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端很美好,現實很殘酷。鄭帥是氣勢洶洶地上了,慘叫連天地敗了。
“你咬我?”他捂住鮮血淋漓的嘴脣,惱火的要殺人。正興致頭上陡然間被對方狠狠咬了一口,差點兒把他嘴脣都給咬沒了。喪屍太兇殘了!
陳君儀驚訝不已,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你的意思難道不是請我吃嗎?”她理解錯了嗎,真是抱歉。
鄭啓深捂住腦袋痛苦呻吟一聲,“我沒有氧氣了,我要出去。”
她熱情地湊了上來,“要不要我幫你輸氧?”
“不要!”
“來嘛來嘛,我會溫柔一點的。”
“乖,沒事兒一邊去,我要斷氧了。”
舔了舔嘴脣上的香噴噴的鮮血,陳君儀惋惜的目光在他脣瓣上再三留戀,終於還是老老實實地準備出去。
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外面的位置,陳君儀將黑洞放在遠離戰場的地方,回頭溫柔地給予他愛的關懷:“要不要我抱你?”她在電視上看到人類有一個玩意兒叫“公主抱”?
鄭啓深有氣無力地自己起身在黑暗中摸索:“不用。”
她皺眉,怎麼這麼不配合:“來嘛。”
“我怕你把我摔死。”
“我會很溫柔的,真的。”
“少廢話,還不過來幫我一把!”瞎子一樣的鄭啓深頭髮都要炸起來了。這個女人真是有把聖人逼瘋的本領。
“哦。”
小和尚坐在大樓臺階上,手裡拿着前幾天一位女施主化給他的*饅頭努力用門牙啃,“小豹,你不要來一口麼?”
看他一點停下來分一口的動作趨勢都沒有,梟雄鄙視地忽視他這句虛僞的話。碩大的眼珠子擡起,又重重收縮,震驚地盯着和尚背後。
“嗷嗷嗷嗷——”
“小豹你餓了嗎?”和尚不捨地看了看手中硬成石頭的饅頭,猶豫着分了一半……的一半,的四分之一遞給它,純良笑着到:“我知道你正在減肥。”
梟雄懶得理會他,胖爪子指着和尚身後:“嗷嗚——”
人?明夕這才扭頭,果然不遠處空中盤旋着一個巨大的黑洞,從裡頭走出兩個人影來。其中那個女子怎麼越看越熟悉?
“媳婦!”響響亮亮歡歡喜喜甜甜蜜蜜的叫聲從城市這頭一路衝到了城市那頭。驚的喪屍們跟着一塊兒吼吼,震的陳君儀詫異。
她還沒有回神,面前空氣中傳來一陣波動,然後就見方纔那個禿子竟然從裡頭走了出來——這個人類也是黑洞異能者?
她瞪眼仔細看對方,對方也激動地看着她。
鄭啓深腦子還卡在半中央:“你是說你媳婦兒就是她?”沒這麼巧吧,世界這麼大,死城這麼大,爲什麼啊?
“原來施主也在這裡。”明夕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眼尖地發現這位施主的手放錯地方了,他媳婦兒的腰不能摟。在往上看,發現媳婦兒和這位陌生施主勾肩搭背好不親密,小和尚果斷地走過去把兩人的手各歸原位,擺好,退後。
“阿彌陀佛,施主,請不要摟貧僧的媳婦。”罷了,對着陳君儀道:“阿彌陀佛,媳婦兒,請不要摟貧僧以外的人。”
鄭啓深看了看這個有點神經質的和尚,再看看貪婪盯着他的陳君儀,心中不爽。就算他們之前有什麼關係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現如今的她腦海中根本沒有這個人,她記住的只有他鄭啓深。
高等級異能者,五級初階。陳君儀嘴巴里頭口水氾濫,哪顧得上聽和尚說的什麼話,一個勁兒點頭。
“乖。”明夕露出聖潔的笑容,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眼珠子偷偷巴乎着見她沒有一巴掌甩過來,頓時喜出望外多摸了幾下。
鄭啓深冷笑。
梟雄後退了兩步。
“吼吼——”要不是明夕躲得快半個手掌就沒有了。殘暴的喪屍嗜血的眼睛直勾勾鎖定他,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脣,喉嚨裡發出怪異的嘶吼。
明夕臉蛋白了好幾層,閃到了距離她五米的地方,指着她驚駭:“阿彌陀佛,媳婦兒你怎麼了?”他家媳婦怎麼亂咬人?就算變成了喪屍也不能這樣亂咬人,媳婦不知道她戰鬥力很高嗎?
迴應他的是喪屍的吼聲和兇猛撲過來的影子。
“媳婦你不記得貧僧了嗎?”眼見她身影晃動剎那閃爍到自己面前,明夕急忙大聲道,扯着自己身上的袈裟作爲證物:“你撕的!”
長大的嘴巴停留在他脖頸的半釐米處,陳君儀擡起銳利的睫毛盯着他的下巴,低頭看看破破爛爛的袈裟,有什麼熟悉的東西從腦中嘩啦啦劃過,像是轉動的走馬燈一樣。
她湊近對方,用敏銳的鼻子嗅他身上的氣味。很熟悉,但是她沒有記憶。
近距離接觸下,小和尚臉蛋羞的紅紅的,睜着水亮亮的眼睛:“媳婦想起來了?”明夕眼中喪屍和人類都一樣,就像人類和毛毛蟲一樣是一個道理。只要媳婦兒不忘記他,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想起來?我們認識嗎?”陳君儀惋惜地看了看他的脖頸,不甘心地用舌頭舔了一下。
明夕臉紅到了脖子上,扭捏小聲道:“你是貧僧媳婦兒。”羞答答看了她一眼,欲語還休。
媳婦是什麼?能吃嗎?陳君儀迷茫地扭頭看向鄭啓深。將他們兩個親密舉動盡收眼底,鄭啓深臉色難看,“別聽他的,他胡說。”對陳君儀招招手:“過來,我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
明夕見她被勾走了,二話不說跟了上去:“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她的確是貧僧的媳婦。施主,敢問貴姓?”
鄭啓深愣了愣,怎麼突然牽扯到他姓什麼了,皺眉:“鄭。”
“哦……”高深的大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鄭乃亡國之姓,我觀施主泥丸宮黑氣盤旋,天靈蓋有一道煞氣,雙目惶惶隱有渾濁,只怕施主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
鄭啓深:“……你不是和尚嗎?怎麼會這些道家算卦的?”
明夕靦腆地笑了:“貧僧自幼翻看各派經文,略懂略懂。”
所以說你想表達你說的是真的?鄭啓深越看這神經病的和尚越不順眼,乾脆不理會他,只讓陳君儀扶着自己走。他救陳君儀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整個肺臟中都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只不過一直忍着沒有說。對他來說,只要不死,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見他們倆又勾搭上了,明夕乾着急沒有辦法,想阻止陳君儀又不理他,他惆悵的眉毛都蓋到了眼睛。
“施主,施主請放開貧僧的媳婦,施主?鄭施主?施主你這樣做是不對的,俗話說朋友之妻不可欺,和尚之妻也不可欺,施主還請不要把你的手放在貧僧媳婦的腰上,施主……”
鄭啓深推了推缺少了半隻的金絲眼鏡,扭頭:“你打算跟着我們到什麼時候?大師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走吧,我們根本不認識你。”
梟雄無聊地看着他們,懶洋洋扭頭爪子抓起一顆石子砸上一個喪屍的腦袋,看着它惱火卻不敢靠近,咧開大嘴巴露出一排猥瑣的大牙。
和尚望着他,他盯着和尚,和尚還是望着他,開口了:“先放開貧僧的媳婦。”
陳君儀見他們兩個聊天聊得歡快,忍不住插話:“什麼是媳婦?”
明夕指着她:“你。”
“我?”她驚訝了,“我是媳婦?”她不是陳君儀嗎?什麼時候成了媳婦?
“狗子狗子。”陳君儀在心中呼喚那個什麼什麼智能。很快就得到了迴應。
【尊敬的主人您好,智能系統狗子爲您服務】
“什麼是媳婦?”
電子機械音吐出一長串的回答【媳婦地球漢語拼音爲xífù,有四種解釋。1。兒子的老婆2。配偶中的女性3。泛指已婚婦女4。指年輕女子,地球英文翻譯sonswife;daughter—in—law……】
聽他還說繼續說下去舉出大堆例子的趨勢,陳君儀立即打斷:“說重點。”
【已經說了】
?說了嗎?那麼多哪一個是重點?她覺得這個智能玩意老是愛忽悠她,“對面那個禿子是誰?”
【明夕】
“你認識?”她吃驚:“我認識嗎?”
【我們都認識】
“可是我沒有記憶,我怎麼不知道我認識他?”
【你成爲喪屍之後屬於人類的記憶隨着軀體的死亡一併死亡,現在的意識是身爲喪屍後重新誕生的意識,和之前沒有任何關聯】
也就是說,曾經她也是一個人類,不知道怎麼着掛了就成了這個樣子?想到自己以前或許是個強者,陳君儀流口水,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瞅瞅自己冰涼的胳膊,搖搖頭,一定不好吃。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鄭啓深被明夕唸叨的口吐白沫,饒是他這般定力強大的人也有點吃不消。
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大師,或許你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很抱歉,她不認識你,你所有的話相當於白費。如果你再跟着我們,我就要不客氣了。”
他清楚的看到了陳君儀咬下去之時的猶豫,那時候他沒由來的惶恐,她要是真的想起什麼,會不會就不再需要他了?
遊戲,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遊戲有點變味道的感覺?他不再緊緊把陳君儀當成遊戲中的一個棋子,他開始一點點增加對她的關注,就像溫水煮青蛙,最後淪落的卻是他的意志。
他告訴陳君儀要學着愛他,並且盡心盡力配合她所謂的愛,但是怎麼她還沒有上鉤他就先下去了?他這個無數次被人說成無情的人,好像真的栽了,對方是一個不但無情還無心的,喪屍。
真是一個可怕的世界。
“我記得他。”兩人正談話的時候,陳君儀開口,在小和尚期待的目光中仔細打量他:“你叫明夕。”
嬰兒純的眼中爆開璀璨的光芒,他小雞啄米似的用力點頭:“貧僧法號明夕。”
鄭啓深震驚,她真的想起來了?沒聽說過喪屍還能想起屬於人類記憶的。不,她是特殊的,就像她的身體能夠自動進化的和人類一模一樣,而別的喪屍都不能。這麼說她想起來似乎也情有可原。
“你認識他?”鄭啓深試探地詢問。
陳君儀點頭,“他是明夕。”
仔仔細細觀察她的神態,發現即便她說出了和尚的明夕,眼中依舊茫然,說明她並沒有想起其他的東西。他鬆了一口氣。
明夕激動的熱血沸騰,果然是大愛無疆,你看媳婦都記起他來了:“貧僧尋你已半年有餘,今日總算是修成正果。”他歡喜的眸子落到不滿的梟雄身上,補充到:“還有小豹,我們都甚是想念你。”
“嗷嗚——”梟雄吼了一聲,陳君儀你還認識我嗎?怎麼變了喪屍看上去傻不拉唧的。目光落在她的正前方,哦,胸大了。
計劃還沒有完成,他們並沒有多聊。鬱悶的鄭啓深看着陳君儀熱情地把外來的野和尚請進家中。
“你們終於回來了嗚嗚嗚嗚!”鄭啓深一出去整棟大樓只剩下周芳芳一個人,她沒有異能力,就怕一不小心那個喪屍衝進來將她撕吃了,這麼久一直提心吊膽,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他們盼回來了。
“咦,這個和尚是誰?”周芳芳要被美色晃瞎了眼睛,天底下還有長得這麼好看的和尚,這種姿容放在末世前那就是頂尖的模特和演員,只要臉一出,那就是無敵大殺招!
太美了,美的聖潔空靈讓人起不了一絲褻瀆之心,你看着他就像凝望一尊聖潔寬容的佛,他看着你就像回視溫柔的湖。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了。”美和尚雙手合十朝着她點頭。
被驚醒的周芳芳立即手足無措地跟着雙手合十:“大師有禮了。”
鄭啓深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和尚刷臉。
陳君儀也不說話,無視了那隻低等級的豹子,直勾勾盯着他口水氾濫。既然是熟人,咬一口沒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