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初生賀蘭的那一瞬間,初生演替的確是震驚了。
但是,無論對方是什麼人,都和這場戰爭本身並沒有關係。
病毒要殺光所有人的,所以,人們必須要反抗。
能夠勸說初生賀蘭是最好的結局,但是如果不能,那麼大家就要拼死一戰。
那是排山倒海的光海,朝着初生演替的方向壓了過來,似乎要摧垮一切。
在一切發生以前,霍克斯就預見了新神的出現,所以,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雖然知道很多關於古神的辛秘,但是,初生演替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存在。
就算初生賀蘭身上的古神之力可能並不完整,那也不是進化者能夠抵抗的,無論是楊烈還是一條靜鷹司,在此刻都是一樣的。
所以,有可能與之抗衡的只有初生演替,只有同樣具備古神之力的他,纔可能有與之一戰的資本。如果那一刻真的到來,初生演替只能賭。賭梅林和坎帕斯的安排,賭這兩個混球不可能看着自己就這樣死去。
不過,初生賀蘭出現了之後,他的想法改變了。
他的面前,是一張和他一樣的臉。不用事先調查,他就能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瞭解他,就像是瞭解自己一樣。
所以,當初生賀蘭臉上出現哪些複雜的神色的時候,他也能夠對他的心理活動感同身受。
“我想救他,看在我暫時還沒睡了你老婆的份兒上,幫幫我!”
在初生演替的心中,那個男子的鎧甲依舊光鮮亮澤,如同幾十萬年前一樣。
坎帕斯道:“放心,我不是坎帕斯,所以這件事兒我不介意。”
在這個時空,無論過上再久,對外面的世界都只是一瞬。
所以,初生演替纔敢在這裡和這個“坎帕斯”嘮嗑。
初生演替看着他,道:“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竟然你不是坎帕斯,那你到底是什麼?”
在巴西的時候,霍克斯說過,她見到的這個“坎帕斯”不是坎帕斯。
他的身上感受不到精神力,和命運忤逆者中的梅林是一樣的,更像是一個人工智能。
就在這個時候,“坎帕斯”向自己揭曉了答案。
坎帕斯回頭,道:“我的確不是坎帕斯,但我也有自己的名字,就如同你一樣。”
那個“坎帕斯”轉身,然後看向他,道:“我叫滿月。”
初生演替吞了口唾沫,懷疑道:“第三柄聖劍?我以爲…………”
“你以爲你的身體裡只有干將?如果真的只是這樣,你年幼時候的力量從何而來?”
“坎帕斯”指着那片田野,指向無數正在勞作的人們。繼續道:“再來看看這些可愛的人吧!最後一次。”
初生演替上前兩步,然後和“坎帕斯”並肩而立,此時,田野中的那些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兒,一起擡頭看向初生演替。
“他們是…………”
忽然之間,初生演替心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坎帕斯”道:“沒錯,這些人,是爲你犧牲了自我的靈魂。是他們的靈魂,鑄成了滿月。幾十萬年來,他們一直在這裡,等待着你的召喚。”
初生演替看着那一張張微笑的臉,忽然間難以言語。
“您終於回到了這裡,我們的王者。”
“夜神永存,我要祝福您,祝福您的身姿和你的意志一樣不朽。”
“我要祝福您,祝福你的劍永遠鋒利。”
“我祝福您!祝福您青春永固。”
“我祝福您!祝福您威武不屈。”
“我祝福您!願歲月與時光無法將您改變。”
初生演替甚至無法明白,這些人究竟經歷了什麼,纔能有這樣的奉獻意志或者精神。
終於,初生演替也明白了聖劍的力量來至於何方。
靈魂的本質說白了就是精神力,每個人都是具有精神力的,其中有強有弱。強大一些的人會成爲精神進化者,但是不是進化者的凡人也具備着這樣的潛質。
說白了,所謂聖劍就是將這些精神力的祝福全部彙集起來,然後以靈魂和聖劍爲載體,全部施加到同一個人的身上。
他們祝福他不朽,他便不死去。
他們祝福他威儀永存,他便強大無比。
“坎帕斯”將手中的聖劍插入地面,道:“我古老的王者,現在,是到了起誓的時候了。”
“當我執起此劍!”
初生演替走上前去,然後握住了滿月的劍柄,開始宣誓。
“我將永守戰士的信條。”
“廉潔,仁愛,憐憫,正直,果敢……”
“我絕不將我的力量用於欺凌弱小。”
“也不會將之作爲浮誇的資本。”
“今天,我將我的劍放在公正之神的腳下,願他保佑,我的利刃和我的勇氣一樣,永不折斷。”
隨着初生演替宣誓完畢,他看見,田野間的那些人影都開始發出皎潔的白光。
接着,他們化作光球,不斷地飛舞上天,然後形成一輪皎潔的月亮。
初生演替道:“現在是什麼意思?我是新的夜神了?”
“坎帕斯”道:“要想真正得役使聖劍,你還要去找原本夜神的屍骨。”
初生演替道:“坎帕斯的屍骨?”
“是的,在那之前,你恐怕很難發揮出我完整的力量,不過沒有關係,對付外面的那傢伙足夠了。祝你好運,我年輕的王者。”
“祝你好運,我年輕的王者~~”
“祝你好運,我們的英雄。”
“祝你好運!”
…………
那些靈魂不斷向他送出美好的祝福,他們的聲音在初生演替心頭回蕩,註定了要永世不滅。
漸漸地,初生演替原本斷裂的手臂從袖口從新長出。
漸漸地,一輪巨大的命運在天空浮現,要和那燃燒的太陽爭輝。
漸漸地,世界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安寧的夜色,一部分是明亮的白晝。
兩股力量劇烈地碰撞着,亞歐交界的地方,出現了一條裂紋,將整片大陸撕成了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