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裂縫直接在莫北的腳下坍塌,讓他絲毫無法反應過來就被裂縫吞噬。裂縫不知道有多深,不知道有多寬,也不知道延伸到哪裡。莫北只知道落進裂縫之後他就隨着沙塵土石不斷翻滾掉向裂縫深處。
莫北死死抱着頭蜷縮起身體,強化過的身體被岩石撞的血跡斑斑,很快莫北就感覺到牙齒裡出現腥鹹的感覺,那是內臟被強力震動之後出現的輕微出血。
身邊偶爾有裂縫中的石塊被碾碎,崩起的石塊落在莫北的身上帶起一陣刺疼,但這刺疼反而讓莫北很慶幸。因爲砸碎石頭的東西是同樣被巨大裂縫吞噬的步兵戰車,如果步兵戰車不是砸到了石頭而是砸到了自己,莫北的結果恐怕會跟那塊岩石一樣。
地底的裂縫不知道有多深,莫北翻滾着遲遲觸不到底部,再這樣下去哪怕他就是再強壯幾倍恐怕也會被撞死。咬咬牙,莫北趁着後背撞到一塊突出的石塊的瞬間,猛的鬆開抱着頭的手,瞬間閃電般出手用力抓住石塊。
抓住石塊的瞬間莫北的身體猛的一停,隨即就像是自由落體崩斷了繩子一樣繼續下落,他下落的速度只是極不明顯的降低了一點。生死關頭莫北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他低吼一聲,雙手狠狠插進裂縫一側的碎石泥土中。
強大的下墜勢能直接在這瞬間崩斷了莫北的指甲,他十根手指上的指甲被整塊整塊的崩掉。堅硬的皮膚和肌肉被土石快速磨損,在縫隙的一側留下十道深深的抓痕,莫北的雙手變的鮮血淋淋。
莫北忍者手指上的劇痛絲毫不敢鬆手,滑落了幾十米之後他下墜的速度終於開始減慢。劇痛帶來的冷汗幾乎模糊了莫北的雙眼,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嘭!”莫北撞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之後,雙手猛的一滑再也抓不住,縫隙一側的土層竟然變成了岩石。縫隙的一側變成岩石之後整個縫隙迅速收窄,幾秒鐘之後莫北狠狠砸在地上,一口含在嘴裡的血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到底了,溼滑的地面全部是由岩石組成。黑色的岩石硬的像是一塊塊鋼鐵,岩石向兩邊蔓延不知道延伸到何處,偶爾在溼滑的岩石上生長出的熒光苔蘚隱約照亮了遠處一小片範圍。
“轟!”莫北剛剛勉強爬起來,頭頂上就傳來巨大的撞擊聲,隨後一些石塊像是雨點般落了下來。莫北擡頭看到一輛步兵戰車卡在收窄的裂縫縫隙中,那裡可以落得下來人,但落不下來龐大的步兵戰車。
“有沒有人活着?有沒有人?”莫北只能隱約看到步兵戰車的輪廓,步兵戰車卡着的縫隙距離他還有五六米,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黑暗的地底裂縫帶來的是化不開的濃郁恐懼,擡頭根本看不到裂縫上方的光,陽光無法照射到這裡,即便是白天鬼魂恐怕也能在這種地方輕易活動。莫北原本認爲自己已經很堅強了,但這瞬間依然有一些慌亂。喊出一句話之後這種情緒才略微平復了一些。
步兵戰車裡沒有絲毫迴應傳來,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即便最後有收窄的裂縫減緩下墜速度,但恐怕能活下來的人也不會太多。莫北估算了一下自己和步兵戰車的距離,‘咔嚓’一聲把兩根錯位的指骨掰正,勉強活動了一下手指,從溼滑的岩石上找了個地方向上爬去。
莫北的手指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裂縫底部的岩石又非常的溼滑,這讓莫北攀爬起來異常的艱難。五六米的距離莫北用了十幾分鍾才爬上去。
裂縫裡的熒光苔蘚和莫北被強化過的視力讓他能在這異常黑暗的地底看到一些東西,莫北爬到步兵戰車的旁邊,發現這輛步兵戰車就是自己之前乘坐的那輛。步兵戰車的駕駛室裡駕駛的士兵已經死了,他的脖子折成了一個怪異的角度,折斷的脊椎已經從皮膚和肌肉下面露了出來。
莫北把屍體往旁邊推了推,副駕駛上坐着的是張成。張成頭上有一個傷口正在流血,但他至少不會讓人看起來第一眼就認爲他已經死了。
步兵戰車側着被卡在縫隙中,戰車前部的防彈玻璃已經全部碎了,莫北爬進車裡拉着張成,一點點把他從車裡拉了出來。就在莫北緩緩拉着他後退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擦着莫北臉從步兵戰車側面垂了下來。
這隻手把正全神貫注做事的莫北嚇了一大跳,莫北看着這隻血肉模糊的手狠狠喘了幾口氣,之後才拉着這隻手,把步兵戰車側面的人拉了下來。
“陳奎?”莫北把這人拉過來一看竟然是陳奎,陳奎外表倒是沒多少傷,但人暈了過去,莫北把他晃了幾次也沒反應。伸手摸了摸陳奎的脈搏,察覺到有心跳莫北才放下心。
陳奎沒死,莫北又把他推回了步兵戰車的側面。莫北不想把陳奎弄到裂縫底下,然後再爬上來救別人,莫北準備把還活着的人都先弄到步兵戰車的側面再說,到時候再看看怎麼從這裡離開。莫北希望這條巨大的裂縫是地*震造成的,否則能弄出這麼大動靜的東西會給所有人帶來巨大的麻煩。
把陳奎移到步兵戰車的側面,莫北又張成拉了出來弄上去。前面駕駛室裡已經沒有人了,莫北步兵戰車側面移動到車後面,從外面打開步兵戰車的艙門,莫北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步兵戰車的車廂裡待了七個士兵,一眼望過去已經有兩個死透了。
這兩個士兵,一個腦漿都撞出來了,另一個小腿卡在座位上被生生折斷,折斷的小腿只有一點皮膚連在他的腿上,白色的骨頭茬子露在外面,這樣的傷勢之下他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莫北覺得即便他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死,自己也不肯能救得了他。
“莫北,是不是你?”莫北剛要爬進步兵戰車裡,張成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