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炎梟抱着梵芊菡在車頂上吹着涼風,如瀑的長髮飛揚,繾綣着淡淡的曖昧,在這夜晚也別有一番情調。
而梵芊菡則一邊探查着鍾召雲那邊的情況,一邊也聽聽車內的人說話,除了頭髮凌亂了點之外,一路上過的還算不錯。
“差不多他們要停下了,我們先下去。”,沒過多久,梵芊菡拿手捅了捅身後的人。
“嗯。”感受着鼻尖縈繞着的女兒香,樓炎梟還真有點捨不得,但是還是不得不摟着媳婦兒的腰,快速的往下一躍就躲到了一側的地方。
兩人看了一下週圍的情況,他們選擇埋伏的地方跟之前埋伏他們回南方基地遇到的那個小村子不過百米的距離。
一時間兩人都有點感慨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之前是鍾召雲派來的人埋伏他們,而現在,位置完全調了個個兒了。
——
夜色漸黑,月牙兒也被烏雲媽媽叫回了懷抱裡,只是透着點點的銀色華光,正好讓他們看的清而已。
果然,那兩輛車正如梵芊菡所說,沒一會兒的就停下來了。隨後車門打開,一個個的從大貨車上接二連三的下來。梵芊菡一看,好傢伙,也起碼有百八十人了吧,看來拿林堂主這一次確實是下了血本了,也確實是被鍾召雲給氣的不輕。
在一羣人下來之後,其中的空間異能者將兩輛貨車收了,然後就傳來了老伍的大嗓門兒,擲地有聲,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人埋伏好。
“伍爺,我們收到消息,鍾少……。啊不,是鍾召雲他們的車隊已經到了前面的村莊了,請伍爺指示。”不知過了多久,天邊都透出了一點亮光,前方偵查人員這才傳來消息報告着。
“哦。”老伍嚴肅的點點頭,隨後又和周圍埋伏的人吩咐了一聲,埋伏正式開始。
晨曦微亮,被污染了的空氣聞上去還算清新,但是躲在石頭或者牆後的人一個個卻全都屏息凝神了起來,一雙雙眼睛警戒的看向那車來的方向。
就連挑了個稍微遠一點的隱蔽處的梵芊菡兩人面上也多了幾分緊繃。
“咔嚓咔嚓……”
沒一會兒的,果然,就在他們看的見的那個方向,視線中出現了幾輛開的慢慢悠悠的貨車。
頓時,衆人更加戒備了。一個個的腎上激素上升,整個人都處於了激動、躍躍欲試狀態,十、九、八……。
可就在一羣人心中默默的數着攻擊倒計時的時候,卻突然見他們埋伏的一羣人中竄出來好幾道身影,激烈的跳動吶喊着,“鍾少,鍾少,有埋伏,快走——”
幾人的嗓門尤其的大,甚至傳遍了周圍的整片羣山。
“吱——”急速剎車的聲音響起。
瞬間,老伍等一羣埋伏的人身體微僵,隨後就是一陣憤怒,“該死的,快,快攻擊,別讓他們跑了。”
“是,伍爺——”
原本還埋伏着的這下子什麼也不管不顧了,首先對上的就是那幾個從他們中間的叛徒,“該死的,他們背叛林堂主,快,快殺了他們——”
“快,保護鍾少逃跑,我們跟他們拼了——”
“靠,兄弟們,宰了這幾個叛徒。”
“打破他們的輪胎,別讓他們開車跑了。”
“啊,救命啊……”
混亂只在一秒之間,剛纔竄出去報信的幾人已經快速的被其他人包圍,負隅頑抗了幾下,但是就這麼幾個人,就像是淹沒在了米鍋裡的幾顆還沒剝皮的稻穀,到底敵不上老伍的一羣人多,很快的就被解決掉了。
鮮血淋漓,下場悽慘,讓人不敢直視。
但是那一羣人依舊踩着他們的屍體朝着那幾輛貨車奔去。
而提前得到了消息的鐘召雲一行卻依舊沒有多少逃跑的時間,帶着他們這樣的中型貨車剎車、轉彎都是一件極其費時間的事。
原本在車廂內的鐘召雲從剛纔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一眼就看到了衝在最前面的老伍,和他身後衆多的穿着黑衣制服的人。頓時他的臉色一沉,“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伍怎麼會在這裡?”
荀殷也同樣的從車窗上看到了那氣勢洶洶過來的一羣人,那張桀驁的臉上也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他的傷好了,明明當初傷的那麼重的……”
他可是記得好好的,老伍當初逃跑的時候,他追着打的時間更多,其中怕在他身上砍下的那一刀怕是就能要了他的命了,即使是治癒系異能者也不能完全救治回來。所以之前在南方基地的時候他雖然帶着人搜捕着,但是卻沒有用心,因爲他以爲老伍是必死無疑了,可是現在——
“哼,你還敢說,當初不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他一定死了嘛。”鍾召雲一貫溫潤陽光的臉上此刻陰雲密佈,黑的都能滴出水來了。
“我——”荀殷面上帶着着急,一雙充滿鋒銳力氣的眼睛帶着急迫,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時間想那麼多,鍾召雲完全無視身邊那滿是着急的荀殷,直接低陰沉的道,“走,放棄這幾輛貨車,讓空間異能者把小車放出來,把那些糧食收進去。”
“是,鍾少——”
一聲吩咐之後,車廂內的幾人快速的應聲着,就連荀殷也放下了剛纔的着急解釋,動作迅速着。
但是,再怎麼迅速,老伍已經帶人衝到了近前。
“砰砰砰——”車上傳來幾道轟炸聲,不知道什麼異能造成的,傳來了劇烈的轟響。
但是因爲他們不知道鍾召雲在哪輛車上,他們一輛車一輛車的搜尋過去,到底還是浪費了點時間。
而此刻,因爲前面幾輛車爭取了時間,最有一輛車上的鐘召雲幾人已經迅速的分別乘上了兩輛車,快速的朝後開去,駛離他們的方向。
“啊,伍爺,他們跑了。”
“還廢什麼話啊,給老子追——”
“對對對,快追——”原本還以爲要抓到人了激動心情快速回跌。
激激盪蕩,激動失落,快速的轉換着——
生死時速之間,兩輛車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卻開得顛簸又快。
一羣人邁開步子,一刻不敢耽擱的就拼命的往前追,要是這一次沒成功,回去可沒什麼好果子吃。憑着這麼一股氣,他們腳步都不帶停的,速度雖比不上車輛,但是比一般人也快了不少,幾個速度異能者更是已經帶着幾個同伴領先衝了上去。
一時間,各色的異能紛紛亮起,有追着的人對着那兩輛車轟去的,也有車上的人朝着他們轟過來的,五光十色,閃瞎人眼——
“噗噗——”卻聽得兩道聲音在戰鬥之中格外的突兀,就見開在後面的那輛車輪胎癟了。
“啊,啊——”急據調高音的聲音從車內傳來,整輛車開的歪歪斜斜,呈s形顛三倒四了起來。
原本追着的黑色制服們瞬間雙眼一亮,“乾的漂亮啊,誰那麼有水準啊,格老子的,我特麼怎麼剛纔沒想到打破車輪的。”
“那是你笨,還愣着幹什麼,趁他病要他命啊。”身後一羣狼紛紛嗷嗷的衝了上去,這一被追上,一準的將人拆吧拆吧的,連根骨頭都不剩。
有水準的梵芊菡飄過~
是的,那個戳破了車輪的人就是她,剛纔在混亂之中很好得手,兩撮小雷電就好——
做好事不留名,請叫我雷鋒。
櫻脣一揚,隨後她就拉上樓炎梟朝着前面那輛坐着鍾召雲,並且已經開遠了的車子追去。
其實他們剛纔看到從埋伏圈了衝出來的幾個人時也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鍾召雲籠絡人的手段竟然那麼強,纔不過到他們那邊一個月都還沒到,居然有人敢在那個時候衝出來讓鍾召雲逃跑,自己卻頂着必死無疑的危險,而且居然還表現的那麼英勇無畏,該讚歎他們一句英雄嗎?
可惜,他們爲的是鍾召雲那個叛徒。
“他們開進山裡了。”樓炎梟抱着人快速的閃動着,獵風習習,墨發飛揚,在已經升起來了的陽光下格外的突兀。
“快,快看,那是什麼——”原本以爲逃離了包圍圈,已經安枕無憂了的荀殷幾人瞬間一驚,只見他們車後面的不遠處,像是一個人影的東西,一閃,一閃的,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出現,快的讓人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人。
讓人警惕的是,隨着他的出現,離他們的車也越來越近了。
“該死,攻擊——”荀殷的臉色十分的難看,這一場埋伏的災難來的太快,讓他來不及反應到底是發生來了什麼。卻被一項項危險佔據着神筋,讓他時刻提心吊膽着,一刻也不能停歇。
無疑,這樣的生死危險之中,即是害怕的,又是激動的,隱隱顫慄的手,拿着槍就直接往那人影上射擊——
緊隨着,車內的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的或是用槍,或是用異能,就直接的朝着那個是不是閃現的人攻擊而去。
此刻的鐘召雲臉色也十分的難看,他不比荀殷那個蠢貨,從剛纔的埋伏到現在的逃亡,而且還是那個老伍帶着軍火商的人發起的,那麼必然和林堂主脫離不了干係。
而他離開的短短几天,這南方基地究竟發生了什麼。老伍一個戴罪之身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現?林堂主那個老東西又爲何換了一種態度,想要直接殺了他?
是威脅恐嚇,還是真的動了殺意?
一切的謎題,現在在他腦子裡交織成了一團,卻沒有找到解開這疑團的線頭。
“鍾少,鍾少,他……他追上來了……”車內,突然想起了幾道顫抖的聲音。
鍾召雲雙眼就是一眯,“怎麼回事?”
隨和也順着他們的方向往外面看去,只見那個時而閃現的人影卻在槍林彈雨,異能交雜之前卻未有半分損失。
甚至他前面還架起了一團碧藍色的東西,波光流動的像是水做成的,卻偏偏的抵擋了那麼多的攻擊之後只是形狀變了一下,隨後還是安然無恙的豎在那人的身前。
“該死——”鍾召雲狠狠的敲了一下車門,原本以爲這一次逃過一劫了的,可是現在——
那個詭異的身影到底是敵是友?
而在下一秒,一道劇烈的雷電轟在他們車頂的上方,炸開了上面的鐵皮,他們這才反應了過來。這特麼的哪兒會是朋友啊,這特麼的就是敵人啊,而且還是一個神秘莫測,十分不好對付的敵人啊。
就憑那人詭異的速度,和超強的防禦,就能知道,他們這一次遇上的這一個人不比剛纔安全到哪裡去。
鍾召雲赤紅着雙眼,剛纔鐵皮的炸裂濺到了臉頰,殷紅的血泂浻的流出,瞬間,血腥味席捲了整個車廂內。
“鍾少,我們往哪兒走?”駕駛座上的人開口焦急的問道。
他們剛纔逃跑之時已經開上了小山坡,之前外面是禿的,可是前面一邊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樹林,一邊是有半個人高的灌木叢。
要是在末世前,這個選擇很好選,可是現在是末世,他們面臨的可能是高階的變異植物,誰也不知道,哪個方向的變異植物更多,或者好出現了高級三階以上的。
鍾召雲視線在兩邊徘徊,他知道,任何一邊都不會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身後的那個人追的急,顯然一副不要你命就是不罷休的樣子,所以,拼着那百分之幾的生存機率,前面的路不進也得進。
於是,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往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