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到極致的槍鳴聲還沒傳來,空氣已經被拉扯出兩條細直的彈道,暗金色的子彈在空中一閃而逝,瞬間來到吳振的前方。
“嗯?”
吳振彷彿火燒了尾巴一樣,眼睛瞪得滾.圓,瞬間判斷出空氣中那道幽靈一樣的模糊幻影是一顆子彈。
生死關頭,吳振極度地緊張,心跳頻率也快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身體的敏感程度達到了一個極限,甚至能感受到細胞的不安和顫抖。
根據身體傳來的各種數據,吳振模模糊糊感覺這顆子彈的目標是自己的左小.腿,於是,下意識地將前跨的右腿定住,作爲支撐,然後把落在後面的左腿向前帶了半寸。
槍聲在耳邊迴響,很壓抑,卻力量無窮,伴着槍聲,是左腿肚被子彈穿透的劇痛,飄出的一串血花落地之前,吳振忍着痛,拖着受傷的左腿,獵豹一般衝進一棟樓的拐角處,避開了子彈的射擊範圍。
有人放冷槍!
吳振徹底怒了,會用槍的只有人類,同爲人類,不幫忙就算了,居然給自己來了一槍,這是要逼死自己啊!如果自己沒躲開一點,子彈一定會打碎自己的腿骨,進化者的身體素質是好,也擁有一定的恢復能力,可是,斷腿的情況下,想在這危機四伏的襄城活下去,難上加難。
何況背後還有一隻不知企圖的強大掠食者,如果被那人得逞,自己必死無疑。
剛一進城,就被這樣款待,吳振捏緊雙拳,誓要把開槍的人渣砸成肉沫。
“嗷嗚!”
同樣身爲目標的小狗一聲痛苦的嚎叫,像一道影子,從吳振身邊躥出,更快一步地到達樓房後面。
遠處的喪屍羣聞聲而動,向二者這邊彙集,被人棄置的汽車堆在路中央,攔住了它們的路,幾隻身形較小的野貓野狗高高跳起,飛躍過來,喪屍們推推搡搡,憑藉力量上的優勢,將汽車生生推翻,然後被喪屍洪流衝到路的兩邊。
吳振聽着後方吱吱呀呀的不堪重負的摩擦聲,知道更多的敵人已經被小狗那一嗓子引來,神色古怪地看着小狗,一言不發,然後想起來,剛纔好像有兩顆子彈飛過來,只是,聲音太一致,自己也沒分清。
小狗高昂着頭,瞪着小眼,也看着他,可能是感受到敵人將至,沒有發動攻擊。
吳振左右望了望,右邊是不能走了,狙擊手可能還瞄着那裡,左邊是樓房,離地三四米的位置是一扇窗,窗戶緊閉,窗玻璃上灰塵很多。
“你居然才四級?”
躲避子彈的瞬間,小狗爆發了自己掠食者的全部氣息,吳振也從中感受到小狗的等級,四級掠食者,僅僅四級卻能追着自己跑?
小狗看出吳振的質疑,頭一甩,頗爲不屑地看向吳振的小.腿,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腿上被染紅的狗毛,其意思不言而喻。
嘲諷?
吳振無言,小狗的嘲諷不無道理,同樣被狙擊手射擊,自己拼了命地躲,雖然避免了被打斷腿骨的危險,還是被子彈穿透了腿肚,而小狗的身上沒什麼大的傷口,唯有左前腿上擦破了一點皮,血滲出來,染紅了白白的狗毛。
“喪屍快來了,趕緊跑,快點,不跑就沒命了。”吳天焦急的聲音在吳振的意識中迴響。
吳振不敢跑,即使背後如深淵一般無窮盡的氣息已經驚得他冷汗直冒,背上的衣服都浸.溼.了。
自己跑不過小狗。
吳振雖然知道了小狗的等級,可是,等級說明不了什麼,小狗的天賦本來就強,這不只是由等級決定的,那種速度,吳振前所未見,所以,他不敢跑,生怕緊要關頭小狗給他來一口,先協商好雙方的關係,最好是能達到一種平衡。
“你能不能聽懂我說話?”
吳振戒備着小狗,同時又以詢問的語氣對着小狗說了句話,這一幕放在末世之前,肯定會有人覺得吳振是個傻.子,只是在災難後的世界,發生什麼事都不會讓人奇怪。
等了好幾秒,吳振見小狗輕輕點了點頭,提着的心總算稍微放下了些。
“聽得懂就行,你現在不能咬我,我也不攻擊你,我們各跑各的,下次見面再一決雌雄吧!”
吳振試探性地曲腿,見小狗只是望着他,沒有過多動作,立刻猶如發射升空的炮彈,騰空而起,到達三四米高度的時候,像一隻敏捷的猴子,探出雙手,抓.住上窗沿,身體一弓,腿使勁一蹬,破窗而入。
落地的瞬間,吳振踩着滿地的玻璃碴子,向旁邊一站,一道白色的小影子緊隨其後落地,若不是吳振趕緊躲開,肯定會被它撞上。
小狗茫然地看着吳振,乖巧地點頭,然後後退一步,表示出足夠的互不侵犯的誠意。
這裡是二樓的一處房間,房內東西擺放凌.亂,房門破碎倒在一邊,上面隱隱可見乾枯的血跡。
吳振低頭看了一眼腿上的傷勢,血還在慢慢往外滲,痛苦一陣一陣襲來,讓他眉頭直皺。
“上樓!”
吳振瞥了一眼小狗,明白這種情況下,合作是很好的選擇,帶頭向外走,看似放心地將後背對向了小狗,胸前,吳振的左拳緊緊握着,稍有不對,就能向後轟出。
小狗邁着步子,悠閒地跟着。
窗外樓下,成堆的喪屍擠在一起,拼了命的嘶吼,白眼喪屍在內,快被擠變形,外側,紅眼喪屍多得數不清,偶有血眼喪屍,若隱若現。
兩道灰色靈巧的影子從後方跳起,越過喪屍,從破窗進入。
“居然都躲過了?”
端着狙擊槍的劉安國詫異問道。
“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他們死定了。”
李姓男人看着瞄準鏡,滿不在乎地說道。
正對着天台的建築正是吳振和小狗藏身的那棟樓,樓外的捲簾門緊閉,不過,門中央出現了一個半人高的大洞,就在剛纔,李興通過瞄準鏡看到,一隻大狼狗衝上去,直接撞出這個窟窿。
窗下的喪屍試探着跳起來,跳得很高,卻不知道怎麼進去,一些喪屍放棄了從這裡進入的打算,循着若有若無的氣味,匯聚在正門,從門上的大窟窿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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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一個人過,然後六級沒過,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