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遇到印記擁有者,要小心!”趙辰韋對向南幾人說着,眼睛卻看向吳振的掌心。他剛纔說那些話的目的不只是爲了給他們普及印記的概念,順便給他們提醒,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吳振的身份。
趙辰韋覺得吳振的氣息很弱,他是六級進化者,殺戮者的等級卻不如進化者,這很奇怪。加上吳振,他一共遇到過三個擁有印記的人,那兩人和他自己一樣,進化者和印記等級匹配。可是吳振不一樣,進化者的等級要高一些。他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氣息上的差異讓他懷疑吳振的身份,直到用這種方法看到吳振的手掌心,他心中的疑惑才解開大半。只是,還有一個疑惑,爲什麼會出現等級不匹配的情況?
“你多少級?”趙辰韋追問。
“四級。”
“才四級?進化者等級是六級。那你怎麼贏得我?”趙辰韋像被踩到尾巴一樣,聲音突然提高很多。
吳振翻翻白眼,懶得在說什麼。就那樣一拳打敗的啊!這話他說不出口,不然會刺激到這位國家衛士。
“亂套了!亂套了!除非你是假冒的……也不對,氣息沒有問題,這太瘋狂了!看來,我們需要深度交流一下!”
趙辰韋從牆的一邊跳到另一邊,手舞足蹈,嘴巴開開合合,自言自語中,吐沫星子亂飛。
“趙辰韋同志!”劉棟看不下去了,主要是覺得丟人。
“到!”趙辰韋忽然定住,威風凜凜,紋絲不動。
“老大,歇一會兒吧!你不累,我們眼睛累。”
幾個軍人跳上去,把趙辰韋扯了回來,摁在地上,雙手反剪在背後,直到掙扎的力氣小了很多,纔敢放手。
“他?”向晴指着趙辰韋,不知道該不該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他有病。”
除了趙辰韋和劉棟外,另外五名爛衣服軍人同時嘆息。
沒人多問,等了好久,趙辰韋總算恢復正常。
房間內被戰鬥破壞得不成樣子,地板中央還有一道道裂縫。寒風從縫隙裡透出來,吹得人渾身發冷。一行人只好換個房間反正這地方房間多。
十幾人從走廊上走過的時候,寒風更是威力不減,像一柄柄鋼刀劈在身上,強勁有力,寒冷刺骨。沒有房間阻擋,大家的聽覺更加敏銳,小樓外的雨聲一點點鑽進耳朵裡,清晰無比。
雨聲依舊密集,四面八方都是滴滴答答的聲音,小樓猶如被隔離的孤島,處於暴躁不安的天地中央,苟延殘喘着,等待雨停。只可惜,這雨短時間內不會停。
吳振聽着雨聲,眼神微微變化,警兆從心裡升起。他捕捉到藏在雨聲裡的另一種聲音,由於雨太大,聽起來更像是種錯覺,可是他清楚,自己的耳朵不會出錯,更不會有錯覺。
雨裡,有東西。
吳振走在最後,悄無聲息地停下了腳步,幾乎同時,隊伍最前方的趙辰韋舉起一隻手,他背後的六人同時站穩,立在原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安靜得幾乎不存在。
向南等四人的反應雖然沒有他們快,但都及時停下,只不小心傳出很微弱的聲響,這點聲音經由空氣傳出去,到達門邊的大洞時,漸漸降低到一個不被察覺的層次,剛衝出大洞,被雨水衝散。
雨裡的聲音還在,而且大了幾分,悉悉索索,像是用指甲來回刮擦金屬。這種程度,所有人都能聽到,聲音傳進耳朵裡,鼓膜好像都在高頻率顫動。
向晴捂着耳朵,臉越來越白。
“扶她進去休息,我們倆出去看看!”趙辰韋指了指劉棟,又看向吳振。
十幾人中,沒有傷的只佔少數,戰力強大的只有吳振和趙辰韋。聽外面的聲音,不似人類,而且數量不多,憑他們倆,足以應付。
等十人走進另一間房,關緊房門後,兩人才從樓梯上跳下去,落地瞬間,曲腿卸力,然後同時彈起,射向大門上的兩個大洞。
絲絲涼意迎面而來,還有一種好聞的泥土芬芳衝進鼻孔,讓人陶醉。
趙辰韋眯着眼睛,儘量平復心情,用盡可能平緩的聲音說:“吳振,你能給我說書你的拳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爲什麼會那麼強大?而且很雜?不對,幾種氣息糅合在一起,不雜,相互點綴,恰如其分。這也許就是你能贏我的原因吧?”
趙辰韋不敢太激動,不然又會犯病,他的病是真的,越是緊張激動,問題越大,這病很特殊,戰鬥時不會犯,只有非戰鬥時,會被情緒引導,突然爆發。
這病是他從孃胎裡帶出來的,看了無數醫生,從來沒有結論,直到他遇到人生之中最厲害的醫生,也就是劉棟。他看了幾分鐘,四個字說出了病因,精神問題。
事實上,吳振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消失已久的殺戮之拳竟然像是重新出現了,再結合極裂的感覺,那一拳出現了力量一倍增幅和極限撕裂的力量,詭異、神奇,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我該怎麼回答?”吳振只好求助吳天。
意識裡,吳天也在思索該怎麼說才顯得不多不少剛剛好,他也是有限制的,有的東西根本開不了口,只要他有說的想法,就會被神的意志鎮壓。
“你就給他說,你的身體擁有記憶,別的什麼都不要說了。”
“我想說別的,可是你都沒給我說,我怎麼說?”吳振感覺很委屈,對自己的瞭解,他還比不上吳天。
“好吧!我再不小心給你透露一點:有一些東西雖然看似離你遠去,可是你只要相信它們會回來,它們就會回來,在未來的某一天。”
“張昕!”吳天的話意有所指,沒來由的,吳振突然想到張昕,失口叫了出來。
“你怎麼了?不想說就不說,說了我也聽不懂,你說的是人名嗎?”
“吳天,張昕是不是還活着?她在哪裡?”吳振沒有理會趙辰韋,在意識裡追問吳天。
意識沉寂,吳天彷彿不存在一般,再也不肯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