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跟諸葛青陽也是多年的戰友了,彼此的性格可以用知根知底這四個字來形容。諸葛青陽跟林河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年齡段,同樣的學歷,可是明顯比林河爬的快,就是因爲諸葛青陽的腦力更加地驚人,思考問題更加地全面。而林河更多的則是有點兒像萬建軍那樣,在執行命令的能力上很是過硬,但是其他的地方,也就不算太強了。
因此在聽到了諸葛青陽這樣問自己,林河就知道,對方是一定猜出來了什麼。可按照高俊的意思,自然是不能夠這樣說出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林河也只能是打着哈哈說道:“我說老哥,你這個是不是就是想的太多了啊?我要是跟那些人認識,我們可就是一起過來了,還至於我自己這樣跑過來嗎?再說了,我可是一個軍人,怎麼可能跟着他們幹那種鬧事兒的事情呢,你說對不對?”林河知道諸葛青陽瞭解自己,自己若是說別的事情,自然對方不會相信什麼,而只有拿對方最瞭解的自己的性格說事兒,對方纔會感覺到認同感。
眼見林河說到了他自己的性格骨子裡就是一個軍人,諸葛青陽倒也瞭解林河的爲人。當年軍方高層多次考慮要將林河提起來,就是因爲所有的時候,林河都是這樣一副軍人的姿態處理事情,不懂得任何的圓滑,太過於棱角分明。因此林河明明跟諸葛青陽兩個人年紀條件想法,而且業務能力彼此也沒有誰差,甚至在帶的營隊方面,林河的營隊成績還略勝諸葛青陽的營隊一籌,但是卻久久待在了特種作戰營的教官這個職位上面,正是因爲林河自己的性格使然。
現在聽到林河說起了性格的原因,諸葛青陽並沒有多說什麼,知道按照林河這樣的性格,確實不可能跟那些鬧事兒的人走到一起。不過轉念一想,諸葛青陽頓時眉頭一皺,接着問了起來。“哦,對了,前一陣子還聽說你跟你閨女還有一個小夥子,帶着一幫稀奇古怪的古代士兵,把張笑天那傢伙給劫持了,最後從西南軍事防禦區裡面跑了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諸葛青陽說到這裡,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同樣是年輕人,同樣的膽大包天,難道是一個巧合?還是說,就是一個人呢?諸葛青陽心裡嘀咕了一下,不過想想剛剛林河說的,感覺也有可能,索性還是聽聽林河的解釋。
“張司令……哎,張司令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兒子一直相中了我女兒,從我女兒上高中的時候就整天去我家玩,小媳婦長小媳婦短的。可是我女兒根本就不喜歡他兒子,甚至有些厭煩。老哥你也知道,我愛人走的早,就留下這麼個骨肉,我不疼她我疼誰去?結果這邊事情一亂,張司令就直接把我女兒給軟禁起來,非要等他從南部山區那邊開會回來,然後就要成親。”
“你說的那個小子,是我女兒的大學同學,至於你說的什麼古代士兵,我估計也是以訛傳訛說錯了。反正當時就是他們一些個大學同學,看不過去張司令的這個做法,用計搶了守衛兵的槍,然後直接劫持了張司令,將我女兒給救出去了。結果我也被連累着成了從犯,眼見張司令回頭肯定不能饒了我,我就索性趕快跑掉了。畢竟我女兒勢單力薄的,在這個關頭,還是需要我來照顧的,你說是不是?”
“前些天聽到了直升飛機上面的通告,我這才知道你接手了臨江軍區這邊,我就果斷帶着我閨女還有其他幾個還活着的學生,一起過來投奔你了!這趟過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看在咱們是老戰友的份兒上,在軍營這邊照顧照顧我們。”
林河過去是一個執着的人,因爲自己價值觀的問題,所以很是執着,很多問題思考起來都比較偏執。而在外面生活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雖然說不是徹徹底底地改變了林河,但是這一個月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對於林河來說,觸動非常大。對於林河來說,這些事情已經讓林河轉變過來了價值觀,可以說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向。因此剛剛在跟諸葛青陽聊天的時候,林河爲了依然保持自己原來在諸葛青陽內心裡面的形象,依然用了張司令,而不是用張笑天的稱呼。
聽到林河依然稱呼張笑天爲張司令,諸葛青陽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感覺眼前又是一個萬建軍這樣比較愚的兵。雖然這樣並不是不好,但是諸葛青陽還是會感覺有些鄙視。畢竟一個沒有思想的人,尤其是獨立了出去的人,竟然還是這麼愚忠,諸葛青陽感覺有些可笑。不過同樣的,對於這樣的人,諸葛青陽並沒有太多的防備。
“放心好了,你我都是多年的戰友袍澤了,你就算不說,我看到了也一樣會照顧你的!”邊說着,諸葛青陽扭頭看看外面的天空,眼見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諸葛青陽知道,已經趕了一天路的大部隊,現在需要休息一下了。“行了,老林,什麼話也不用多說了,現在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大部隊也需要駐紮下來。一會兒你帶着你的人,一起過來到中軍我這邊休息就行。”
邊說着,諸葛青陽衝林河招招手,扭頭看了看外面的傳令兵,嚴肅地說道:“尋找一個開闊位置,將部隊呈圓形駐紮,坦克全部分散在外圍,輜重放中間跟羣衆一起,三級夜間……呃,不,用二級夜間警戒。”
“是!”
目送着傳令兵離開,諸葛青陽這才轉過頭,望着林河笑笑說道:“老林,現在軍方這邊高級指揮官可以說是死傷殆盡,希望你以軍隊國家爲重,能夠回來,我們繼續一起並肩作戰!”
“行!”
爲了不引起懷疑,林河果斷地回答了諸葛青陽的問題。“不過我現在先去把我女兒她們都帶過來吧,先把她們都安頓好了之後,我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畢竟現在身爲一個父親,我還要考慮更多的事情。過去都是她媽媽帶她,現在她媽媽一走,我也要考慮我女兒那邊的情況了。”
“那行,沒問題。”諸葛青陽贊同地點點頭,表示理解。“那行,你快點兒回去吧,趁着現在路上交通工具都還開着大燈,你還能找到她們一會兒抓緊時間過來就行。”
林河笑着點點頭,轉身打開車門,掉頭朝着後面跑了過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諸葛青陽扭頭一直望着林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才轉過頭來,將地圖從公文袋裡面掏了出來,展開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面,低頭對着自己手腕上的GPS座標儀,開始計算自己這版現在的具體位置。
2013年2月1日的夜幕逐漸拉開,最終將整個天空完全遮蓋,整個華夏大地,再次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整個二環北路上,除了坦克跟卡車的發動機轟鳴聲外,再無半點聲息,整個世界好似只有機器在活動,悄無半點生機。
漆黑的夜色中,倖存者們顯得愈發地不安。原本躲在了自己的居住點裡面,在四面牆壁跟頭頂的天花板保護下,還多少能夠感覺到一點兒安全感。可是現在突然全部暴露在了空氣當中,這讓每一個人心頭都籠罩着巨大的恐懼。
在昏黃的車燈照耀下,旁邊也緊緊能夠看清楚三五個人的距離,再遠了,隱隱約約也就是看到一個個的黑影在那邊緩緩移動着,晃來晃去,更是讓人看了一陣心悸。
不過好在所有的倖存者都知道,就在隊伍的最兩側的位置,是軍方的絕對精英特種作戰營的士兵在那邊守護,多少讓人感覺到了一些安全感。
當夜幕降臨之後,那爲數不多的異能者的身邊,因爲視野的限制,能夠看到他們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大部分的人都因爲看不到異能者的緣故,最終選擇了靠着軍方那邊行動。而異能者則是好像提前安排好了彼此行進的位置距離一樣。十幾個人彼此之間都是按照一定合理的距離站着,儘可能多的將一些倖存者籠罩在了自己一行人的包圍圈裡面,同時將自己的位置,儘可能多地向外輻射,以便聚攏更多的倖存者。
依靠着異能者的能力,林河在夜色中也是如臨白晝,根本沒有任何的阻礙,整個人好似一個鬼魅一樣,在人羣中靈活地穿梭着。很多時候,有的人就是看到自己眼前黑影一閃,緊接着就消失了蹤跡,甚至有的人都沒有看到林河的身影,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身邊剛剛過去了一個人。
高俊早已經將大部分的人聚攏到了一起,團隊中僅剩下的十七人當中,高俊已經聚集起來了十三個人,藉助夜幕,彼此距離稍微近了一些。但是考慮到其他異能者同樣也能看到自己這邊,高俊並沒有跟其他人靠的太近。
遠遠的,高俊已經看到林河的身影,跟所有人背道而馳,朝着自己這邊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