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薄荷味的糖果很提神,口舌間勁爽四溢。
易洛凌悠哉悠哉的拿出剛裝進衣包裡的小型錄音機和幾節電池,按了兩下錄音機上的開關,沒啥反應,看來是沒電了。
錄音機上有一條裂縫,外殼被磨花了,應該是在錄音的時候受到損傷,或者是在偷偷錄音的時候被人發現,那人試圖毀了錄音機?
把錄音機裡兩節沒電的電池扣掉,又加上新電池。易洛凌不禁好奇這裡面隱藏了什麼秘密,難道又是與隔離城和炎氏有關?關於炎宸身上的未解之謎太多,易洛凌很是頭疼,想要搞清楚他和隔離城是否有關係也不簡單。
他按了開始鍵,最開始是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接下來的話已經讓易洛凌陷入當初場景。
“城風,怎麼還不來?寶貝別怕,媽媽帶了錄音機可以將我們一路說的話都紀錄下。以後會有人聽到我們這一路的悲慘遭遇。
“嗯。”某個冷淡的男音帶着青澀應道。
“我們先走,有人追到隧道里了。”女人急切的牽着男孩向隧道深處跑去,她收好突然寫不出字的鋼筆,咬破手指將最後一頁日記寫完,口上不停對着男孩警告道:“寶貝,如果媽媽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跟炎軒學殺人無情,你要健康成長,長大後離開炎軒,自己獨立,終有一天我相信你能改變黑區污黑血面。
男孩沒說話,但那抿緊的脣足以表達他對母親的依戀。
女人又道:“炎軒殺人無數,身邊女人無數,我恨他!寶貝你以後千萬不能花心,好嗎?答應媽媽好好對待你最愛的那個人,你的這一輩子不能敗在女人裙下!”
“嗯。”他蒼白的脣瓣微微顫抖。
身後追來的警衛隊成員越來越多,她心裡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也變得渺茫了。自己被城風放鴿子了?城風不可能會把我一個人丟下啊!唉......會不會出事了?
眼前出現一個實驗室,門還開着。女人來不及思考就帶着男孩衝了進去關上門。
“柳瀾晴?”一個男人成熟的聲音傳來。
女人擡頭,見各種裝滿怪東西的玻璃缸圍在中心的手術牀上平躺地女孩被她熟悉的城風手裡拿着沾滿鮮血的刀捅進她的胸口。
女孩被提前注射了大量鎮定劑和麻藥,她已經在麻藥的超級下死亡,她不知道那個殺人狂魔將她的肢體用刀剁成一塊又一塊,內臟與肉體分了家......
“啊啊啊!城風你在做什麼?”女人雙手抱頭一臉吃驚的望向她心愛多年的戀人。她心裡一片混亂。
男人擦擦手上的鮮血,對着女人揚起迷人笑容:“我正打算幹完事出去接你呢,沒想到你自己找來了。”
他好像想起什麼一般又補充道:“我好像沒告訴你,炎軒可是我的哥哥啊!”
站在一旁的男孩也迷糊了,他不知道炎軒居然還有弟弟?這一開始定下的結果太過殘忍了吧!
這一場遊戲,他和母親都輸了個徹底,他們都只是這遊戲裡的棋子......
“炎家這麼多年娶進的女人不少,但能生下男孩的只有你一個,親愛的你覺得能這麼容易讓你把這麼適合培養成殺人利器的後代帶走嗎?”男人笑得很迷人,手裡的刀丟進了裝滿鮮血的水桶。
女人還未能從陰影當中逃離,她跌坐在冰冷的白色地板,抱緊了她的孩子:“不!原來一開始你就在耍我!他是我的孩子,我不會把他交給炎軒!死也不要!”
話脫口而出,實驗室門被警衛幾腳踹飛,很快衝進來的警衛就把女人和孩子圍在中心。
“炎城風指揮!第一線警衛隊前來報到!”一個牛高馬大的刀疤臉工整對着炎城風鞠躬說道。
炎城風?天啊!又是個姓炎的!
女人傷心欲絕,眼淚蹭到男孩臉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太傻了。嗚嗚嗚嗚......炎宸乖,要好好活下去......”
“呵呵!親愛的別哭,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給你準備好了房間,我們可以一起生活,而孩子勸你交還給炎軒,不然死的是他不是你。”炎城風拿起紙巾抹去柳瀾晴臉上的淚,而他臉上一直保持着溫柔的笑。
“滾!”她拍開他的手,摟着男孩的手更緊了:“炎宸是我的孩子!他會和你們一個姓氏都是你們逼迫的!他死也要保護他!你們這些黑心的人別想分散我們!你們除了殺人還會幹什麼?我恨你們隔離城裡的所有人!你們現在又要將我的孩子拖下地獄了?他不能被死人的血液髒了良心!”
炎城風發狠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擡頭與自己對視,笑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我哥和我們炎氏容不得你個卑微的女人來做評論!沒鮮血怎能稱霸?良心有什麼用?你真意外這社會有那麼美好嗎?”
他的話讓她渾身發抖,她失聲痛哭:“你們只會傷害無辜的生命。”
“這些也不過是爲了完成一項重大實驗罷了!讓死人從新擁有生命,怎麼樣?聽起來很不實際吧?可惜我們的實驗已經進行多年,而且和很多高端大型實驗室開始一同合作。殺活人只是爲了做測試,死去的人爲了這般重大的實驗獻出生命應該感到光榮驕傲!”炎城風說到這裡變得有些癲狂,他仰頭狂笑,眼睛瞪得很大,血絲顯得他十分可怕。
“沒良心的狗種!呸!你們就應該與世不容!”柳瀾晴一口唾液吐到炎城風臉上,惡狠狠督他,眼神深處蓄滿的恨意展現出來。
“......”炎城風繃緊了臉上的笑容,彷彿瞬間僵硬,拉起身上的白大褂擦去噁心的唾液,氣急生怒的情況下一把搶過警衛隊長手上的手槍指着她的腦門不留情面開了一槍。
血液減小時候的炎宸臉上,他看向自己母親倒下的還在抽蓄的身體,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也漸漸滑落......
眼淚是什麼?母親眼角變流下的水液侵溼了她一側的黑長髮......
炎城風拿槍的手劇烈顫抖,他看向炎宸驟然變紅的蛇眸就如一隻被關押千年的怪物,欲要將他撕碎!
兒時的他臉上已經褪去幼弱,取代而之的是不同常人的深邃。那稍長的黑髮半擋住他的眼,煞氣在衆人驚悚的神色中碰撞。
這還是孩子嗎?炎城風雙腿骨頭就像被打斷一般,跪倒在他面前。他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腿猶如被釘在地面一樣,根本做不出任何動作,他現在焦躁不安的模樣就如在對炎宸膜拜,他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這股如積蓄了很久的仇恨感壓榨他緊繃的神經,他的知覺告訴他:炎宸,惹不得。
從他生下來的那一刻,這孩子沒哭,甚至沒有一絲不安的叫喊,這一路崎嶇的成長上除了和他母親有幾句話之外更是冷言道極點,沒人能看到他的好臉色。
他繼承了比炎軒更人神共鳴的相貌,但那扭曲的性格無從還原。
曾經高傲的架子崩塌得不留痕跡,炎城風擡頭,驚見周圍的警衛都用一種嘲笑的眼神看着他,根本就是在嘲諷他居然會給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下跪???
但警衛隊長也注意到了炎宸此刻的不同,要不是警衛成員長期訓練身體素質,不然也會被這壓下的急迫感給摁倒在地。
連炎軒都做不到令人恐懼於這種地步!
炎宸執起他母親還有餘溫的右手,捏緊。
凜冷孤傲的口氣對着炎城風問道:“螻蟻,想好補償辦法了嗎?”
他居然敢對自己叔父用這種不屑言談的口氣說話?他把輩分當成什麼東西了?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炎城風顯然一驚,怎麼感覺炎宸話中有話?
噩夢已經開始,快結束這個怪物的生命吧!
他心裡有種遭踐踏的刺骨之痛,與炎宸對視卻被那充滿殺意的蛇眸督得連忙垂下眼簾,他就是個怪物!這麼小的孩子是不可能擁有這麼駭人的眼睛!
“她不應該死嗎?你個不孝子!你還沒坐上老大之位就感如此猖狂!”炎城風怒吼。
炎宸戲弄冷笑:“你們口口聲聲說炎氏最高貴從不給別人低頭嗎?看你現在的樣子,連個傭人都不如。”
“......”二十多個警衛大氣不敢喘,紛紛單腿跪在炎宸周圍,沒人敢打破這死一般的空寂。
“把她身上的東西掏出來放進準備好的鐵欄房裡的櫃子!將炎宸帶回去交給哥哥,她的屍體留下!”他膽顫半刻才緩緩發話。
這刻骨銘心的殺意鑲進他的心臟,他在一個小孩面前低了頭......
炎城風等到警衛隊收乾淨她身上的一支手電筒、日記本、鋼筆、錄音機和電池等雜物後,恭敬的扯着炎宸向實驗室外走去......
房裡的壓迫感瞬間煙消雲散。
他抱住她還有餘溫的屍體,脫掉她身上穿着的昂貴衣物,瘋狂的幹了她一番......
“看,你引以爲傲的孩子,恐怖嗎?”
他喃喃自語。
最終她的屍體被永久保存在實驗室的玻璃鋼裡,他等着,等着炎宸所說的要他補償之時,他倒是想見識見識炎城能跩到什麼地步!
。
“咔!”錄音機被摔進櫃子裡發出撞擊的一聲,接着停止了它錄音的工作。
。
易洛凌捏緊拳,手指骨節泛白。
那個孩子居然是炎宸?他有這種心酸事?母親也被殺了......現在這冰冷不近人情的模樣也是拜這事所賜嗎?
日記本里最後寫到小心你的背後難道是側面寫追她的那些警衛?
可惜他在天堂的母親會失望了,炎宸殺人如麻還能改?這麼嗜血的他絕對不可能可憐任何人!不!不是人!在他眼中的廢物都是螻蟻罷了!
一腳下去就能碾死無數的螻蟻。
這一路走來他甩下的屍體,都是他母親的祭品。
......
“這麼好個母親,太悲催了。”易洛凌收好錄音機,這些東西還是還給炎宸的好,也是時候讓它物歸原主了。
隧道里氣氛凝滯,易洛凌擡頭想起夕惜紫說過的話,她說隧道里設下了迷魂走鬼結界......
黑暗裡背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能回頭......
千萬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