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這兩天魔鬼訓練,簡直要了我近半條命。
一雙手起滿了觸目驚心的水泡,雙腿也因騎馬虛軟無力,我全身都像被車碾過一般。但是,Satan驗收結果的時刻還是來臨了。
即使是星期天,Satan還是那麼忙,Maple說他剛從加拿大飛回來,一下飛機就打電話讓Maple送我過他的住處。在我過去前,他還要處理公務,簡直在爭分奪秒,從來不會浪費一分鐘時間。
我以爲Satan送給我的那棟別墅已經很豪華了,但沒想到,真正看到Satan專屬自己的別墅時,我捂着嘴,傻了眼。
別墅單獨建在山腳下,整片林裡,只有一棟別墅,只有一條路彎延直達別墅門前。道路兩旁修剪着傘形樹,猶爲壯觀。
車子還在半路,就見一道鐵花門攔在前面,不一會,大門自行打開。可能另一頭有攝影機盯着這邊的狀況,纔會如此暢通無阻。
車子再行了一段路,別墅終於現在眼簾。
這是一棟我不能用言語去表達的別墅,因爲太壯麗了。
車子開近,一名墨鏡侍者,手戴白手套迅速打開庭院豪華大門,然後恭謹彎身做了一下‘請’的姿勢。
終於走入Satan的夢幻國度,我跟着Maple來到露天泳池旁的一張長約四米的宴桌前,宴桌一頭一尾各擺了一張椅子,再無其他空位。
桌面上擺着燭光宴,有香賓水果,有合着蓋子仍香味四溢的美食,另有國際名酒……
“冷小姐,請!”又一名穿着黑色燕尾服、手戴白手套的侍者爲我移開椅子,示意我坐上去。
Maple見我坐下之後,才轉身立在一旁,她那嚴肅的表情讓我越想越緊張。
知道這一刻,我在想些什麼?
我想到了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故事,白馬王子都在這種情況下會先請灰姑娘共享燭光宴,然後再跳舞,最後再看煙花,雙雙表達愛意。
我一顆心,如小鹿亂撞,急劇跳動着。
總之現在,我和灰姑娘一樣,面對這麼豪華的場面,恍入夢中。當然,實質性與灰姑娘不一樣便是了。
Satan終於出現了,我緊張地看着他,今天我發現了他的不同之處,他的右耳居然戴了耳釘,慢步從豪華別墅走了出來。
不知爲何,一看那枚耳釘,我總覺得有深層的意義,也許是那女人送給他的?
他還是戴着那張冰冷的面具,讓人生寒,卻又邪魅得讓人心悸。
這一刻,我很想摘下他的面具……
真的很想……
不知道面具底下是怎樣一張臉?搭配這華麗的耳釘,一定相當迷人吧?
我想,應該是一張桀驁不羈的臉?
侍者爲Satan拉開了椅子,恭謹地問候。然後,侍者再爲他打開擺在他前面的餐蓋,然後退開。
我不知道Satan將如何考我,只能靜觀其變,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Satan有舉動了,他先動作優雅拿起桌面上潔白的巾紙墊在襟口,然後,右手拿刀,左手拿叉,吃起看去六分熟的牛排。
細嚼慢嚥的模樣,難掩紳士高貴的氣質。
我在想,難道是先吃完後再進行考驗嗎?
出神之際,那位侍者又過來爲我打開餐蓋。
頓時,在我前面呈現了三道食物,先是三分熟的牛排,一看那帶血的牛排,我突然想作嘔,但我只能忍住,迅速移開視線。
再過來是沙拉,看去很美味。
最後,是全熟色香味俱全的龍蝦,我大鬆一口氣,心裡暗歎:總算是有一盤合自己味口的食物了。
“吃吧!”Satan由始至終根本沒有看我一眼,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微愣了一下,然後斂下神,學着Satan先用巾紙墊在自己的襟口上,然後也拿起刀叉。
“喜歡吃什麼不必拘謹!”Satan突然擡起來看我,低沉噪口異常動聽。
一聽這話,我更是迷惑了,他不應該這麼溫柔的。
也許,他只是單純的請我吃一頓而已?
我扔下刀,用叉子向那盤龍蝦叉去,卻不知中了他的奸計。
就在這個時候,Maple突然清咳兩句,眼睛像是進了沙子。
我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Satan的聲音驟然冷卻,他不悅道:“青夏最討厭吃龍蝦,最喜歡吃三分熟牛排……”
“什麼?”一聽,我想暈過去,原來他剛在考我,而莊青夏的胃口恰恰與我相反。視線恐慌地看向那血色仍舊鮮豔的牛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怯怯說:“我吃不下那麼生的東西。”
Satan卻狠心說道:“吃不下也要吃!青夏每次張口就點這三分熟牛排及沙拉,龍蝦她是絕對不會去碰的,甚至連瞧一眼都覺得厭惡。”
轉頭,他朝Maple斥責:“Maple,這就是你給的成績?”
這纔是真的他,簡直是個魔鬼,剛纔紳士的模樣都是假象。
Maple一聽,臉色一白,急忙道歉:“抱歉,我把最重要的遺漏了,我會在最短時間內讓冷萱改變飲食的。”
Satan刀叉一扔,瞪着我,冷聲道:“現在就吃給我看!”
僅存的一點希望被Satan無情毀滅,我心有不甘回瞪着他。
可我又怎敵得過他那犀利的視線?最後,如泄了氣的氣球,不情不願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牛排,我把他當成了牛排,泄恨地切,狠狠地切……
“我吃!”切時我嘴裡還低咕着,反正吃了也不會死人,吃就吃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Satan見我的舉動,抱胸看好戲,冰冷的眸漸漸有了笑意。
一塊小牛排終是很不聽話地,分了開來,Satan眼中的笑意更深。
在Maple的眼神示意下,我不得不將牛排送入喉。
腥味驟然襲鼻而來,我還沒有嚼食,一陣胃酸,我‘哇’的一聲,很誇張地奔離桌宴蹲下身子大吐了起來。
然而,在場的人都冷眼旁觀。
爲了逃脫這恐怖的考驗,我假裝眼前一黑,接着華麗麗暈了過去……
假裝昏迷容易,不被識破卻沒那麼簡單。
我以爲自己裝得無懈可擊,但我好像忘記了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男人?
就在我假裝暈倒那一刻,Maple第一時間奔了過來。她將我上身抱起,手指探向我的鼻息,確定我呼吸均勻,她不慌不忙說道:“冷萱大概這兩夜喝酒加訓練身子無法消受,暫時暈了過去。”
總算,Maple也知道我的身子忍受不了?
Satan悶應一聲。接着,是他移動的腳步聲。
他在朝我方向走來,一步……二步……三步……
他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我的心口上。
我的胸口急促跳動,伴隨着他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沒規律。我不禁緊緊地閉着眼屏息靜氣,十指也不知不覺緊了緊,在心底暗暗乞求着他饒我一命。
要知道,那三分熟牛排真不是人吃的。
我打定了主意,即使不睜眼都能感覺Satan審視的眸光,我依然無動於衷,繼續裝死。
他在看些什麼?真奇怪!
Satan走到旁邊停了下來,先是沉默幾秒,之後才無比平靜沒有一點感情說“通知陳醫生過來爲她檢查。”
“OK!”Maple應了一聲,之後怪異又叫了一聲:“Satan……”
我一陣迷惑,適時,我感覺到Satan彎下身來,帶有點菸草味又混雜古龍水味的身子驟然逼近……
他要做什麼?腦子‘嘣’地閃過一個疑問。我全身的神經不由得緊張起來。
驚慌之時,忽覺自己身子一陣虛浮,我如溺水的人險些‘啊’的一聲大叫出來。
慶幸地,還好我最後沒喊出聲。
我發現自己相當安全,像被Satan抱在懷裡?
心口咯噔一跳,我眼睛眯成一條縫偷眼瞧去。
乖乖,我所想的是真的。
Satan居然抱起了我,眼神專注,腳步往別墅走去。
他真的沒有發現我裝暈?太好了!一舉三得,即可以不用再吃那噁心食物,我又可以躲過考驗,最讓我興奮的,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我心底打的如意算盤簡直太好了!
我被他放到了柔軟的大牀,然後他退到牀邊。我無暇理會這時站在牀邊的人在想些什麼,我只知道自己的感覺很舒服。
房間裡噴了一種好聞的香水,不僅不刺鼻,相反,讓人聞了之後還會淘醉其中,頓覺舒服。一躺下,我就想睡,根本不去追究這張牀噴了香水有什麼怪異之處,更不去想這張牀是屬於誰的。
“陳醫生來了。”當Maple聲音傳來之時,我閃了一個激靈,全身的細胞都跟着戒備起來。
“Satan先生。”伴隨聲音的響起,一人靠近,然後兩隻手指分開我的眼皮,強迫我張開一隻眼。
藉着這個空檔,我看見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衣,的確是名醫生,四十上下的年紀。
我想看看Satan這時是什麼表情,適時,Satan冷冷的聲音響起:“她什麼時候醒?”
醫生其先沒有回答Satan的問題,而是對我做一系列的檢查。
他放開我的眼睛,轉用聽診器放至我的胸口處,仔細聽着一會。他轉身平靜說:“冷小姐大概疲勞過度,體虛才導致一時昏厥的,只要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大概明天早上可康復!”
這時,我頓覺醫生的聲音就如天籟之音,特別動聽。
Satan聽了醫生說的話後,突然吩咐下去:“都出去吧,Maple你也下去。”
衆人聽了“聖旨”,紛紛出去了。
然後,聽見了關門聲。
都走了……
我暗自竊喜緩緩的睜開眼,卻看到了Satan關好門轉身的背影。
他怎麼還在這啊!
莫非?一想到這麼嚴重的問題,我又連忙閉上眼睛,一顆心像要跳胸而出。
糟糕,他怎麼不走?甚至一步步走近?
我被他靠近的腳步嚇得想詐屍跳起來,但我強迫自己冷靜。
然而,我還是忘記了他是厲害的角色。
他走近牀頭,居然懶懶地命令:“我知道你沒暈,不必裝死了!”
天,他怎麼猜到的?我回憶着之前所有的情節尋找漏洞,自己演得那麼好,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難道是試探?不行!我不能怕,就不信不醒來他會拿冷水潑我不成?
見我沒有反應,他居然在笑:“你以爲裝暈,就可以逃避考覈了?”
‘嗯!’我心底不假索的同意。隨即在心中問,他是怎麼看穿我的心思的?難道是我演技不好?可是把Maple都騙到了啊。
Satan突然坐到了我牀邊,翻開我的被子。
我全身一緊,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真的打算跟我玩裝死遊戲?”他問,即像自言自語,又像警告:“不否認,這一點,你與青夏倒是很相似了,她也很喜歡裝暈……不過呢?”突然他一頓,欲言又止。
我一雙耳朵豎起,等待他說下去。
不過什麼?
“不過呢!我會和她玩託衣遊戲,通常不到五秒鐘,她會投降……”他邪惡的笑,又問:“知道託衣遊戲是什麼?”
他不指望我會回答,又自問自答:“託衣遊戲就是你繼續裝死,我則一件一件地把你衣服脫個乾淨,再然後……”
然後?然後什麼?
“然後呢,再恩愛一夜?”他一點不是在恐嚇我,說話間,一隻毛手已伸到我的小腿,撩起裙子。
我全身一緊,恨不能想敲死自己。
一瞬間,我感覺自己有夠愚蠢的,甚至是自以爲是。
我自以爲只要裝暈,他便不會發現,不會發現便不會浪費他的寶貴時間,他的一分一秒都是花花綠綠的鈔票,橫算豎算也不值得和我耗下去。
我的算盤打得太好,纔會遺漏了一個死了的女人。
我恨自己的時候,也咒莊青夏。
爲什麼她沒事常裝死?害我第一次裝暈也以失敗告終?
當Satan的手撩起裙子到我大腿處,我渾身如電流擊過,莫名的酥麻,讓我大腦響起了警鐘。
我告訴自己,不能玩了,再玩就玩出火了。
我與Satan僅有過一夜情,如果將來不是逼不得已,不管什麼我都會能逃則逃,這刻又怎會笨得送羊入虎口?
爲了不至於醒來太過突然,我故意轉一下身,佯裝被他撫摸很不舒適,被吵醒,緩緩地睜眼。
然後,我故意一個驚跳坐起,恐慌地瞪着他。“Satan!”
他的眼眸沒有一絲笑意,只是緊緊地盯着我的臉孔。
我被他看得渾身毛骨悚然,卻仍要茫然地打量四周,問他道:“我在哪裡?這是哪裡?”
“我的房間。”他一字一句地說,放開我,緩慢站起。
他的房間?難怪這麼香,這麼舒服……
哦,不對!如果莊青夏曾經睡過這張牀,我豈不是睡死人睡過的牀?
一思起莊青夏睡過,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急忙跳下地去,甚至跳離兩步。
這時,旁邊一直沒開口的Satan冷冷插了一句進來。
“裝暈很有趣?”
“嗯!”我滿腦子都在想牀的事,所以無意識的回了一句。
然而,下一秒,我回頭,Satan正睥睨的看着我。
“啊……不是……我是想說牀很香……”我後知後覺的發現Satan的話有問題,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房間也好漂亮哦……”
說話時,我同時打量房間,卻看見很男性化的裝飾,灰白色相搭配,根本與‘漂亮’二字搭不上邊。
“很漂亮?”他眼眸微眯,口氣不善:“既然你這麼喜歡,就讓你在這睡一晚?嗯?”
我吞了吞口水:“不……不必,實際上我還不困……”
睡一晚?纔不要!誰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冤魂不散?突然跑出來嚇人?我僵笑:“你不是還沒有驗收結果嗎?我可不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人。”
Satan微怔,之後冷哼一聲“真的不困?那好,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
轉身,率先走出房去。
我嘴角抽搐,亦步亦趨地跟上他。
Satan又走出別墅,我習慣性往桌面看看。
剛剛吃過的牛排已經轍換掉,已換上各式各樣的名酒,估且看來?我還是躲過噁心的一劫?
Satan坐了下來,別墅絳紅色屋頂上的照明彩燈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別有一種上位者的嚴峻,我不由自主的被震懾住。
Satan忽然擡起頭來,見我傻呆呆地看着他,他微怔一下,之後擡擡下巴,示意說“站在那做什麼,坐啊。”
“哦。”我被驚醒,發現剛剛自己竟然被Satan的渾然天成的美色所迷惑了,不由冷汗了一下。果然越危險的生物外表就越那啥啊,他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我又坐回原來的位置,喃喃的說:“那個……老闆,考了酒後不會再逼我吃牛排了吧?”
Satan咳了一下:“我沒有那樣的閒情逸致再來和你玩裝暈遊戲。”。
我訕訕的說:“那就好,我不能吃生肉的。何況,不一定要所有的一切都像莊青夏,不是有句話說‘弄巧成拙’嗎?越是刻意,不是越發引起凌天的懷疑嗎?”
“我就是要他懷疑矛盾交加,讓他自以爲你不僅借了青夏的外表,還借了她的靈魂。我最終的目的是要他愛上青夏的靈魂,而不是真的你。”他忽地冷笑,噬血道:“到時候,他的反應一定相當好看!”
我忍不住寒顫,到這刻,我真正明白自己招惹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魔鬼——真正的魔鬼。
我總覺得,莊青夏的死不會那麼簡單,她紅杏出牆與凌天最後背叛Satan,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知情的原因。
當然,答案大概要凌天才能解答。
騎虎難下,面對魔鬼考驗,我當然得需拿出一點成績給Satan看。
此時此刻,我的面前,橫排豎排都擺着相當整齊成一字形、盛了酒液各式各樣的酒杯。
在Maple支持的眼神示意下,我一臉壯舉舉起了第一杯。
品酒時,我始終看着Maple,她除了那冷靜的表情外,終於還露出了一絲緊張。
意外發現,原來,她也有其他的表情。與Maple接觸了幾天,我以爲她是一個處事冷靜萬能的神人,現在,才發現她終於正常一點了。
Satan雙手抱胸,沉默地等着我上報着答案。
還未喝,我就道:“酒杯冰冷,還冒霧氣,不必言明,也知道冰凍過,大概冷凍30分鐘……”
我見侍者滿意點頭,我知道自己沒有記錯,把杯子湊近鼻子,接着說:“聞起來並沒有刺鼻的酒精味!”
舉杯輕啐一口:“喝起來平滑、純淨,且帶粘稠感……”
Satan與Maple同時點頭,我笑說:“如果我沒有弄錯,這是絕對伏特加。”
侍者滿意地點頭,又遞上第二杯。
Satan不言語,眼角終於眯成一點喜色。
“繼續!”他開口要求我往下品嚐。
又從侍者手中接去第二杯,先看酒液,說:“酒液呈琥珀色。”
再聞:“飽滿的秋果香與溫柔的花蜜香!”
再輕飲一小口:“醇和,濃郁的蘋果和帶有甜味的花香,伴隨溫和的乾果味。”
然後,說出答案:“這是12年芝華士!”
侍者居然‘啪啪啪’鼓掌三聲,然後伸手取第二排中間一杯。
Maple忽然輕咳一聲,Satan卻冷冷地瞪她一眼。
我明白,Satan怕她作弊。
更明白,第二排的肯定增加了難度。
侍者遞給我的是一個岩石杯,杯中有調拌長匙,我舉起第三杯酒輕飲,回味半晌,試探地說:“黑色俄羅斯!材料是伏特加加咖啡利口酒。”
Maple居然會笑,她暗暗朝我舉起一個拇指。
望着她那燦爛安慰的笑臉,我看呆了。
不得不說,Maple十足是個美人,她真應該多笑。
Satan也開口了,他說:“談談,黑色俄羅斯的做法。”
我憑着記憶說道:“以伏特加爲基酒,將伏特加倒入加有冰塊的杯中,然後倒入利口酒,輕輕攪勻。”
“很好!看來這些攔不倒你。”Satan滿意點頭,突然起身,捧着他桌前的一杯酒向我走來,然後,臀部往桌邊一坐,彎下身,上身驟然欺近,舉杯向我,邪魅地說:“你嚐嚐我手中這一杯是什麼。”
我怔住,呆呆接去平底杯。
也許,這一杯,決定我要不要把桌面的名酒全喝下去。如果這一杯我答得正確,不必說Satan這關是絕對通過了,我可以救下自己的胃。
於是,我舉杯看,然後說“無色,透明。”
再聞,搖頭:“無味。”
後喝,當無色無味無感覺後,我的心口咯噔一跳,呆望着他,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酒?”他眸光犀利,逼着我說出答案。
陰險狡猾的男人,他以爲我口中殘留酒液就喝不出
來了?猶豫再猶豫,我一咬脣。說道“老闆,你確定你給我的這一杯是酒嗎?我怎麼感覺是一杯純淨水?”
“很好!果然沒令我失望!”聞言,他居然大笑三聲,轉身,說:“Maple,下月記得叫我升你工資。”
還好,我有一條敏感的舌頭,救了胃一命。
品了三杯酒,一杯水,三人轉移了陣地。跟在Satan的身後,我才發現自己多麼矮小,與他一比,底氣跟着矮了一節。
我按要求換了遊衣,然後戴上潛水墨鏡,跳下水去,遊自由泳。
如衆人看到的,我自覺自己很棒,居然二天就學會游泳,二天內背下了名酒的喝法,還略學會高爾夫球、開槍、射箭。
雖然都是皮毛,但免強見到了成果。
至少有一點,以前我見水就如見河水猛獸,這刻,我卻能在水中暢快地遊着。
經過Satan面前,還很神氣地朝他一笑。
我看見,Satan失神地望着我,那道視線,一直尾追我的身影,不管我游到哪裡,他幾乎不眨眼。那種眼神,很複雜,完全看不懂裡面的真正含義。
嘴巴上,他恨莊青夏,實質上,越恨越愛啊!他大概連自己都不清楚。
也許,這刻他看見我能像莊青夏一般在水中暢遊,他心裡並不好受吧?
遊了兩圈,我回到他跟前,打斷他的沉思。
我仰面,摘下潛水墨鏡,朝他媚笑:“老闆,還算滿意嗎?”
他一直不答話,還是緊緊鎖定我的面容。我落落大方直望着他,想要探入他心底的更深處。
然而,他卻逃避了,他似乎非常厭惡我探究他的心思,悶應一聲:“免強過關了。”
說完,轉身。
我跳上了岸,Maple遞來浴袍,讓我披上。等我擦乾身上的水漬換回運動裝之後,Maple才引我走到鍵身房。
別墅很大,經過廳堂時,這時才留意到廳堂裡停擺着一輛銀色保時捷跑車,豪華得令人不可置信。
我甚至於懷疑Satan的產業有多大?世界五百強的其中一強?
當我與Maple抵達鍵身旁時,Satan已經等到那裡,他看去心事重重,坐在休息沙發又抽菸了。
見我們出現,他扔掉手中的菸頭,瞬間斂起頹廢的模樣,站了起來,淡然說道“開始吧!”
“哦!”我與Maple面面相覷,然後遵循他的意思。
開始吧!簡單的一句卻難爲了我們。具體從何開始我們並不知道,一切都由Maple主導。首先,她讓我打高爾夫,那是小型的模擬高爾夫軌道。
看似很簡單,但動作纔是考覈的重點。
所以,Satan驗收的重點不在我的球上,而是在我的姿勢上。
當他看見我以準確的姿勢完成第一個球,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然後又點燃一根菸,沉默地點了下頭:“可以了。”
意思,我過關了。
我忍不住對Maple拍了一下手掌,依次進行下面的考覈,結局還是一樣,先是射擊,然後射箭。我表現得越好,Satan越發沉默。
最後,未等我進行完測試,他撂下一句:“Maple,送她回別墅!”
說完,轉身,背影消失於我的眼簾。
——
我被人設計了。
週一,當我頂着兩隻熊貓眼回到公司時,還沒看清一羣人圍着公告欄看些什麼時,第一時間,便被曉晴拉到一角,責問一番。
“萱萱?那些照片怎麼一回事?”曉晴毫無厘頭、劈頭就一句。
“照片,什麼照片?”我糊里糊塗,滿頭霧水。
曉晴沒睡醒嗎?不然爲何問出這麼奇怪的問題?
“果照啊!”曉晴怪叫一聲,臉色蒼白。
“果照?”
什麼果照?誰的果照?我的?
我整個人呆住,如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瞌睡蟲一瞬間嚇跑了,整個人完全清醒。
拉着曉晴,我心跳加速朝公告欄奔去。
還沒到達,我就聽到一羣三姑六婆在低咕,左一句、右一句。
“天啊,這個女人不就是凌總的新任秘書嗎?”
“對啊,就憑她這點貨色也能混上總裁秘書,肯定是靠羣帶關係!”
“哎,你還別說,你看人家前面的排場,還真有幾分資本。”
“切!人家秘書課的阿May還是36E呢!”
“大概,人家就喜歡她剛好一手掌握的呢?”
“哈哈……”
我已經意識到這一羣可惡的女人說的正角兒正是自已,於是,大吼一聲“讓開……”
一羣三姑六婆聞聲轉過頭,當意識到我出現,都成了啞巴。
我強行擠開人羣。
當我一眼看見公告欄上貼滿一張張自已香豔沐浴身無寸縷的果照時,我如被人無情一腳從雲端踢落谷底,粉身碎骨。
我的雙腿一陣發軟,頭腦轟鳴,眼冒金星,險些暈倒。
但是,我撐住了。
我沒讓自己倒下去,而是任其一隻伸過來的手扶着。
不必回頭,我也知道這時好心扶我的是曉晴,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會和我站同一站線。
我沒有叫出聲,而是拳頭暗暗緊握。
我冷冷地轉身,一雙眼目噴火,回頭逐一瞪着身後的一羣人。
我在試圖在他們這羣人中找出偷拍我照片的罪魁禍首。然後,將這個人送入監獄,讓他把牢底坐穿。
不對!偷拍我的人是該死,最該死的還是指使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我應該找的人是幕後指使者纔對。
很失望,我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可疑的角色。
於是,轉過身去,當衆一張一張地把照片撕下來。
我知道,在圍觀的女人,她們的臉上都有鄙視、有幸災樂禍。我甚至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我更知道,這些男人們,眼光相當猥瑣,看着照片的時候還要流漣在我身上。
這時,我就像脫光了衣服給他們看,真得很噁心,我恨不得挖了他們的眼睛。
當照片全數撕完,我冷眼瞪着衆人,噬血道:“再看我就把你們的眼睛統統給挖了!”
然後,故意朝那羣三姑六婆狠狠一撞。
五六人被我撞上,被迫分開。
“神經病!”有一人甚至不怕死,居然還敢對我背影罵了一句。
回頭,我冷瞪她一眼。
“別得罪她,人家現在是凌總眼前的紅人。”
若不是這時有人忽然扯了一下她的衣袖,我真的打算等果照的事查明真相時,第二個收拾的人便是她。
我向來稟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哪裡,只要對方不會欺負我太過份,都會冷漠處之。
記得上初中或上高中時,班級裡都會有一個常欺負我的女生,她們對我的行爲都相當幼稚,起點也一致。無非眼紅心妒。
她們常會趁我去側所的空檔,在我的作業薄上塗鴉,或是在我書包裡放一羣小強、再或是在我椅子上吐一口口水,要不就是扔一塊吃過的口香糖。等等等等的行徑我已數之不清。
這些我都忍了下來,因爲爸常對我說:欺負你的人其實更難過,她們要受妒忌的煎熬。
於是,能忍則忍。
但是在高三時,發怒過一次,就讓我知道,越是放縱對方的結果是愈演越壞。而這一次照片的事,人身受到攻擊,說什麼我也要把那個人揪出來!
記得高三連近高考那一次,我的死對頭居然污衊我偷了她的手機,妄想借此打壓讓我高考落榜。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多好,但是她也把我逼怒了。
於是乎,我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爲自己沉冤得雪。
高考也越來越近,那時,班級裡的人一個個對我指指點點。若不是有死黨曉晴站在我這一邊,我真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撐完高考。
然而,初時我一點證據也蒐集不到,總之上完一節體育課,死對頭的手機就莫名進入我的書包。而且,所有人都沒有不在場的證據,包括死對頭。
那半個月時,我被搞得接近人神分裂,複習課都是晚上臨時讓曉晴給我複習補課。
一次的意外,讓我靈光一閃,猛然想起,學校裡的宿舍與轉角處還有樓梯間都安裝的監視器,只要知道死對頭在體育課上偷溜上課室,就會留下證據。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找到證明自己清白的鐵證,在班會上,‘砰’一聲,我把拷貝下來的攝影U盤,扔到了班主任桌面上。
“班主任!你居然不信我,今天,我就讓你們知道,偷李娜手機的小偷是誰!”
那一次,我含冤得雪,而這一次,又是誰想害我?
凌薇?張倩?或是在食堂裡被我羞辱過的兩個女人?再或是其他暗中妒忌的人物?
總之,要查這件事,並不難。
坐在自己專屬辦公室,看着桌面上的照片,我一張一張地氣憤得撕個粉碎。
但撕到最後一張,我很快注意到,浴室的裝飾,這是別墅的背景。
一想起被人跟蹤,我更加惱怒,即刻拔通了Maple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沒等Maple說話,我就直切主題。
“Maple,回別墅,浴室被人安裝了攝影機。”
“什麼?”Maple也驚駭,沉默三秒,她說:“我會調二名保鏢過去,那不知死活偷拍你的人也會在一天之內給你一個交待。”
“好!拜!”
Maple永遠這麼聰明,我只提了一下浴室,她就能聯想到一切,甚至能在三秒鐘內想到對策。
掛了電話,我把最後一張照片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