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個聲音,一個有氣無力,一箇中氣十足,一個來自司徒晴庭,一個來自從剛纔開始,一直說話結結巴巴的青年。

“晴庭,你快回車裡!”聶政慌慌忙忙的過去把司徒晴庭往車裡塞,司徒晴庭軟手軟腳的推開他,“爸,別去……”

同時機靈一點個子稍高的青年也睜大眼瞪回去:“小表哥,你剛纔是不是沒結巴?”

“這、這不是重點!”結巴青年看起來很氣憤,他一氣憤,就更加結巴,閉着眼睛使勁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臉漲的紅紅的,氣鼓鼓的跟包子一樣,“……不、不……”

“不準去是吧?”表弟着急的替他說,“我說,小表哥你別搗亂,碰到一個願意帶着咱的車子,不容易呀,我就是給這位大哥帶個路,又不是去送死,你急什麼?”

聶常眉梢上揚,哪個說過帶着你倆了?

再看司徒晴庭,儘管聲音虛弱,比起結結巴巴蹦出一個字都無比艱難的小結巴表哥好得多了。

“……爸,我能撐住,不就是個頭疼腦熱麼……”

他眼淚忽然流了下來。

“你不在,我比生病了還難受,我又不能跟着你去,去了也是拖後腿……爸,我寧願病着,也不想提心吊膽的。”

他抽了一下鼻子,聶政的心臟也跟着抽搐一下,他抱着兒子的腦袋,束手無策的看向了聶常。

聶常牙酸。

“老頭子去,曾孫子啊,你說行不?”

司徒晴庭從聶政的懷裡露出一隻眼睛,悶悶的聲音遲疑的傳了出來:“您年紀太大了吧……”

這是嫌我手腳不利索?聶常哭笑不得。

司徒晴庭搖搖頭:“不用了,不就是頭疼腦熱麼,這麼冒險,不值當。”

表弟着急了:“這可是你們不去啊!不是我不給你們帶路!哎,那我們……”

司徒晴庭惡狠狠的瞪着他:“閉嘴……呃……”他脖子上忽然麻了一下,一股濃濃的睡意席捲而來,他的眼皮子沉重起來,“爸……”他咕噥一聲,努力的想把眼睛睜開,聶政仍然抱着他,一下一下的在他的後腦勺上撫摸着,“爸在這兒,哪兒也不去。”司徒晴庭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把睡熟過去的司徒晴庭安置好,面對正用懷疑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爺爺,聶政眼神飄忽了一下,舉着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套着一枚造型大方但很普通的銀戒,咳嗽一聲:“一個小小的……惡作劇。”

聶常眯着眼睛:“違禁品!”

聶政轉移話題:“我會在晴庭醒過來之前回來的,到時候就裝作我沒離開過的樣子。”

“真是好主意。”聶常不知道是在嘲諷還是在真心誇獎。

聶政只管裝傻,一邊給自己裝備上槍支彈藥,一邊說道:“那些東西討厭陽光,白天出沒相對比較少,我和他——”他指着表弟,對青年露出一個滿口大白牙的燦爛笑容,“直奔主題,哦對了,大家互相不要拖後腿,不管誰活着,都要把藥送回來,嗯,就這樣。”

後半句是對錶弟說的,聶政壞心眼的看着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露出一副絕望表情的青年,開始悲悲慼慼的對着他的小表哥交代後事,憋了半天,哈哈笑了起來。

“哎,別太嚴肅,那玩意兒沒你想象的那麼恐怖。”他好心的安慰,然後在表哥和表弟都露出放心的神情的時候,又惡意的補充了一句,“當然,我指的是單隻,想螞蟻一樣多的喪屍……嗯哼~”

表哥和表弟臉色同時白了白。

“過來吧!”聶政肅容,“輕鬆時間結束,表哥和表弟,現在上車,我們出發!”

這是個人口二十萬左右的工業城市,依山而建,一條河流從城市中間穿過,把呈輻射狀分佈的城市分成了兩個半圓。

他們從山頂俯視整座城市,日上三竿,上午八九點中的時間,城市裡仍然靜悄悄的,工廠停止了運轉,有很多汽車安靜的散佈在公路上面,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沒有人類在街道上行走的影子,喪屍也沒有。

它安靜的有些過分了,冬日的陽光並不強烈,遠處的大樓玻璃反射着閃亮的光線。

陽光不能讓這座死城顯得明媚溫暖,相反,陽光下的城市,顯得越發的森冷死寂,偶爾會有云漂浮過來,把太陽給遮住,這種時候,整個城市看起來就更加陰冷恐怖了。

表弟用剝開皮的火腿指着城市入口處的河流:“坐船沿着河流走,會經過一片居民區,那裡的河岸上有一個藥房,上了岸,拿了藥,我們趕緊回船上,就算居民區的喪屍多,擺脫它們也比在別的地方容易的多。”

他說完,把剩下的半根火腿全部塞嘴巴里,然後把包裝給扔掉。

表哥說:“表、表弟不會……開、開船,聶、聶先生……”

“我只駕駛過快艇。”聶政聳肩,“這個辦法倒是可行,不過哪裡有快艇?”

表哥:“有、有……”

表弟:“有一艘!”

表哥:“我、我……”

表弟:“我表哥自己的!”

表哥雖然結巴,不過斯斯文文的,細皮嫩肉,看起來挺文氣的一青年,聶政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表哥:“喲,公子啊?”

表哥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都、都是過、過去的事兒了,我、我……”

“我表哥是富二代呀!”表弟又忍不住接嘴,笑嘻嘻的說着,“可有錢啦……嗷!”他頭猛地往前一栽,險些直接從山上栽下去,虧的表哥拉住他了。

表弟捂着後腦勺,瞪大眼睛:“小表哥,你居然打我?!”

表哥鬆了口氣,然後抿着嘴脣,露出一些不高興的樣子,卻是不再說話了。

聶政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對錶兄弟,表哥是富二代的公子哥兒,表弟的衣着打扮則普通的很,和表哥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表哥對錶弟倒是關心的很,這對錶兄弟關係看來不錯。

“嘿,表弟,你小表哥是不高興你總是打斷他的話,小子,禮貌不過關呀,會被喪屍兄鄙視的。”聶政使勁拍拍他肩膀,扯着胳膊往山下走,“別磨蹭哈小子,老子可以等老子的兒子等不了!”

聶政重重的嘆口氣,回頭吼了一聲:“寶貝,老爸馬上回來!”

聶常聽見,牙又開始發酸了。

司徒晴庭在睡夢中不安穩的皺着眉頭,咕噥一句什麼,睫毛輕輕顫了顫……

被我靚照煞到的,看這裡,萌圖一張,睡在玫瑰花瓣上的榛睡鼠,喲呵,是個天然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