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雲眯起了眼睛,手裡的柳葉刀更快過了風系異能者的風力,搶先一步射中了一個持網人的手背。
本來就是在苦苦咬牙堅持的人手背一痛後,下意識的手掌一鬆,立刻就反應過來,暗叫不好,要抓緊已經遲了一步。
“嗤!”的一聲聲,這花費了安全區不少人力物力才造出來的堅韌的巨網居然被人直接拉扯着撕成了碎片!
那個一頭白髮的怪人並沒有就此罷休,把攔住去路的網之後,她手指一伸,抓住了後面緊跟着罩過來的一張網,抓緊之後用力地一甩。
十幾個人同時驚呼出聲,他們本來是張着網想要抓住怪人的,結果卻是被對方一個人甩了起來,十幾個人全都被甩飛了出去!
安流雲微微一笑,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車隊上架好的密密麻麻的槍支,扣在手裡的符紙立刻丟了出去,一個小型龍捲平地生成,捲起滿地紛紛揚揚的積雪,猶如暴風雪一般,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走!”他一把抓住了目標的手,吐出一個字來,拉着她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等待人造暴風雪平息之後,原地只剩一片狼藉了,哪裡還有目標的影子?
指揮官氣急敗壞:“追!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把這怪人給抓住!”
一頭白色長卷發的女孩被安流雲拉着往前跑,一邊跑一邊好奇的盯着他看。
這個人她認識,之前她曾經想要搶劫他的,結果沒搶成,他是來報仇來了嗎?可是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吃的了,他根本搶不到什麼的。
想到自己一窮二白的情況,女孩頓時放了心,隨便安流雲拉着她跑路。
“呼!”安流雲好久沒有這樣疲於奔命過了,在白石村住久了,他感覺自己的身手都好像退化了不少。
果然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繼續在白石村宅下去,說不定他一身本事就要毀掉了。
“我們這樣可跑不過人家的車子。”安流雲回頭看了她一眼,對上一雙亮晶晶滿是好奇的大眼睛,忍不住微微一笑:“我給你變個戲法看吧!”
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雪地下面就冒出了一具又一具的慘白骸骨,凌亂的骨架自動的連接拼湊,不一會兒居然拼成了一隻怪模怪樣生有一雙巨大骨翅的怪物。
女孩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伸出手摸了摸那冷冰冰的骨翼,清澈的眼睛裡流露出毫不遮掩的驚歎神色來。
“坐上去,我們要飛了!”安流雲爲她小孩子一樣的表現笑了起來,一手抓着她一條手臂,直接跳上了冰冷的骨架:“坐好了別亂動,小心掉下去!”
女孩果然小心翼翼的抓住了面前一根骨頭,老老實實的坐在他面前一動不動。
死亡坐騎拍打着巨大的骨翼,激起一大片雪花來,真的離開了地面,直飛上天!
追着雪地上深深的腳印追過來的車隊找到這裡之後,就失去了蹤跡——前面已經沒有了任何腳印和痕跡,好像追蹤目標到這裡之後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們長出翅膀飛走了,否則怎麼能在一片白茫茫中消失的無影無蹤,還不留下絲毫痕跡!
“可惡!”指揮官下車來仔細觀察了一陣子之後,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別讓我知道那個中途攪局的人是誰,要不然”
的確是飛走了的兩個人現在卻已經安然落地了,完成了使命的飛行坐騎自己挖開了泥土鑽進去,重新變成散落的骸骨,繼續躺在泥土之中沉睡。
“你還有沒有家人了?”安流雲看着面前這個約莫二十來歲,卻乾淨的完全不像個成年人的女孩,忍不住放低了聲音,柔聲問。
女孩有一雙亮晶晶的貓眼,清澈的能直接照出人的影子,泉水一般,鼻子小巧高挺,嘴巴也是嫣紅小巧,長相非常的漂亮精緻,猶如放大版的洋娃娃一般。
尤其引人矚目的是她的頭髮和眉毛,披在身後的長卷發和形狀優美的眉毛,全都是最乾淨的純白色,配上那樣精緻的相貌,純淨的氣質,令人忍不住想起天使。
但是安流雲明白這並不是什麼天使,眼前這個女孩,她是一個白化病人。
聽到安流雲的問題,女孩眨眨眼睛,認真的搖了搖頭。
意料之中,安流雲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她要是還有家人的話,也不至於一個人在那個地方流浪了。
“那你先跟着我好不好?”安流雲見慣了生死和分離,自覺心腸已經足夠冷,卻奇怪的對這個女孩柔心腸:“你還要回去那個地方嗎?”
女孩搖搖頭,期待的看着他:“我跟着你,能吃飽嗎?”
很簡單的願望,可惜末世之中能夠達成的地方不多。
安流雲啞然失笑,順手摸了摸那一頭看上去就手感特別好的頭髮:“當然可以,你喜歡吃什麼?以後你要是沒處去,可以跟着我回家,我家那邊還有很多朋友,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雖然不清楚安全區究竟爲了什麼對這樣一個白化病女孩大動干戈,但是安流雲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女孩,並不是什麼心懷惡念的人,她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田華他們住的破屋子裡,現在很熱鬧。
幾個傷痕累累的人緊挨着躺在,秦丹和葛萍萍忙進忙出的燒水送水,邊志軍和高大鵬在外面用鐵鍋煮肉,水咕嘟咕嘟的滾開着,裡面的肉乾已經煮透了,雖然沒有什麼佐料,散發出的香味依然惹得不少人流口水。
邊志軍用勺子翻了翻鍋裡的肉,剛開口喊了一聲:“可以吃了!”眼前就是一花,緊跟着手裡的勺子也沒了蹤影。
他愕然的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白色長卷發的女孩赤着腳站在旁邊,用勺子撈着鍋裡的肉片往嘴裡送,剛出鍋的肉滾燙,她卻好像沒感覺一樣。
察覺到邊志軍驚愕的目光,女孩百忙之中還轉過臉,對着他露出一個無比干淨的笑容,然後背過身子在鐵鍋邊,好像生怕鍋裡的肉被人搶走了一樣。
安先生站在她身後,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用一隻手按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