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可以容納七輛馬車並排進出的落日之城北門。
辰龍閉着眼睛,斜斜的靠在城門青石城牆上,不知在思考着什麼,或者,是在等着什麼人。
“師兄,我來了。”寒靈子小跑着跟了上來,身後,奎圖拉斯不慌不忙的走着。
辰龍沒有擡頭去看寒靈子,似乎等的不是他們。寒靈子看到辰龍仍舊閉着雙眸,靠在厚實青石城牆上。
寒靈子很想發問,辰龍爲何那樣對待那個,給他們傳遞信息的女孩,寒靈子不傻,寒靈子看得出,女孩沒有害辰龍的意思,如果說以前的西施淚是故意的,那這次,女孩沒有絲毫動機,看了看身後跟來的奎圖拉斯,寒靈子還是打住了這個疑問,誰知道身後這個精靈是哪一方的?
寒靈子沉默的站在辰龍的身旁,陪着辰龍一起等待。
“我的好弟弟,是在等我嗎?”一個男音穿過厚實的城門,從城內傳來。
辰龍肩頭微微運力,站直了身子,仍舊抱肩閉目,沉聲道:“帶我去吧,我始終都是踏天閣的少閣主,雖然我試着脫離它。”
月白裘衣少年郎,從城門內,緩緩露出身形,玉般的小臉上,浮出幾分不符年齡的微笑,道:“你終究還是猜到了,我幻天的*。”
“幻天嗎?那只是踏天閣的一個小隊,你也一樣。”辰龍不以爲然道。
寒靈子和奎圖拉斯完全懵暈了,他們在說什麼?什麼幻天,什麼踏天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木寒緩緩向前一步,從懷中掏出一封卷軸,卷軸上,金色的絲線捆縛,木寒緩緩道:“雖然’三賤客‘是混蛋,不過他們所說的情報方式卻是真的,這是閣主劍聖宇文東笑在前去輪迴之時,賜給我的,告訴我,在萬不得已之時,將它交給你,踏天閣要永遠的繼承下去。”
辰龍毫不客氣的伸出右手,朝金線捆縛的皮質卷軸抓了過去。
木寒握着卷軸的左手,微微一晃,躲過辰龍的右手,悠悠道:“你,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劍聖宇文東笑派來的人?”
辰龍沒有回話,再次朝卷軸抓去,這一次,木寒沒有躲閃,卷軸被辰龍一把抓了過去,拉開金線,攤開卷軸,辰龍細細的看起了卷軸。
“上面寫了什麼?”寒靈子好奇道,同樣,木寒,奎圖拉斯兩個故作鎮定的傢伙,也不時的掃過卷軸。
看了一會,辰龍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迷茫,不過很快被幾道輕輕的笑意掩去,辰龍雙手卷起皮質卷軸,收回懷中,對着三人雙手一攤,道:“格位,真正的戰鬥已經打響,我們需要去支援我們的踏天閣劍士,走吧。”
“怎麼走?”寒靈子疑問道。
木寒的雙眸緊緊的盯着辰龍的眉心,剛剛,辰龍在閱讀卷軸的時候,木寒細細的發現,卷軸上有一道無形的能量,如輕煙般,進入了辰龍的眉心,那股輕煙般的能量中,木寒感知到了一股強橫之極的劍理。
何謂劍氣,何謂劍芒,何謂劍道?
“修劍者,仗劍而行,運功於劍,入洞破玄之時,劍元可破體而出,劍元力外泄即爲劍芒,劍芒成束,凝實化氣,即爲劍氣,劍氣成紋,凝作劍理,劍理成神,即爲劍道,”木寒回憶起,宇文東笑將自己從東方不敗的神域中,救出之時,對自己的教導,也是從那刻,木寒拜了宇文東笑爲師傅,只有他才能教授自己真正的劍術,讓巨闕發出屬於它的毀天滅地的威力。
而剛剛,辰龍眉心處的那道淡淡的劍理,木寒發誓自己不會感知錯,那時屬於宇文東笑的劍理,一束劍理,可以鑄就一條通天劍修之路,如果說醍醐灌頂是武林凡世的傳功大*法,那麼劍理就是劍修一脈的醍醐灌頂大*法,宇文東笑的那個密封的卷軸內竟然是自己的一段劍理,難道這就是對辰龍的最後叮囑嗎?
辰龍轉身,超前走去,給身後衆人留下一道瀟灑的身影。
三人忙跟了上去,“喂!那個卷軸上,到底寫了什麼啊?”奎圖拉斯覺得自己再憋下去,就會憋出毛病了,高聲道。
辰龍右手朝衆人微微一晃,頭也不回的道:“三,二,一!”
“屬下拜見閣主!”一個黑色的誘惑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身旁,冷聲道。
“啊——”寒靈子蹦了起來,太嚇人了,哪裡蹦出來的小妞,木寒雙手抓住寒靈子肩頭,將他按了下來。寒靈子細細看去,一襲緊身黑衣服,將女孩一米六八的身高,襯托的分外修長,誘惑,女孩的面部,一張古板的黑色面具,這讓寒靈子很是蛋疼,幹嘛擋住啊!
“看看這邊!”奎圖拉斯拍了拍寒靈子左肩。
寒靈子雙眸戀戀不捨的從冷酷女孩的倩影上離去,朝左邊看去。
“啊——”寒靈子又蹦了起來。
“鎮定!”木寒再次壓住寒靈子的肩頭,將他按在地上。寒靈子雙手戰慄的指着自己左側,抽搐似的失聲:“她們是什麼時候到來的?”
順着寒靈子的手指看去,數百列,多達千人,的冷酷黑衣女衛士,身背黑色長刀,頭戴銀色古板面具,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似乎一直她們都在那裡,而只是寒靈子沒有發現她們。
“好奇嗎?”辰龍轉過身來。
“你——”寒靈子終於不“啊”了,可是看着轉過身來的辰龍,雙眸的不可思議更加瘋狂。
辰龍的眉心,多出了一柄兩寸劍痕,劍痕如火焰般,朝外散發着淡淡的血色煞氣,寒靈子細心的看到,這個劍痕在動,對,就是想蠕蟲一樣,緩緩的蠕動,而劍痕上的火紅光芒,卻在不住的閃耀着妖豔的紅芒。
“那個,是什麼?”寒靈子道。
“見過踏天閣閣主。”奎圖拉斯和木寒雙雙辦膝跪下,右臂平於胸前,道。
寒靈子看着面前的辰龍,感到,自己和他的距離有着一種難言的遙遠,他還是那個曾經遊蕩各個位面的人類青年嗎?辰龍的臉上沒有了七情六慾,有着只是力量和權利的象徵,有着只是無休止的算計和謀劃,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大師兄,只是人族三大頭領之一的踏天閣閣主,和小聖賢莊,臥龍齊名的踏天閣閣主,繼承了劍神宇文東笑的踏天閣主,這就是鳳雛先生,教給自己的,長大嗎?
“回來吧,小十二。“一聲老音傳來。
寒靈子聽到熟悉的聲音,是先生,寒靈子的目光最後看了辰龍一眼,那毫無人氣的俊臉,冰冷的銀白長髮,這就是長大嗎?
諸葛亮遙遙站在千米外的北門下,長聲道:“祝閣主一戰成名!”
“多謝孔明先生吉言,先生保重,哈哈哈,走了!”辰龍同樣抱拳對着諸葛亮遙遙豪爽回道。
辰龍瀟灑的轉身,一揚黑色風衣,白髮飄飄的朝遠方,流淌着岩漿的活火山走去。身後,奎圖拉斯和木寒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就是命,屬於他自己的命,一戰成名,一戰成枯,來吧!兩人跟在辰龍身後,沒有回頭再看諸葛亮一眼。
數千黑衣女衛緊緊跟在其後,悄無聲息,數千人消失在了諸葛亮的視野中了。
“這就是長大?”寒靈子對諸葛亮遲疑道。
“這是他的成長。”諸葛亮似答非答的道,轉身朝城內走去。
寒靈子跟了上去,而城門吱吱呀呀關閉,一道久違的金色光芒從城中央升起,藍色的光幕再次出現在落日之城周圍,昭示着,城魂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