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且小心的給餘通包紮好傷口,郝浩又被帶到了吳謹的身前。
仔細看了看吳謹身上的傷口和臉上的氣色後,郝浩立刻面露喜悅之色,又態度極其恭敬的朝着羅綺,道:“這位兄弟受的大部分,都是些皮外傷。”
“就只有其右手手腕上的兩道傷口有些深,好像已經傷到了骨頭。”
“但並沒有造成骨折,手上的筋絡也是完好的,證明傷的確實也不重。”
“只要注意別被細菌感染,再隨時準備些吸膿消炎的藥,就不會有事了。”
聞言,羅綺,張純均,李元綱,徐若雨,杜麗,奎圓包括吳謹他自己,都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
張純均一邊笑着,一邊欣喜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面露感激的望了眼郝浩,又極度殷切的看着吳謹,佈滿褶紋的臉上,那越發溫暖的笑容就好像一個垂暮將死的老者,看着大病初癒的孩孫。
吳謹看着衆人投來的目光,感受着衆人對他的關心,只覺的胸中彷彿放着一個火爐般,周身都暖洋洋的。
再加上確認自己無事後,心情舒暢,笑的也格外真誠。
這也是衆人自災難發生以來,第一次綻放出真心的笑容。
衆人笑了一會兒,郝浩又替吳謹小心的包紮好傷口,才被帶到了奎圓的身旁,奎圓很懂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並掀起了褲子,讓郝浩看了看他受傷的右腿。
奎圓的右腿,是當初在巨菇林中奔逃時,受的傷。
傷口在腿肚子處,面積有常人巴掌那麼大。
傷口已經結疤了,但結疤的周圍,卻又有些紅腫。
郝浩蹲下身子,翻看了下奎圓右腿上的傷口,一雙三角眼中,露出了一抹驚詫的神色。
他擡起頭,看着奎圓那張顯露出驚慌之色的胖臉,問道:“兄弟,這傷,是被狗啃的吧?”
“如果是,那有多久了,必須打疫苗的哦。”
聞言,奎圓微癟了癟嘴,搖了搖腦袋,語氣很平靜的道:“不是被狗啃的。”
“是被人啃的。”
聞言,郝浩微瞪起雙眼,沉默了好一會,又不甘心的追問道:“咬你那人,之前是不是被狗啃過?”
“瞧這口下的,真兇殘。”
聞言,奎圓微嚥了口唾沫,便很老實的道:“我不知道誒。”
“那該怎麼辦啊。”
“嗯。”
聞言,郝浩的雙眼閃爍了片刻,沉鳴了許久後,方道:“還是,要打疫苗”
根據餘通,吳謹和奎圓三人的病況,郝浩用一隻從廢墟間尋來的鉛筆,毫不客氣的在一張乾淨的藍色厚布上,列出了一長串的藥品和器械。
將名單列完了後,又將厚布交給羅綺,並很仔細的告訴羅綺,該怎麼去尋找這些東西,在醫院的什麼地方最容易找到這些東西,且在羅綺的一再要求下,反覆的講解了一些器械的具體模樣。
羅綺將郝浩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後,又折起那張寫滿了物品的藍色厚布,緊貼着胸膛放好。
然後,他轉頭朝着張純均,道:“校長。”
“我大概今天晚上就會返回來,你們注意安全。”
“嗯。”
張純均點了點頭,道:“你路上也要小心。”
“我們在這裡等你。”
聞言,羅綺翹起嘴角,會心的笑了笑,便又遲疑了下,方纔轉身走向了依舊坐在乾淨木板上,正用手指揉弄着白貓的何詩韻。
他站在何詩韻身前,微低下頭,目光柔和的看着何詩韻膝上的白貓。
迎着羅綺的目光,白貓微歪起腦袋,撲眨起一雙大眼,好奇的看着羅綺。
“嫂子。”
“我要去找藥,麻煩你們在這裡逗留一會兒。”
“我,不會耽擱太久的。”
聞言,何詩韻的雙手繼續揉弄着膝上白貓,如漆的美目微微上移,用眼角餘光瞥了羅綺一眼,便又低了下去。
她輕點了點頭,道:“早去早回哦。”
“有藥就多拿一點。”
“說不定,以後能用的着。”
聞言,羅綺點了點頭,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肅然道:“嗯,我知道了。”
“喂!”
坐在何詩韻身旁的陳倩,這個時候終於是忍不住了,朝着羅綺喊道:“你很怪誒!”
“郝大叔不是都說了嗎?那醫院距離這裡很遠誒。”
“路又這麼難走,你還要一個人去找藥?”
“還讓我們等。”
“呵呵。”
陳倩有些好奇,也有些想看羅綺的笑話,便故意輕笑了兩聲,揶揄着道:“莫不是,你要飛過去啊?”
“我也沒瞧見你背上,長了翅膀啊。”
聞言,羅綺眨了眨眼。
他漸蹙起了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便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狀。
“對誒。”
“我沒長翅膀啊!”
羅綺攤開雙手,在陳倩的注視下,做出了一個無奈的動作,道:“那你就得多等一會了。”
說完,羅綺朝着陳倩“哈哈”的一笑,又轉過身朝前走了兩步,有意的拉開了與何詩韻的距離。
下一刻,突然騰起的紅焰,就在小蘿莉的連串驚呼聲中,裹住了羅綺的身體。
熱浪化爲風,四散席捲。
燉鍋下,那本已弱了許多的火,在熱風中極速竄起,宛如一朵突然綻開的曇花。
“喵~!”
蜷縮在何詩韻膝上的白貓大叫了一聲,立刻翻身而起,並瞪着烏溜溜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裹住了羅綺的紅焰。
它呲牙咧嘴,微弓起身體,身上每一個毛髮都豎立而起,全身卻在不斷的顫抖。
它,似乎有些畏懼。
此時,何詩韻顧不上繼續揉弄膝上的愛寵,而是擡起頭和陳倩一起,面露震驚的注視不遠處的篝火旁,那團突然燃起的紅焰。
在何詩韻,徐世,歐陽刻,許德陽,許蒙堂,郝浩,陳倩七人,滿含着震驚的目光中,裹住了羅綺的紅焰,飛快的聚成了一塊塊豔紅的甲片和一匹長着兩個頭顱的雄俊焰馬。
全身覆着紅甲,唯露出臉頰的羅綺坐在馬背上,長呼了口氣。
他沒有召出熾白焰刃,而是用雙手牽起了捆着焰馬脖頸的細長焰繩。
他微側過頭,眼角餘光瞥見身後,面露震撼之色的小蘿莉,有些得意的道:“沒想到吧。”
“我騎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