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省與西都省交界處,棋盤山境內的某處森林,原本空無一物的偌大空地,如今卻建立起來一座用大樹圍成的寨子。令人驚奇的是寨子裡一個男人都沒有,寨子裡無論是在外警戒的守衛,種植糧食的農民,還是交易買賣的小販,清一色的都是女子。毫無疑問,這座完全由女子組成的山寨便是女王等人的據點——血色薔薇了。
“女王大人回來了!”“是女王!”“女王大人又解救出來新的姐妹們了!”寨子裡的女人們一看見女王等人的身影,頓時就炸開了鍋,嘰嘰喳喳地吵鬧個不停。女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就會帶來更多的女人,寨子裡的女人越來越多了。
“女王大人!我要舉報!上次你帶回來的那羣女人裡,有一些逃走了!她們甚至還帶走了寨子裡的其他姐妹。說是沒有男人,她們太寂寞了,要去川蜀基地市找男人!領頭的那個女人就是程媛那個死SAO貨!她簡直就是一個瘋女人!天天搞的跟死了男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一樣!這裡有誰沒死過男人!男人不都是賤種嗎?”人羣中一個年齡不小的女人大聲地叫嚷道。隨着她的吵鬧聲,周圍的女人也都附和了起來,紛紛指責程媛那個女人不是人,做的都是下賤齷齪的事,從她上輩子罵到她全家,說到最後盡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女王最近本來就心煩意亂,現在又被一羣女人在自己耳邊嗡嗡作響,心情差到爆炸。於是女王直接小手一揮,一株大樹從她的腳下拔地而起,她站在樹幹上冷冷地盯着下面噤若寒蟬的女人們冷酷地說:“都散了吧!我說過,誰要走便走,我們一概不留!但如果你要是回來壞了規矩,我定讓你不得好死!都散了!別在我眼前煩我!”女王自與成燁交戰回來後,本來改變了許多,但不知爲何最近又恢復了往常那喜怒無常的模樣,而且比以往更加變本加厲。
女王的房間裡,徐靜摘下面具,看着躺在牀上呆呆地望着房樑的女王,關心地問道:“蕊姐姐,到底怎麼了?最近我感覺你又變回了原來那個蕊姐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女王輕輕地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的容顏,令人惋惜的是女王的臉上有一道橫穿整張臉的粉色疤痕。她轉過頭對着徐靜無力地笑了笑說:“阿靜,我原來不是說過嗎?我其實挺累的,扮演着這樣的角色。原來的我不過是一個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大小姐罷了,衣食無憂對我來說就夠了,以後找個能疼愛我,關心我的好男人嫁了就行了,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讓我遭受這些?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最疼我的奶奶!還有令我最頭疼、但是又讓我最疼愛的弟弟!他們爲什麼都不在了!爲什麼這場災難要奪走我珍視的一切?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而且後來的那個男人!那個該被我千刀萬剮的男人!我永遠!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那張醜惡的嘴臉!當時他死的太輕鬆了!乃至於我的怨氣至今都沒辦法完全散去!無論我殺了多少個臭男人!救了多少好姐妹!我的臉上!我的心裡!那道疤痕所形成的深淵!我是怎麼也填不滿!而且最近我的胸口很悶,很急躁,我感覺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所以我才變得那麼火急火燎,焦躁不安。嗯?別在門口偷聽了,進來吧,可可。進來跟你周姐姐,徐姐姐談談心吧。別天天把事情都放在心裡不說出來,那樣不好,遲早會把人憋瘋的。”
張可可走進屋裡,順手把屋門關上,趴在女王的牀上哭了起來。女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幫她把凌亂的頭髮整理好,溫柔地說:“可可,你是我救回來的能力者裡年齡最小的一個,我要是沒記錯,你今年應該纔剛剛成年吧。真是苦了你了,原本在你這個年紀,應該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是世道變了啊,我們沒得選。可可,別再去想那兩個畜生了!他們已經從你的世界滾出去了!我們親手把他們殺掉的,不是嗎?答應周姐姐,別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在這個活一天少一天的世界裡,我們總不能天天把悲痛掛在心頭,那樣活着多累啊。周姐姐也跟你說說知心話,上次跟我們戰鬥,勝了我們的那隊能力者,他們給了我很大的感觸。原來這個災難世界裡還是有傻子的,他們明明可以把我解決完殺掉或者囚禁侮辱的,但是他們並沒有。那個成燁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的那個淘氣的弟弟一樣,天天過來捉弄我,完了之後再嘲笑我一下;但在我傷心的時候,他又會來找我談話,逗我開心。這種感覺我真的是好久都沒有體驗過了。對了,當你對手的那個叫葉恆心的也挺有意思,他的話這麼多,又很有笑點,正好適合你啊,可可。你們正好正反互補,我覺得他應該能帶你走出那段陰影。”
張可可把面具摘下來,裡面是一個如同瓷娃娃一般嬌小可愛的女孩。女孩看着女王,眼淚汪汪地說:“周姐姐,你別跟我開玩笑了。這種人怎麼會遇見好男人?就算有,我也配不上他。你難道忘了我身上的傷了嗎?”說完,張可可把自己身上單薄的衣服給脫了下來,女孩單薄的身體上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就像是原本美觀光滑的瓷器摔在了地上又被人胡亂地用劣質膠水拼湊在了一起一樣,成了一道缺憾。
女王輕輕撫摸了了一下張可可充滿疤痕的身體,接着迅速地幫女孩把落在地上的衣衫撿起幫她穿好說:“可可,我們都是苦命人!你說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嗚嗚嗚~~~”看見女王與張可可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模樣,徐靜也想起了當初自己差點被那羣逃獄的罪犯欺負,辛虧女王及時趕到才使得自己倖免於難的過去,也是鼻子一酸,抱着兩人一齊低聲哭了起來。
一聲爆炸聲響起,屋外原本昏暗的天空上忽然出現了一道美麗的煙花。
房門被人突然推開,羅鳳月跟曹欣然走了進來。屋裡,女王三人早已把面具重新戴上,遮住了原本淚流滿面的容顏。女王清冷的聲音響起:“怎麼了?欣然,鳳月!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曹欣然雙手抱拳恭敬地說:“女王大人,外面不知爲何出現了一隊由能力者組成的隊伍,正向我們寨子撲來!而且他們有嚮導,我們寨子裡同樣也有內鬼。”說完,曹欣然的眼睛悄悄地瞟了一眼羅鳳月。
女王把一切收在了眼裡接着疑惑地問道:“那薛瑩呢?她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羅鳳月平靜地回答道:“她說要去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收藏的男人,於是便先行一步去找那些入侵者們的麻煩了。”
女王沉思了一會兒說:“嗯,雖然她有點魔怔,有點瘋狂,但是她的能力毋庸置疑,足以替我們觀察那些入侵者的手段。”雖然女王外表看起來那麼冷靜,但是她的心裡此時卻變得忐忑不安,因爲不好的感覺真的應驗了。
寨子外的一片窪地裡,成燁一行人正盯着不遠處的山寨。而此時山寨外面,一個帶着粉紅色面具的身影已經與入侵者交起手來。她還是老樣子,一邊嬌滴滴地說着那些瘋言瘋語,一邊又用手裡鋒利的細刀向着對面的能力者凌厲地攻擊而去。“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對我的胃口?看來並沒有作爲我收藏品的資格呢?嘻嘻嘻~~~”
成燁看了一會,轉過頭說道:“這一次血色薔薇裡的奸細究竟是誰呢?根據我的推論,當時我在把女王擒住時,她的幾個手下的表現都各不相同。而這次東瀛人的入侵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準備的內奸一定是女王手下的那幾名女性能力者之一。首先是跟央宗對戰的那位操控土地的女性能力者,她在我把女王抓住時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擔心,只是在專心地對付央宗。央宗你說說吧,你覺得她有可能是奸細嗎?”
德吉央宗搖了搖頭說:“我說不準。但是在阿成你抓住她們老大之後,我似乎覺得她的沼澤能力加大了幾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成燁想了一會說:“那她應該是有嫌疑的。就像是我們平常打架一樣,如果我們這邊的朋友受傷了,我們在一瞬間都會爲他感到擔心,然後手上的力氣就會放輕一些時間,因爲我們分心了;相反如果是我們把對方的人給打倒了,那我們就會覺得十分爽快,就連手上的力氣都會變得更重,對對手的攻擊也會節奏加快,這是因爲我們從心底感到了對手即將要被我們打敗的興奮感,所以纔會這樣。而央宗的對手沒有符合第一點,而是與第二點相吻合,也就是說,她爲女王被我擒住而覺得興奮,所以她的嫌疑很大。恆心、鵬飛你們呢?你們覺得對手如何?”
葉恆心搶先回答說:“我這絕對沒有嫌疑。可可她在女王被成哥你抓住的時候都快被嚇哭了,連忙哀求我跟鵬子別傷害她姐姐,如果可以的話,傷害她就行了。我相信可可不是那樣的奸細。”
張鵬飛拍了拍葉恆心的肩膀笑着說:“都叫上了,看來成哥說的是真的唉!那我沒有問題,我也覺得可可沒有問題!做我弟妹都沒問題!”
葉恆心漲紅了臉說:“滾滾滾!誰要你亂說的!可可要是真的成我女朋友了,那也是你嫂子!懂嗎?什麼弟妹?不懂尊卑高低上下!”
成燁接着又問伊藤夫婦二人:“可可那邊除了恆心、鵬飛兩個人外,夕雨也和我說過,可可是個好女孩,絕對不是壞人,我相信他們的眼光。那和你們戰鬥的那個短髮女孩呢?伊藤哥,雪奈姐,你們怎麼看?”
伊藤首先發言說:“根據我的身體裡何大哥的說法,那個女孩是一個武學天才,而作爲一個習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他們爭強好勝、勇攀高峰的決心和毅力,那個女孩完全具備武者的修養,是個光明磊落的習武之人,絕對不是那種會使陰謀詭計的小人。”
雪奈接着補充說:“在伊藤他使用完能力脫力後,我一直在觀察那孩子。如果她真的想要趁人之危的話,那她早就成了我手裡的又一條罪孽了。我也同意伊藤的看法,她是個品行如一的好人。”
成燁點了點頭說:“那既然這樣說的話,短髮女孩也是沒有嫌疑的。米勒你怎麼看?那個瘋言瘋語的女人會是奸細嗎?”
米勒沉思了一會兒說:“她並沒有和我們動手,只是對你情有獨鍾而已。如果真的要我說,我只能說,這個瘋女人是那些女性能力者裡最讓我捉摸不透的一位,她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對於一個瘋子來說,只要幹能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就好了,好事?壞事?一點也不重要嘛。”
成燁聽完米勒的話,不由地想起自己第一次瀕臨死亡時,把自己救回來的那個女孩洛黎,她應該也是這樣的一個女孩,自由放縱,隨心所欲,而且自己對她也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愫在。暢想了一會兒後,成燁搖了搖頭說:“那麼從最壞的打算來看,她也是有嫌疑的,但是看她現在與對手賣力地戰鬥的實際來看的,我估計她也......嗯,嫌疑並不大,但是也不能放鬆警惕。大家一會給我盯緊那個瘋女人跟會控制土地的女人,她們可能就是內奸!”
成燁話音剛落,一株粗壯的柳樹從東瀛能力者隊伍的腳下拔地而起,細長的柳樹枝四散飄飛,如同靈巧的長蛇般朝着東瀛能力者們的身體上纏去。這時,其中一名能力者長刀一揮,一道巨大的火焰劍氣把那些纏繞而來柳樹枝灼燒得一乾二淨,接着火焰劍氣餘力不減的劈在了柳樹的枝幹上,把柳樹整個如同火炬般點燃了,照亮了周圍的環境。火光裡,女王帶領着自己的一衆能力者走出了寨子與對面那些東瀛能力者們對峙了起來。一場Z國與東瀛能力者之間的戰爭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