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殺人,這些偷襲者無疑是專業的。
他們自小由殺手組織“第七夜”從全世界選出,通過各種手段,或綁架或收養被收集到一起,然後經歷殘酷的殺手訓練。
殺人的技能早以融入到了他們的骨子裡。
末世的降臨,對國家來說無疑是災難,對普通人來說,無異於發生在未知歷史中的淹沒全球的大洪水,可羅亞方舟卻遲遲未曾降臨。
不要看南安平靜,就以爲其他地方也如此。
與其他地方相比,南安就像是天堂。
末世裡絕大多數的城市都沒有從喪屍的手裡奪回,像摧毀南安城這種事,除了曾文成,其他人有勇氣做的沒有那個實力,而有那個實力的卻沒有那個勇氣。北平軍區的彈藥儲備足以炸平北平城,可北平軍區的司令員卻不敢下這個命令。
不是每一個地方都能建起安全城。
沒有安全城的庇護,人類幾乎是暴露在了喪屍和兇獸的爪牙下,沒有任何安全可言。對一個沒有安全城的地方來說,那個地方的倖存者,最常見的命運的就是流亡。
當家被敵人佔領,又無力驅趕外敵,該如何?當曾經熟悉的地方成了喪屍的樂園,曾經的樂園成了兇獸的領地,該如何?
唯流亡而已。
離開原有的地方,默默的流亡他方。
這就是流亡者的命運。
流亡者,流浪遠方,漫無目的。大多數流亡者都死在了流亡的途中,或餓死,或病死,或凍死,又或是成爲喪屍和兇獸的食糧,只有少數幸運兒才能走到一個有安全城的地方,落地生根。
張易前世也是流亡者,不過他是一個幸運兒。
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前世,和張易一起走出柳川縣的不下百人,路途中死的死,散的散,有的人乾脆就留在了途中,不願前行,最終到達安全城的包括張易也只有三個人。
安全城就一定是樂土嗎?
答案是否定的。
達到安全城後,張易和其中一個叫三兒的人選擇加入小隊去野外狩獵,而另一個叫劉偉的則自忖有點本事想要在安全城裡討分活計養活自己。
最終三兒被當成炮灰死在了兇獸的鐵蹄之下。
張易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小隊的隊長,那個原本帶着溫和笑容的人,在將三兒推向兇獸時的眼神。那個眼神,帶着嘲諷,帶着譏笑,帶着無盡的狠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諷刺至極。
他也永遠忘不了在兇獸的鐵蹄下,三兒被踩踏的肢體橫飛,胸腔下陷的悽慘一幕,他更是忘不了三兒死去時那種不甘的眼神。
之後,張易找了個機會逃了。
再之後,張易得到了十階的符文師傳承。
小說電影中常常會出現這樣的狗血劇情,小人物弱小時被人欺負了,後學得神功便回去報仇。狗血嗎,是很狗血,可這也是人之常情。
張易也這麼做了。
然而,等張易再去找那個隊長報仇時,卻怎麼也找不到了對方了,不知對方是離開了安全城去往了他處,還是死在了野外。
末世里人情淡薄。
可共同經歷生死,卻讓張易對三兒和劉偉抱有一份特殊的友情。
三兒死了,仇人又找不到,張易乾脆去找劉偉。可現實卻塔瑪的跟開玩笑一樣,張易找到劉偉工作的那家餐館時,看到的是劉偉被一條化爲兇獸的獒犬咬斷了脖子。在獒犬的身旁,是它的主人,一個衣着光鮮的公子。
張易笑了,笑的流出了眼淚。
張易哭了,哭的天昏地暗,哭的血染蒼黃。
這就是張易的幸運。
他幸運的一次又一次從危機中活了下來,還倖存的一步又一步成長爲誰都不能忽視的大人物。他擁有了他曾經不敢奢望的,可他也失去了一切。
世界上從來不缺乏諷刺的事。
陽光照耀下的世界由衆多的國家組成,一個國家最基礎的便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國家和百姓,末世裡的兩個最大的受害者,前者分崩離析,名存實亡,後者死傷無數,顛沛流離。
可對隱藏在黑暗中殺手組織來說,末世卻讓他們如魚得水。
殺手,無論身體素質又或是意志,都要比普通人強的太多。喪屍病毒在全球傳播,超過六成的普通人在第一時間被感染成爲喪屍,可第一波感染者中卻罕有殺手,即便被感染,大多數也是成爲進化者。
殺手隨身都帶着武器。
又或者說,對一個殺手來說,什麼東西都可以用來殺人,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時候,他們的身體也可以用來當成殺人的武器。
這使得普通人變成喪屍之後向周圍人攻擊時,大多數普通人毫無還手之力,殺手卻可以乾脆利落的解決喪屍,逃往安全之處。
末世降臨,殺手組織卻幾乎沒受到影響。
這十七個人,正是接到了“第七夜”總部的命令纔來偷襲圍殺張易的。
張易身爲工程部部長,身邊的防衛力量自不會小,“第七夜”之所以一下子派出這麼多殺手,還調了一個擁有異能“隱匿”的異能者幫助他們隱匿氣息進行偷襲,就是爲了對付張易身邊的防衛力量。
巧的是,張易今天正好沒帶防衛人員。
今晚參加的是曾仁江的家宴,張易的住處和曾仁江的住處也不是很遠,這又是在南安城,平日哪來那麼多危險,所以張易就沒帶防衛人員。
這段時間,張易也漸漸有了威勢。
張易命令一下,那些防衛人員就沒有跟着。
誰知道,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會出事呢。要知道,這裡靠近住宅區,住的都是南安勢力的精英,巡邏力量非常強大,通常來說,這麼一大夥殺手是不可能進到這裡的。
除非......
張易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十七個殺手的襲擊,不容小覷。
這羣殺手充分發揮了他們優秀的殺手素質,沒有因爲張易身邊沒有防衛人員,只有一個弱女子而輕視。
雖然情報上說,張易只是一個一階的進化者,還沒什麼戰鬥經驗,身邊的南宮月也沒什麼戰鬥力,但是殺手們依然是全力以赴,拿出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精神,十七個人以一個特殊的隊形像張易衝去。
殺手界流傳着一句話。
拿情報當真理的殺手往往都活不久。
看到十七個殺手沉默着,卻帶着一股凌冽的氣勢向自己衝來,張易並沒有慌亂。他的臉上還帶着笑,眼中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
一想到那個可能,張易的心中就忍不住有殺人的衝動。
有防衛人員自然好。
沒有防衛人員也有沒有防衛人員的好處。
至少打起來不會束手束腳。
那閃爍着幽幽青銅光芒的符文書“嘩嘩”翻頁,可以儲物的原始符文被翻了出來,一道耀眼的光芒亮起,張易的手臂處多出了一面大輪。
這是一面金屬圓輪。
這段時間,第一分身張易以工程部部長的身份活躍在各個工地,指揮着一個又一個工程的進行,而本尊張易,除了研究符文和修煉,絕大多數空閒時間都被用來打造這面金屬圓輪了。
圓輪的表面流淌着符文的光彩。
這是一件符文武器,不,這是一件由一百件相同的符文武器組合而成的武器,它的名字叫“百月圓輪”。
組成百月圓輪的每一件符文武器都是一把月牙形狀的彎刀。
彎刀像極了月牙,所以被稱爲月牙刀。
月牙刀沒有刀柄,兩頭都是刀尖,符文的光芒使得月牙刀渾身流光溢彩,好不漂亮,那衝外的刀刃上閃爍的寒光,似乎是在以它的鋒利向世人炫耀。
符文武器有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可以用靈魂力量操控。
而“百月圓輪”的使用方式就是如此。
同時操控一百件符文武器,以張易現在只有二階的符文力量,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每一個月牙刀上所刻畫的初級符文【合】,卻使得,只要月牙刀不脫離“百月圓輪”,操控它就如同是在操控一件符文武器。
張易操控着“百月圓輪”護在自己身前,而他則將南宮月護在身後。
突然出現的“百葉圓輪”,讓這些平素見慣了死人,樓倒在了自己面前都波瀾不驚的殺手都嚇了一跳。
末世裡什麼都有可能。
可這一幕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點。
好在殺手們訓練有素,吃驚但是並不慌亂,依然按照既定的隊形向張易衝來。“百月圓輪”一看就不像好惹的武器,兩個最擅長正面對敵的殺手最先從隊伍裡衝了出來。
他們是來探路的。
路好走自然是一氣呵成,將張易和南宮月斬於此地,路不好走也要根據試探出來的情況,制定相應的對策。
兩把黝黑的匕首向張易刺來。
這是“第七夜”特製的匕首。
材料採用的是最先進的合金,材質輕,硬度好,鋒利異常。刀身塗抹了特殊的塗料,這種塗料能夠吸收各種光波,在黑夜中,匕首幾乎與背景融爲一體,被殺者甚至直到死時,都沒看到過匕首。
張易的雙眼附加了初級符文【夜視】。
黑夜中,可以吸光的匕首顯得毫不起眼,殺人於無形。可在張易眼中,周圍亮如白晝,那兩把黑色的匕首格外明顯。
“百葉圓輪”迎着匕首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