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回來了,媽正在裡面做衣服呢!她說快到新年了,給咱兄妹兩都做一套漂亮的衣服,嘻嘻。”
聽到這聲音孟臻歡喜地轉過身,那是一個扎着馬尾辮漂亮清純的女孩。那是末日之前,最後一次見到妹妹時的樣子,當時她正在上大學,而自己已經工作了一年。
“哥,你還愣着幹什麼呢,趕緊進來吧。”妹妹說着把他拉進了屋子裡。
屋中正傳來縫紉機的聲音,孟臻望向樓梯底下隔出來的母親的小工作間,一盞燈照耀下忙碌的身影。
“星河回來了,紫妍快去給你哥哥倒杯水,他大老遠的坐車回來,一定很累了。”
母親起身走過來招呼孟臻坐下,開心地問道:“星河,今晚想吃什麼啊?媽給你買去,今晚一定要多燒幾樣你們愛吃的美味慶祝慶祝,你回來了,紫妍也回來了,哈哈,我們家總算團團圓圓了。”
“媽,您先坐着,我現在廚藝已經非常厲害了,還是我去買菜吧。今晚讓兒子來爲您和妹妹好好的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
“好~好好,我的星河會做菜了,兒子會做菜了。”母親激動中帶着些許欣慰。
孟臻轉身開心地出了大門,但才走了兩步他愣住了,因爲他看到除了自己家附近方圓百來米的範圍有景象之外,其餘空間全部都是霧濛濛的,只是這霧比上次和妹妹夢境交織的時候更凝實了。
夢境是如此真實,剛纔那慈愛、疼愛的眼神,活生生就是自己的母親啊。他多想就此沉浸在夢境中,別再醒來。
夢境又是如此的不真實,因爲如此的完美,更讓自己想起了母親最後的痛苦和妹妹的現狀。
他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脫離出來,自己是來幫助妹妹恢復心神的,不能爲了這些虛假的夢境把自己也困住。
然而即使是夢,他也還是希望能完成這一頓團圓的晚餐,於是在夢境中凝聚了許多食材,他開心地提着滿滿一筐的柔和菜又轉身進了家門。
“哥,你去哪兒了?怎麼剛回來又到處亂跑了,來先喝水吧,我都給你倒上了。”妹妹將水杯遞了過來。
咕嚕咕嚕,牛飲而盡,孟臻提起來籃子笑着說:“吶,我這不是買菜去了嘛,今晚看你哥我大顯身手。”
“不是吧,哥,你又來!今晚要是你做菜,我又得餓肚子了。”妹妹一臉的不樂意。
“哼,敢小瞧你哥,我現在的手藝可是開飯館都沒問題的。”說完也不理妹妹嘟着嘴,他直接殺都廚房風風火火地忙活起來。
很快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就準備好了,母親看這滿滿一桌的菜滿足得合不攏嘴,妹妹瞪大了眼睛,一直咕嚕嚕吞着口水。一頓飯下來,母女倆那是讚不絕口啊。
夢始終是夢,孟臻很是不捨,但還是下了決心。
“媽,您先吃點水果,我和妹妹有點事說。”孟臻開口道。
“你們這兩個孩子,還有當着我的面不能說的小秘密啊,呵呵~”母親嘴上雖如此說,但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哥,到底有什麼秘密啊,非要拉我出來說。”被孟臻拉出了大門外,妹妹好奇地問起。
“紫妍,你仔細看看我,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他認真的問,因爲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樣,妹妹沒有一點反應呢。
“有什麼不一樣的,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還有一如既往的熬夜熊貓眼。” 妹妹一副不稀罕的樣子。
“你說什麼?黑頭髮?黑眼圈?”我把自己的長髮拉到了眼前,白色的長髮,哪裡有一絲黑色摻雜其中?
“哥,你別鬧,拿手瞎比劃怎麼呢?”
“你看不到我的長髮嗎?長長的白髮,有這麼長。”孟臻又比了比自己的長髮。
“哈哈哈,今晚也沒喝酒啊,你就醉了?我的頭髮都沒這麼長呢。別鬧啦,快說說,到底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我?”妹妹忍不住取笑。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秘密我一會兒再告訴你。”
孟臻指着前方問道:“對面是什麼地方?”
“汽車站啊!”妹妹有些不解。
接着孟臻又指了很遠的地方,已經深入到沒有任何景物的霧濛濛空間裡,但是妹妹都能很仔細的說出了那些地點和景物,都是這街道以前的景物。
這讓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妹妹現在的夢境都是她的潛意識在主導編織的夢境,她以前所有的記憶裡的東西都在她潛意識的記憶裡,就連看到孟臻的模樣都是以前的他。
而這隻有孟臻能夠在夢境中看到的方圓百來米範圍的場景,和這一大片霧濛濛的空間就是妹妹顯意識的夢境。因爲她的顯意識部分腦域細胞閉塞,所以顯意識所編織的夢境中只有最熟悉的場景。衝破這層迷霧,就是妹妹恢復的關鍵所在。
於是孟臻牽着妹妹的手,一邊向前走,一邊指着一處迷霧詢問那裡的景緻人物。只要妹妹一說出來,他立即運用自己的精神力驅散迷霧還原出妹妹所描述景緻和人物。
就這樣一直走着,孟臻所還原出來的景緻人物越來越多,迷霧範圍越來越少。
而妹妹的表情,則由不解,慢慢變到皺眉,再到有些吃力。
但是孟臻並沒有停止下來,到後面,妹妹已經不想再說的時候,他乾脆就不問了,直接按照自己以前的印象,大片大片的驅散迷霧還原景象。
“哥,我感覺又些頭疼,我們回去不吧,媽媽等得該着急了。”妹妹開口說道。
孟臻緊握拳頭,告訴自己忍住,這是夢境,千萬不能心軟。沒有理會妹妹的話,他繼續更加大範圍的驅散迷霧。
“哥,我的頭好難受!哥我的頭好痛啊!”妹妹痛苦的喊着,拉着着他的手臂。
孟臻咬着牙,忍着淚,驅散迷霧的動作更加快了。
“啊~~好痛啊~我的頭要裂啦~啊~!哥,救救我~啊啊啊!~”妹妹無法抑制地抱着自己的頭,不停地晃着,那慘叫聲像一根根鋼針狠狠插在孟臻的心上。
“啊~~~”孟臻也終於無法忍受了大吼出聲。
此刻,妹妹的聲音消失了,她的人也消失了,迷霧也全都消失了。他感覺到現在這個夢境又完全和自己融合了,夢境中只包含了自己的精神力。
他立刻意識到,妹妹已經初夢了,他馬上出夢,從牀上爬起飛奔到妹妹房間。
“啊~你是誰?!”坐在牀上大汗淋漓的紫妍,看着這個突然闖進自己閨房的白髮男子,有些嚇到了,慌忙問道。
“妍妍,我是你哥啊!”孟臻不知道是否成功了,有些着急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