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魔在天空飛行了兩天,終於在蘇必利爾湖畔停下。
順着那頭綠魔的手指,初生賀蘭看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有一艘小船,有個男人將草帽蓋在自己的臉上打盹兒。
做完這一切,綠魔對他一鞠躬,然後就扇動翅膀,消失在天際。
初生賀蘭看着那艘小船,道:“他是誰?”
獨眼巨人道:“你的父親!”
初生賀蘭有些緊張,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才走上了前去。
“你好!”
那個男人掀開自己的草帽,然後起身看向初生賀蘭。
這個時候,初生賀蘭才發現,這個絡腮鬍子,就是自己在夏威夷見過,和初生演替一起的那個男人。
“賀蘭?”那個男人輕聲呼喚。
初生賀蘭的心,也隨着這聲呼喚變得溫暖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賀蘭,代指賀蘭山下燕子塢,是自己的母親希望自己和那個素未蒙面的哥哥能夠團結,纔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
他有些手足無措,然後走上前去,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你是我的父親嗎?”
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複雜,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叫初生正,和你一個姓。”
“我……我……”
初生賀蘭張口,想要說話,想要解答自己的疑問。
但是最後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什麼也說不出來。
初生正凌空飛起,然後在初生賀蘭的面前落下,把他抱進懷裡,顫聲道:“什麼都別說了,你能來就很好。”
於是,初生賀蘭笑,他能從初生正身上感到初生允從來未曾給過自己的愛。
初生正鬆開他,然後看着他頭上已經斑白的頭髮,道:“你的頭髮白了!”
初生賀蘭將手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他對這樣的親密還有些不適應。
“我想是最近沒睡好覺吧!頭髮白得厲害。”
顯然,初生賀蘭還不知道過去發生的一切。
初生正什麼都沒說,抱着他的肩膀,道:“走,我給你做好吃的!今天釣到一隻雕魚,有十二斤重。”
初生賀蘭點了點頭,然後跟着初生正將那隻鯛魚從漁船上搬了下來。
晚上,初生正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然後不停地給初生賀蘭講他的母親。
“真好吃!”
“我這不算什麼,你母親的手藝更好,她能夠將這麼條大魚料理成各種拼盤!”
“我的母親漂亮嗎?”
“那當然,莉莉絲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
初生正拼命地美化着莉莉,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希望初生賀蘭會恨她。
這世界上一定沒有比莉莉更好的母親了,如果她都會被自己的子女憎惡,那一定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兒。
初生賀蘭道:“我母親在哪兒?”
初生正道:“你能在這兒陪我生活一段時間嗎?等到一切成熟,我就帶你去見你的母親。我想陪陪你,然後照顧你一段時間!”
初生賀蘭點了點頭,道:“當然,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拋棄了我,但是我不怪你們,真的!”
初生賀蘭的這句話說得很自然,絲毫沒有做作和刻意。
一般而言,被拋棄的孩子對自己父母的感情就是很複雜的,他們一邊渴望着父母的愛,一邊對自己的父母心懷憎恨。
初生正知道,初生允絕對不可能給初生賀蘭以家人的愛。
那麼,他又是怎麼成長爲今天的他呢?
那一定是天賦,初生正如此肯定。一定是同樣來自於坎帕斯的基因,造就了他們善良的人格和正直的品性,就像初生演替一樣。
初生正又道:“你還有個哥哥!”
說道這裡,初生賀蘭興奮起來,他幾乎是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他肯定是初生演替,難怪我第一次見他就覺得特別投緣。他長得和我一模一樣,最開始我以爲是巧合,但是沒想到竟然是家族遺傳。”
看到初生賀蘭的樣子,初生正心情複雜,原本到口邊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
初生賀蘭的語氣中毫不掩飾地透露出自己對家人的渴望和依戀,越是這樣,初生正越是不知道該怎麼去向他述說事情的真相。
初生正道:“是的,他叫初生演替,是你的哥哥!”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初生賀蘭更佳興奮,道:“我還記得,母親對我說,要我們兄弟倆互相照顧。真是巧合!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困境之下的,我們互相幫助,然後走出了困境。”
“初生賀蘭,這個名字起得真好。”
初生正點了點頭,然後神色慌張地喝了一口酒,道:“是的,今天時候不早了,先休息吧,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初生賀蘭點了點頭,然後微笑着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初生演替是孤兒,他也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初生賀蘭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是因爲萬不得已,纔將自己和哥哥拋棄的。
人的情緒都是想通的,這一點,從初生正的那個擁抱就可以看得出來。
從他顫抖的肩膀上,初生賀蘭能夠感受到他的自責,他的思念,還有許許多多複雜的感情。
所以,他壓根兒沒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自己的家人離散。
他知道,要讓一個被迫拋棄自己孩子的父親,在自己的面前陳述這種事兒,本來就是一種折磨。
所以,過去的事情他不想再提。
自己的父親並不討厭自己,他很愛自己,或許還要加上一個母親。
對此,他已經由衷地滿足。
接下來的一個月中,他都和初生正在一起,他們一起去湖中捕魚,一起調製晚餐。在初生正面前,初生賀蘭好像總有着說不完的話,他迫切地告訴初生正這些年經歷的一切。
他告訴他,自己獲得很好,並沒有遭受什麼苦難。
“你和你哥哥一樣,應該注意自己在男女關係上的分寸。”
“可是那些嫩模真的很迷人!我並沒有傷害她們,她們求財我求色,各取所需而已。”
“那是不對的!”
…………
日子在這種絮絮叨叨中流逝,初生正盡了一切努力,去照顧他的生活。
他給他做好吃的,給他講很對人生中將要面對的事情,企圖儘自己這麼多年未曾盡到的責任。好像他更努力一些,就能讓時間走得慢一些一樣。
不過好景不長,該來的總是要來。
一個月之後,初生正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