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聽我爸媽和連理說過了吧,事情發生的那天的事?”虞碧落對着鍾離晟問道。
“嗯,聽說了。在虞家舉辦交流會的那一天,發燒的你和不是虞家人的小姨陳姝被留在了房子裡。而等虞叔陳姨帶着虞連理回去的時候,你和小姨已經雙雙躺在血泊裡了。雖然虞叔打了120,但小姨傷的太重,失血過多當場死亡,而你...”鍾離晟的視線落到虞碧落的小臂上,“你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消不掉傷疤。”
虞碧落的手撫上自己手臂上留有傷疤的位置,隔着衣服輕輕的摩挲着。“是呀,這道傷疤的存在一直在提醒着我那天發生的事情,讓我時時刻刻想起那鋒利的尖刀,粘稠的血液,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到最後,爸媽帶着我去找了那位催眠師,強行將我催眠,淡化當時的情感,才讓我健康的長大。”
“不過,這幾天,在我昏睡的時候,那位催眠師的催眠術已經不起作用了,我也就將那些被遺忘的情緒都回憶起來了,也將當年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重新經歷了一遍。”說到這裡,虞碧落突然看向鍾離晟,牢牢的盯住他的眼睛,輕聲問道,“你...想聽麼?”想了解我那段血腥又無助的過去麼?
鍾離晟看着坐在牀上的虞碧落,她的臉色還帶着些蒼白,看上去是那樣的惹人憐愛,又是那樣的脆弱。鍾離晟明白,與其說碧落是在問自己想不想聽她述說自己的過去,但不如說這句話是她在問她自己,有沒有勇氣將自己的傷疤揭開,擠出裡面的膿血,讓傷口重新癒合。
鍾離晟起身,倒了杯水遞給虞碧落,看着碧落將整杯水喝完,乾涸的脣瓣得到水的滋潤,乾燥的表皮變得服帖。鍾離晟坐回牀邊,將虞碧落的手捧起來,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面,笑着說道,“嗯,我想聽,你可以說給我聽麼?以你的視角!”
虞碧落的睫毛顫了顫,“嗯,好。”
“當初在爸媽和連理走了之後,我回自己房間睡覺,我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但在那天我突然就被渴醒了。房間裡的水在睡前就被喝光了,我只好下樓去倒水喝。當時小姨正在廚房裡收拾,知道我想喝水之後,就讓我去客廳裡看電視等着,說一會兒就將水給我,還囑咐我要蓋好毯子,不要着涼。”
“再之後我就聽見門鈴響了。當時的我還小,警惕心並沒有那麼強,再加上小區的治安一向很好,我毫無防備的開了門...”虞碧落苦笑一聲,“那扇門被打開的瞬間,就註定了我們的結局!”
“那個男人簡單了問了兩句,在確定我們的身份之後,就將身後藏着的刀拿了出來,狠狠的朝我揮來。我當時什麼都想不到,只是本能的將自己的胳膊擋在自己面前,然後就覺得胳膊火辣辣的疼。”
虞碧落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傷疤的位置,“我當時嚇傻了,嗓子裡發不出一絲聲音。小姨端水出來看到門口發生的事情,尖叫了一聲。我聽見水杯落地的聲音,緊接着整個身體就被人抱住,護的緊緊的。”
“那男人瘋了,他的眼睛赤紅,手上發狠的動作着,我聽見刀刃捅進身體時發出的聲音,那麼清晰、那麼刺耳。一聲又一聲!我看見小姨痛苦的皺眉,看見小姨身體中的血液隨着刀刃的動作飛濺而出,落到地板上,落到小姨的身上,也落到那男人口罩之外裸露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