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躍躍欲試

“老大,你怎麼……”變善良了?!

儘管馮如的話沒有說完全,白予漠也能猜出來他內心的想法。其他三個也都是跟着自己快十年的人了,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他要猜到也不是難事。

他不否認重生而來的他性格上有了一定的變化。但無論如何,關於自己爲人處世的原則,他卻不會改變多少。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原則都不能堅守,那他定下自己的原則時又是一個怎樣隨意的態度?

“你們想一想,你們今天的實力是怎麼來的。”白予漠言盡於此,也不多做解釋,他知道自己這麼說就足夠能讓四人明白了。

在場的四人末世前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而這實力都是十年如一日難以想象的訓練累計來的。他們本身有天賦是一方面,他們都從小接受嚴格訓練卻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如果沒有趁着他們小,將各種關於武器的知識和格鬥的技巧灌輸進他們的腦子,進而讓這些強加上去的東西變成他們的本能。這樣自由成長的他們,如果成長後再學習相關知識,就算再有天賦也一定不能在實力上碾壓現在的他們。

所以,白予漠的目的不是很明顯了嗎?

他想要從小訓練這些倖存的小孩,將他們變成如同他一樣的強者,變成可以輔助基地的左膀右臂。

“……可是”顧儒忍了忍,還是開口道,“這樣不會太殘忍了嗎?”

沒錯,殘忍。

就算變得強大了又怎麼樣?剝奪了應有的童年與純真,他們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美好情感,變成了不能自主的殺人機器。如果不是白予漠,他們連現在的自主意識可能都沒有,在受人擺控。

白予漠怔愣了一瞬,又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漠模樣,“殘忍嗎?那把他們留在裡面等死好了。”

四人間因爲這句話陷入一片沉寂。

吳思賢早在卡車被放出的時候,就識趣地帶着吳英上了車,一時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算清楚了,以他的年齡也肯定不會理解話語的含義。

因此只有在場的風從雲和古子俊,注意到了白予漠垂眸的不自然,並且讀懂了整件事的發展。

古子俊嘴脣動了動,一向不擅與人交際的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風從雲則有些無奈卻又不解地開口,“搞不懂你們在想什麼,漠漠一看就不是你們以前遇見的那種人啊。”

旁觀者清。風從雲的話一出口,四人之間的氣氛立刻活絡起來。四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地帶着愧疚懊惱的神色。

是啊,就算會殘忍,但還能比他們所經歷的一切殘忍?再說,有白予漠在的話,就代表有了更科學更精準的訓練策略,代表了心理上過多的不必要的折磨就不會再存在,大多數是身體上的鍛鍊的話,這種殘忍應該就和每個人成長所會有的必要磨礪相近,是能夠被幼兒承受的。

想通了是一回事,但……漠漠是什麼鬼?!

雖然風從雲這樣說,一定程度上有利於讓四人擺脫剛纔尷尬的處境,但是白予漠表示自己還是接受不了,語氣淡淡地隱含一絲威脅。

“風從雲,不要太囂張。”

被點名的某人捏緊了拳頭,沉默不語。心裡不斷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進了基地,水源有了保障,呵呵……

“你們怎麼還傻站在這裡?”白予漠掃了一眼在偷笑的四人和木愣愣站着的古子俊,“今天是不想走了?”

於是等風從雲做完心理輔導後再擡頭,就發現原地只有自己和白予漠了。

而白予漠還在不斷釋放着獨屬於他的低氣壓。風從雲瞄了一眼白予漠白淨的臉,差點被射向自己的凌厲目光給嚇到。

臥槽,好可怕!但是你以爲就你眼睛大?!

風從雲正想回瞪向白予漠,就看着白予漠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留在這看好車。”

“正好我也不想進去。”風從雲望着不遠處的幼兒園,試圖在上面找出什麼讓自己噁心的污穢物。結果怎麼看都發現它乾淨地詭異!

爲什麼會那麼幹淨?!

風從雲正想繼續默默吐槽,卻恍然驚醒——對啊!爲什麼那麼幹淨?!

末世會有這麼幹淨的建築物?而且裡面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幸存者?要知道這些倖存者裡完全沒有有成人,都是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子!

風從雲想通後,心下一急都差點要衝進去了。但好在這個衝動只持續了不到一秒,他就又冷靜下來。

對爾虞我詐不精通的他都能想到的東西,他不相信白予漠會一點都想不到。但他還讓自己留在外面,就一定是有他的打算了。況且,車上有兩個人需要他保護,的確是要他看車的。但他也實在是不願相信——難道他的價值就只剩下看車了嗎?!

熱血地戰鬥什麼的,他真的很期待啊!

末世前當了那麼久警察,一次危險的任務都沒遇到,他的拳腳功夫完全沒有施展的機會不說,更別提用槍之類讓他熱血沸騰的了。之後直接到了末世,除非必要他不會用聲音太大的槍,因爲怕髒,他也不會離喪屍太近用功夫殺他們。並且他始終沒遇到什麼危機,異能什麼的更是沒用過多少次。

總之,一切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風從雲這麼雜七雜八地亂想着,再回過神來就看到進幼兒園的五人,一人夾帶着三四個好像睡着的小孩穩步走了出來,或背或擁或拎,看起來平安無事,毫髮無損。

真的這麼容易?!

風從雲心下隱隱涌起不安感,與之同來的卻是一陣近乎讓他靈魂戰慄的躍躍欲試的悸動。

然而,直到17個小孩都被安然妥善地放入車後廂,依舊風平浪靜。

難道是他想多了?

風從雲不自禁地望向白予漠,在見到他一如既往的冷肅面容時,他心中的疑惑便全部消逝。

有什麼好擔心困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