的腳剛一離開它的腦袋,那巨獸就跟驚了的兔子一樣,刺溜一聲就跳出去十幾米,然後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見了。
只留岩漿一圈圈地激盪開去,經久不息。
於妍目瞪口呆。她的美夢,她的稱王稱霸,就這麼……逃走了。
於妍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韓辰好笑地看着她:“你不會真的想把它帶回基地吧?”
於妍搖頭:“要真的帶回去了,要福是禍還不好說呢,我還沒那麼傻。”
金凌天腳一落地,立刻說道:“開車。”
現在還是在火山的範圍,不能太大意。
司機小劉聽命。一踩油門。車子就如離弦了的箭一樣地射出去。
大家繼續小心地警戎着,直到車子開出一百多裡地之後,才終於有了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這回。是真的逃出來了。
坐在後車廂的異能者們高興異常,十幾天的壓力一朝施放,實在忍不住和自己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暢談幾句。
雖然還沒有真正到達基地,但是金凌天也沒有制止他們。這個時候。確實是需要發泄的。金凌天坐在副駕駛上,自己注意着四周的動靜。以便危機來臨時好預警。
異能者們放心之餘,這纔有空算計算計放在團長那兒的東西,那些東西可都是寶貝,尤其是火蓮。可是能解熱毒的啊。基地一直到現在一個解毒的辦法都沒有發現。每天光熱毒就得死多少人。
而他們帶回的這火蓮,可是目前爲止,唯一得到的解毒的寶物。想想它的價值。就讓人熱血沸騰。
回去之後按例分配,他們每個人都能大發一比。怎能不高興。果然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從火山羣裡呆了十幾天都能逃出昇天,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金武的齊武高興之餘,滿臉遺憾:“可惜了,可惜了。那個大怪物不走就好了。要真帶回去了。什麼六大聯盟,十大勢力,全都得靠邊站。”
“那也不一定啊。”有人反駁道:“韓哥不是說了,只要在內部就能慢慢地殺了它。就算是去了基地,那也是進研究室的命。”
“你這小子,就算能送進研究室,憑它的破壞力,你知道在送進去之前得死多少人?”
有人嗤笑道:“要真能送進去,研究院那幫瘋子纔不管死多少人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足說了大半個小時,才漸漸地消停下來。心情非常愉快。
而金凌天卻愉快不起來,因爲他發現,他們逃亡了這一百多公里的路。除了變異植物。竟然一隻變異獸都沒有發現!
金凌天心情沉重地看着外面。
而此時,在佑城基地。
李樺正在與人對峙。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處精緻而不失大方的辦公室。地上鋪着暖黃色的短絨地毯,牆上掛着名家的書畫。紅木傢俱,細瓷杯,年前的新茶。
這樣的一處辦公室,就算是末世之前,也不是普通人能享有的。更別說末世之後資源匱乏之時。
對面的人穿着一身休閒西裝,笑容溫和,似乎是想給人一起禮下下士的感覺。
李樺的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若是換個時候,他會以爲回到了末世前,但是現在,他只能集中精神,小心應付。
對面的人笑道:“李團長何必這麼小心,不過是喝杯茶,聊聊天嘛。”
“周團長客氣了,是李副團長。”李樺笑着糾正。
周宗義一笑,臉上有一絲嗤笑閃過,又迅速地被他藏了起來。
哼,他叫他一聲團長,不過是客氣,一幫子污合之衆,稍微有了點本事,組成了個小團體,就敢叫什麼團長?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團長也就罷了,竟然還強調什麼正的副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呢?況且那金凌天失蹤了半個月,早不知道進了哪個怪物的嘴裡了。還指望着他能回來不成?
周宗義心裡不屑,但這也不怪他,因爲他可是正正經經的基地軍隊的團長。是有正規軍銜的。自然是看不上那些平民狩獵團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團長。
哪怕是那個狩獵團長的異能再高,武力再強。發展的勢力再大,在他的眼裡,也不過是一羣平民的組織。
所以在見到那些能力出衆的狩獵團長的時候,周宗義的心情往往都很複雜。一方面是羨慕嫉妒他們的實力,另一方面,又在心裡上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矛盾異常。
不過現在,周宗義壓下心裡的矛盾,老神在在地說道:“李團長何必這麼謙虛。事實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嘛。”
李樺放下茶杯,面上表情絲毫不改。心裡卻已經有些憤怒。周宗義這麼說。不是擺明着說金凌天回不來了嗎?他和金凌天、於妍、韓辰、小七等人一路走到這兒。感情自然非比尋常。聽了這話怎麼能不生氣?
不過,在李樺心裡深處,還是非常黯然的。半個月不歸,一絲音信都沒有。要說完全沒有這麼想過,那是騙人的。只是心裡又總存着一種指望。
於妍能消失一年還能安然無恙地回來,這十五天又算什麼?現在。他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如今的佑城基地。
外面火山獸肆虐,食物短缺。人心惶惶。
李樺早就明白,那個可以對付龍翼獸的雷火球是藏不住的,而且在這種基地危機的大環境下,他們也不該藏。
所以。在搬到沈淵那裡的第二天。
他就在和殘疾男人商量之後,與基地的六大勢力做了交易。以雷火球的部分成品和製作配方,換了大量的晶核。十套最先進的武器裝備和短暫的安寧。
只是安寧一直都是表面上的,針對金武的算計從來都沒有停過。尤其是普盟,就差明打明地開火了。對此,其它的勢力集團表面上都裝着視而不見,暗地裡卻也見縫插針。
金武的團長離開基地已達半月之久。在這個瞬息萬變的末世基地,每一分鐘都會有變化。
若不是李樺帶領金武的成員住進了沈淵的地下室。和沈淵的變異人聯合,又有崔遠在外邊暗中歸應,恐怕早就被人揉捏在手中了。
即便如此,現在也已經要撐不住了。
普盟越來越過火,雙方暗中已經發生過數次的小型戰鬥。各有傷亡。其他勢力也虎視眈眈,暗中算計。
說實話,要不是有沈淵的變異人軍團,實力強大,異能難纏,不容人小覷。現在的金武,早已是別人的囊中物。連一天都撐不下來。
當然,如果光是金武,恐怕也費不了這麼多人的心思,其中之一,除了雷火球的製作者殘疾男人外。
之二,就是他們和沈淵的關係,沈淵做爲從研究院裡逃出來,又帶着研究院裡的實驗品們在基地裡穩住腳的人,算是個異類。
而這個讓研究院恨得牙癢癢的異類現在又輕易動不了他。他也不和任何人關係過密。除了金武。所以,很多人打金武的主意,除了武器外,也有一點點打沈淵主意的意思。
異類,總是不容於世的。
以現在火山獸的迅猛,除了心懷鬼胎的普盟,各勢力還不想和它們死拼到底。
但是對於金武這個小邊肉,就好對付多了。
團長差不多已可以判定死亡,團裡的大部分高手也可以判死亡通知書了。這塊肉,容易吃的很。就看誰先吃到嘴了。
而基地軍隊,更是明晃晃地招安。人家是正規軍,雖然內部各師之間也是明掙暗鬥,但是隨便哪一個師團出來,要擴招軍隊,都是光明正大。
只是想吃的人多了,矛盾就出來了。李樺敏銳地利用各個勢力之間的矛盾周旋。勉強支撐到現在。
這個周宗義,就是第三師的一個團長。這已經是第二次親自見他了。
第一次見他,被他婉言拒絕了。但是這第二次,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而且看這周宗義自信的表情,不知道他手中究竟握着什麼樣的籌碼?李樺突然有些不安。
不安歸不安,李樺的面上卻沒有露一絲表情,始終微笑着。不時喝兩口茶。等着他出牌。
周宗義看到這樣的李樺,心裡氣憤異常。冷笑道:“李團長,難道就想一直靠着一羣怪物生活?”
李樺聞言停住笑,沒有再提什麼正團長,副團長的話。淡淡地說道:“周團長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一直都和我的朋友在一起,哪裡來的怪物?”
周宗義嗤笑一聲,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敢這麼說話,該不會是末世前電影看多了,羨慕那些古惑仔們所謂的義氣,骨氣之類的吧,在他看來,什麼義氣,骨氣。那都要看利益有多少。當利益足夠的時候。啥氣都得變成賤氣。
不過,周宗義現在沒心思和他打轉轉了,他在團長的位置上呆的夠久了。要想動一動。就得立功。現在有一個現成的功勞就在手上,沒道理不抓住。
等到把金武的人招進來,將雷火彈的製造者交給研究院。金武這個平民組織,只要進來了。之後怎樣,還不是隨他高興?
周宗義心裡自信地笑了起來。上次利誘不成,那這次,可別怪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李樺表明自己的立場之後,見周宗義不說話。放下茶杯打算告辭:“周團長,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不打擾您工作了。”
周宗義慢悠悠地眠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笑道:“別急啊,李-團長。”
見此。李樺停了下來,等着他出牌,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周宗義卻是志得義滿,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上次出城,佈置的機關很有效。基地決定,再組織一次出城。到時候希望金武能夠爲基地多盡一份力哦。”
周宗義臉上笑着,心裡冷哼,你以爲只是和基地合作幾次就夠了嗎?基地不過是看在你還有點眼色的份上,暫時不動你。想動你,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究竟是服從我,加入第三師,還是等到後天全部被基地推出去當炮灰,就看你怎麼選了。周宗義心裡暢快地笑了。這個選擇題,呵呵。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升職的到來。
李樺聽聞,心裡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對於這個結果,他早就想到了。心裡自然也有一點準備。雖然說是推他們出去當炮灰,但是到時候究竟怎麼樣,還要看實際情況。
反正還有兩天時候,所以。
李樺笑道:“是嘛,多謝周團長告知了。我們會好好準備的。”
周宗義卻不以爲意,突然哈哈一笑,猛地問道:“對了,李團長,我聽說你們狩獵團的小七也失蹤了。找到了嗎?”
李樺臉色一變,咳了一聲,隨即說道:“小七和老大一起失蹤的。自然是在一起的。”
“哦,是嗎?”周宗義安做出一份安慰的表情,笑道:“我就說,當初我也記得小七似乎是跟着你們老大一起出城的。昨天竟然有個小兵說,竟然在普盟那裡見到小七了。我本來挺擔心的,這不就想找你來商量一下。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李樺的臉上再也維持不住原來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小七在他手上,怎麼可能?那老大呢?他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李樺心裡一團亂,他知道,周宗義這麼說,那就是肯定有小七的消息了。雙方都不是傻子,無論是周宗義還是他,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如果周宗義框他,到時候,交不出人,一切都是白搭。
而且,什麼普盟,小七肯定就在他的手上了。如果真的在普盟的手上,普盟的人早就來交換了。哪裡還會等到周宗義來跟他商量?誰也不是傻子。
李樺看着周宗義。
周宗義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一言不發。大家都是聰明人。現在就是個一手交人,一手交貨的時候,別的說再多都是廢話。
李樺心裡自然也明白,這是周宗義在逼他選擇。是選擇小七,帶着金武以及雷火彈的製作者一起加入基地軍隊,還是不顧小七。自己再繼續撐下去。
這個選擇。李樺心裡罕見一點思緒都沒有。
而且兩天之後,就是出城的日子。
李樺臉色略白,心裡苦澀難言,老大失蹤,辛嬈暈迷,小七被抓。後天的出城計劃。讓他的心裡亂糟糟。
老大,你怎麼還不回來?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周宗義一皺眉,揚聲喝道:“怎麼回事?”
突然門口又騷亂了一下,李樺來這裡坐客,自然不會一個人來,門口自然有他的人。
這時,一個金武的成員突然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忽切而又歡喜地說道:“李哥,老大,老大回來了?”
“什麼?”李樺渾身一震,兩步跨上前:“你說誰回來了?在哪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