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只覺得自己血氣上涌,直貫大腦,怒火猶如天雷一般難以抑制。
“放開她,我可以既往不咎。”楊飛沉聲說道,儘量保持理智,他不想激怒這個中年人,害怕他傷害到朵兒。
“既往不咎?嘿嘿…”那中年人冷笑兩聲,直斥道:“我用的着你既往不咎?反正總是要死的,要麼你現在把鑰匙叫出來,要麼我現在就掐死這小丫頭!”說着,他卡住朵兒咽喉的手,又縮進了幾分。
楊飛臉皮跳動了幾下,氣的幾乎說不出來話。
“汪路任,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快把人放開!”李爽怒斥。
“汪路任,放人!不要自誤!”
不僅軒宣李爽,其餘倖存者紛紛破口大罵,不是所有人都像汪路任一樣,會恩將仇報的。楊飛從喪屍犬嘴裡救了他,他反手就用朵兒威脅楊飛。
汪路任只是冷笑不語,手上卻又加重了力氣,朵兒難受的用小手去扒那雙大手,急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楊飛又是憤怒又是心疼,非常的糾結,他糾結的不是車,而是讓這個人得手的話,他實在心有不甘。
“看來你是不願交出鑰匙了,這樣的話…”
“鑰匙給你,放開她。”楊飛嘆口氣,認了。
“從那個小口丟進來,別刷花樣,不然…嘿嘿。”汪路任有些殘忍的威脅道。
他說的那個小口,就是之前馬開雲營地裡虎子弄出來的,一直沒有替代品修復。他把鑰匙從那裡丟了進去,沉聲道:“可以放了朵兒了吧。”
“呵呵,你當我傻啊!”汪路任根本不加理會,直接拿起鑰匙發動汽車,要離開了。
“現在打開車門放着小丫頭下去,那我不是找死嘛!”
“等我開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會放了這小丫頭的。”
…
楊飛的拳頭緊握,但到底不敢輕易動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汽車發動。
突然,楊飛猛地抓住汽車的後面,緊緊的貼在車廂後面,一動不動。軒宣給其他人使了個顏色,大家都裝作沒有看到,對着汪路任惡狠狠的怒視。
在車輛行駛出二百多米之後,才大喊一聲“追!”李爽軒宣等三人不顧勞累,咬牙追了上去。
雖然恨不得將那傢伙抽筋拔骨,但是現在也只能忍耐,楊飛在等待對方放下朵兒,然而車輛越行越遠,卻始終沒有停下放人的意思,楊飛的忍耐也快要到極限了。
車廂裡,朵兒正流着淚抗爭,她用一切手段干擾汪路任開車,抓撓踢蹬無所不用,甚至還用牙齒去咬。
“放我下去…”
“小婊子,還敢咬人!”
告訴移動中的汽車車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瘦小的身軀突然跌落了出來。
楊飛嚇了一跳,趕緊跳下車去看,卻見朵兒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之後,腦袋重重的撞到了一塊尖石只上。
抱起朵兒的一瞬間,楊飛心頭一沉,小丫頭渾身癱軟無力,已經陷入昏迷了。用手摸了摸滿是鮮血的腦袋,心中更是一涼,滿手的鮮血讓楊飛不知所措。
“把她交給我吧,你去追!”李爽三人趕到了。
見楊飛不爲所動,還呆愣在原地,軒宣嘆口氣說道:“我是學醫的,讓我來救她,你去把那個畜生抓回來…”小丫頭的傷勢有多嚴重,他不知道,因爲還沒有查看,但是楊飛的事就有些大了,憋屈成這個樣子,若是不能及時發泄出來的話,以後肯定要出問題的。
楊飛默默的把懷裡的朵兒交出去,目光中兇光閃爍,奔着汽車離去的地方急速奔跑了起來。
“能追上嗎?”鄒明嘆氣。
“不知道,這小姑娘沒事吧。”李爽道。
軒宣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有看了看朵兒的腦袋,說道:“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身體上主要是擦傷,看上去傷的厲害,但問題不大,頭上的傷不好說,是不是嚴重還要看醒來後的表現。”
“沒想到出了這種事。”鄒明嘆口氣說道,這羣倖存者,都是他們末世後聚攏的,有這樣的表現,讓他們也臉上無光心有愧疚。
“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有誰能預料到。”軒宣接到:“去找些水來吧,先給小丫頭包紮一下。”
軒宣留下照看朵兒,李爽和鄒明則出去找水了。
直到包紮完畢,楊飛也還沒回來,三人面面相覷,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楊飛還是沒有回來。
“看來楊飛是真的生氣了啊,這麼久還沒回來。”鄒明說道。
“是啊,想追上汽車何等艱難,人力終究是有限的。”
他們都不怎麼相信楊飛能追上汽車,畢竟速度相差太多了,按照楊飛的最快速度去跑,也不過一秒鐘20米不到,還不能長久,而這對於汽車來說,不過剛七十碼左右。
“如果他到晚上還沒回來,那說明天真的下定決心去追了,不過至少也要一天一夜纔有結果,咱們先把剩下的倖存者收攏起來吧,先找個地方安置下這些人。”軒宣說道。
“那要是他回來了怎麼辦?”
“沿路做標記吧,我們也不會走太遠。”
…
楊飛不發一語,飛速的奔跑着,爲了節省體力,他不能用最快的速度,他要追上去,其實也沒有軒宣他們判斷的那麼久,這在末世當中,道路很多地方是不通的,哪怕楊飛駕車也是,時不時就要下來清理路面。
他連續奔跑了三個多小時,終於隱約聽到汽車的響動了,他追上去一看,發現是前方道路上有一輛廢棄車,擋住了去路,那汪路任駕車想要撞開,但一時還沒有成功。
楊飛迅速撲了上去,從後面車廂爬了上去,直奔駕駛室而去。汪路任很快聽到了動靜,心中不禁一慌,大聲喊道:“出來!我聽到了!”
楊飛不予迴應,駕駛室的玻璃是防彈玻璃,他也沒辦法直接打開,因此想要趴在車頂等汪路任累了自己停下。他自己體力也不多了,躺在車頂上儘量緩和自己的呼吸。
“難道是我聽錯了?”汪路任自語,他不敢下車去看,從後視鏡裡也看不到。
“已經一百多裡了,他不可能追的上來吧,人怎麼可能怕的過汽車…”
“那難道是別的東西?”
汪路任打了個冷顫,有些不寒而慄,不管是楊飛追上來了也好,還是其他東西,總之他現在處境危險了。
“一定是錯覺,是我幻聽了,一定是!”
“不,是他追來了,剛纔的聲音一定是個人。”
“有他的呼吸聲,我聽到了…”
汪路任內心掙扎不已,關了火之後仔細傾聽之下,竟然真的聽到了楊飛的喘息之聲!
“爲什麼!爲什麼要追上來?讓我走了不行嗎?”
“非要逼死我嗎?啊!”
“我一個普通人生活在末世裡,容易嗎?啊!”
“爲什麼不肯把車交給我!我只是想活下來而已!”
汪路任大聲叱罵,心中憤恨不已,他不明白,那個恐怖的進化者-楊飛,爲什麼要緊盯他不放呢?爲什麼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呢?
汪路任歇斯底里,楊飛卻是平靜了下來,他想起了末世前朋友說過的一句話-
總有人的無恥,超乎人們的想象。
眼前這位,明顯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