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時間，很快過去。
而這一週時間裡，我的每餐每頓，都是柔媽叫司機送來了便當。我與段焰連續面對面吃了一個星期的飯，事後我猛然發現，我與他彼此之間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習慣了這種相處。
他一張刻薄的嘴，時常挑我毛病，偶爾我也不甘示弱，回嘴頂他。
然而，出入他辦公室的百恩看到二人鬥嘴的場面，張大了一張嘴，半天說不出話。
說到百恩，這男人可牛了，他自己有一間總裁室，他不必批審文件、不必開會、不必管理公司大小事務，每天都對着鏡子照一照、檢查毛孔，上班遲到、下班早退，真的是有名無實的一個掛名總裁而已。
在相處了幾天後，我發現他是一個幽默的男人。上次在香港遊輪上，我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說：他認出了那晚偷聽他們對話的人是我，但是他絕不會對我怎樣，即是凌天知道他的陰謀也無所謂。因爲他只是奉旨行事，後果不自負。
從中，我還得知，原來他是凌天的小、初、高、中、大學的同學，同時也是段焰的同學。
讀書時，段焰誰也不理睬，偏偏唯獨和他說過幾句話，野炊時也曾在一個組，就因爲段焰金口開過幾次，百恩才覺得自己在段焰眼中是另外的，於是打心底他把段焰當朋友。即使有時一起打球，坐在一起二人從不閒聊，百恩也覺得是無聲勝有聲，二人的交情不需要表達出來。
段焰與莊青夏大婚那天，就是他做伴郎。
說起那天結婚的事，百恩三緘其口，說一怕段焰怪他多嘴，二怕稍有不甚會再次傷害到段焰。因此，我還是沒有得知更多段焰的事。
但是百恩還是說了，那天段焰瘋了似撞開所有人，衝上車，然後一消失便是墜海的消息。
那一天，凌家鬧了一個大笑話，但凌志鋒財大氣粗，當天就把所有不利於淩氏的緋聞全全封鎖了。然後淩氏又面臨危機，走了一大半的員工，等到凌天上任，更是大血洗，統統員工全換掉，所以的一切全部換新。可想而知，爲什麼我進入淩氏會一概不知就是這個原因了，原因凌家要抹殺這一切，但是即使現在再輝煌，又怎能把以前的髒事從人的腦海裡統統抹殺掉？
百恩會一直幫助段焰，實在看不下淩氏一家的行爲而已。
想曹操曹操就到。
“嗨，美女！”尤自出神那刻，百恩又闖入我的辦公室了，這幾天他天天往設計部跑，因爲無聊所以找我打發時間。
不過他好像搞錯對象了，除了下班，我都不會閒聊工作以外的事，否則其他同事看見，還不全認爲我是靠裙帶關係進來的？
“你有事嗎？”我挑了挑眉，從書本中擡頭問。
百恩上身趴在屏風上，眨眨眼：“有，來告訴你一條驚天大消息，這條消息可以讓你擺脫學徒一職的困憂哦。”
“什麼消息？”我茫然。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你回家後都不問焰嗎？”百恩一臉震驚，忽地一臉好奇：“你們夫妻回家後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聞言，我一臉通紅，低下眉：“各玩各的啊！他玩他的電腦，我進我的廚房，下班要給他做飯，睡覺前還要給他做宵夜……”還有，牀上的事怎麼能對一個外人講？
不過，我說的大部分是真話，每次都被段焰逮着下班。回到家後，這男人就命令我進廚房，說是柔媽送的盒飯難吃死了，理直氣壯地說我與柔媽存心虐待他的胃，還威脅說如果不做給他吃，以後每餐柔媽送去的便當要我一人吃完。
爲了保住自己的胃，我每天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場買菜，他在商場外等我。幾天前開始，我便成了地地道道的煮飯婆。不過我發現，段焰每次都會把我做的飯菜吃完，算是真的喜歡上我的手藝吧。
百恩並不全相信我的話，追問：“他都不跟你談公司的最近內幕嗎？”
我一愣，心驚：“什麼內幕？”
百恩眉心攏聚，最後才解答我的迷惑說：“淩氏和天涯要共同競標文化樓，兩大公司明日起對外招覽全才，凡是設計得獎者，公司給予最豐厚的待遇和補貼，還可以享受出國免學費深造的願望！這個大賽夠誘惑人吧？”
我點點頭說：“很有誘惑力。”
百恩問：“你要不要參加？一旦得獎，能出國深造哦！”
不知爲何，我的心口莫名一震，半天答不上話。這個比賽的確是離開段焰的好辦法，但是我爲何會搖擺不定沒有欣喜？
百恩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望着我，沉聲說：“我曾經利用你，真是抱歉，我雖幫助焰，但是卻很明白且明事理。焰他不應該這麼逼你，既然已經報復過凌天一次，爲什麼不願對你放手呢？若說氣凌天，早就氣夠了。還是他想把莊青夏的恨轉移到你身上來發泄？可是你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而且是最無辜的，他的痛苦怎麼能讓你來承擔呢？說句公道話，即使站在男人立場，我也不喜歡男人這麼虐待女人，因爲女人是用來疼的，怎麼可以用來利用和差遣呢？他再恨莊青夏，也不應該由你來償還。這一次大賽，我建議你去參加，你若獲獎，真的可以試試焰肯不肯對你放手了……”
他不說則好，一說我的心情特別沉重。是的，一個替身而已，即使不用百恩重申，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只是段焰拿來報復淩氏的棋子而已。
“百恩，謝謝你！”我面色凝重點頭：“我會參加的，不管這大賽結局如何，也不管他願不願望放手，大賽卻對我的知識是一項大考驗，我又豈會放過呢？”
百恩眼睛一亮，“聰明！女人就應該這樣上進，而不是毫無主見，有頭無腦！”
“百恩，我們才認識不到幾天，你爲什麼要揹着他幫我呢？”我問出了心中的迷惑。
“我不是在幫你，其實我更想幫焰而已。我已經做了他的掛名總裁三年，和他的話不多，但我和他是真正的朋友，更何況說，幫人幫到底？我怎麼能讓他越陷越深？從你進公司起，我就一直在想，也許他哪天對你放手，那天他更好過一些？”百恩嘆氣說：“雖然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親，可是你們的婚姻是場錯誤，焰的做法是害人害已……我更希望的是，他的身體既然能重生一次，最好連靈魂也重活一次。”
我被他最後一句話震憾住了。
身體可以重生一次，最好連靈魂也重活一次——這句話，很驚人。
百恩忽而說：“我希望自己說的這番話，沒有傷到你的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之間不要存在任何其他物質的關係，不然，對誰都是傷害。如果你們發現愛上對方，最好該忘記的忘記、應該丟棄的丟棄，之後重頭來過一遍，就當之前的全是邂逅……”
我一驚，他說什麼？愛上對方？
“百恩，你說得太過了吧？我和他還沒到你說的那種地步……”我乾笑，但是在他逼視的眼光下，我發現自己無法笑出來。我甚至有些慌亂趕他走：“百恩，你快回到崗位上去吧，一個總裁趴在這裡和我聊天，人家還不笑話死了！”
百恩轉眸望一眼，果然發現其他人盯着他看，這才聳聳肩說：“我希望你在大賽上，大顯身手哈！”
然後，對我比了一個拇指，吊兒郎當走了。
望着那道背影，我平靜的心驚起了陣陣漣漪，這種感覺並不好，心情完全被憂亂了。
我告訴自己：我和段焰不過是肉/體和利用的關係，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真的什麼也沒有……
一上午時間，我在心煩中度過。然而，下午，我卻在恐懼中度過。
原因，我接了一個電話，事情是這樣子的。
當時手機鈴響，那是一個陌生號碼，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的原因，我莫名其妙接聽了他的電話。
我皺着眉
，當時心裡沒有想太多，應了一聲“喂……”
可是，對方出聲了，一出聲就嚇得我頭腦轟鳴。
“是我。”
又是這一句，司徒燁磊！他不是說之前是最後一次電話了嗎？這一次他又打我電話做什麼？
“你……你有什麼事？”我的口齒開始有些不伶俐，上一次新婚日因爲接了他一個電話，段焰險些強行佔有我，這一次再接他電話會不會出什麼事？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往旁邊看一眼，見沒有人盯着我瞧，仍是不放心，我像是做錯事的女人一樣，捂着手機壓低聲音又說了一句：“你等一下……”
說着，我連忙起身去了洗手間，躲起來接聽他的電話。我太不應該了，按道理現在我是段焰的妻子，即使是假的也好，也不應該和初戀糾纏不清。
我如是想着，可是身子已經到了洗手間，甚至再次接聽他的電話。我不安道：“你可以說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孰料，這男人更驚人的還在後頭：“我在你們大廈下面，我有件事和你談，下來吧，我等你……”
“什麼？”我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立即往窗邊一看，卻見司徒燁磊將跑車停在大廈外的廣場上，而他風度翩翩倚在車頭，拿着手機朝我揚了揚手。
我倏地縮回身子，連忙回答他：“我現在不能見你，我在工作，抱歉！”
就想掛上電話，卻又傳來他固執的聲音“沒有關係，我等你下班！”
司徒燁磊居然說要等我？這怎麼行？別說段焰每天三不五時盯梢我，就是於情理也不應該再和他糾纏下去。
害怕他公然出現在段焰面前，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說：“有什麼事電話裡說吧！我不能見你！”
司徒燁磊卻說：“這件事太複雜，電話裡說不明白，我須得見你一面，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半小時。”
“不行！”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激動，竟然有揹着老公偷人的感覺。我的聲音明顯很激動，說“我們已經是最普通最普通的朋友了，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還會有什麼事找我？你有你的妻子，我有我……愛人，請你以後別再找我了，這樣對誰都好！OK？”
“你真絕情！”他停頓，半晌才嘆氣：“也對，你已經嫁人了，恪守婦道對丈夫忠貞不渝是應該的。不過，我不是因爲我們的事才找你的，而是出於公事，你根本不需要這樣防着我。”
“公事？”我一臉茫然，但是先申明，我絕不是爲了守婦道，而是怕死段焰又找我算帳而已。
“對，僅是公事，我等你下班！”司徒燁磊說完，之後咔嚓一聲掛了電話，宣示着他的決心。
當電話一斷，就是這樣，我心煩意亂了一下午。
坐在位置時，心跳快得就要跳出胸腔。
我好後悔好後悔接了這個電話，我一直在問自己要不要見司徒燁磊？或者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段焰？
司徒燁磊說是公事？他說是公事？會是什麼事？我想不明白，會有什麼公事需要找到我？
我一再思考着，一旦去見他，段焰發現會不會又說我背叛他？若是不見，司徒燁磊半路殺出在我和段焰面前，又當如何辦？再若是我告訴段焰司徒燁磊私自找我，豈不是把司徒燁磊逼到死境？他家因爲我的事已經整得夠慘了，如今又怎能忍心再狠踹他一腳？
茫然！毫無頭緒，枉我自稱頭腦聰明，這麼一個辦法卻想不出來。
眼看牆上的壁鐘時間在一點點過去，我一個頭兩個大。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一小時……二小時……
像是眨眼間，還差一小時就要下班了。
脣一咬，我提包一收，拼了！
這一次，就當我賭段焰不會對我施/暴！我匆匆忙忙出了設計部，爲了避免撞見認識的人，我從樓梯裡走下去。
設計部在十二樓，走下去並不難。
當我走出大廈，遠遠看見司徒燁磊坐在車上抽菸。
一見他抽菸的舉動，整個人懵了。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抽菸了？
四目相對，他的身子震了一下，複雜的視線從我的臉上打量到腳下，那種審視的眼神，就像第一次遇見陌生人一樣。對於他來說，我變得很陌生了嗎？
我竟害怕他這種眼睛，視線移至別處。
對峙不知道多久，忽地，他把菸頭一扔，然後打開另一邊車門，示意讓我上去。
“上車……”
我一愣，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上了他的跑車。
剛剛坐穩，他卻開動車子，迅速讓車子離開廣場，上了公路。
我一驚，忙問：“你要帶我去哪？”
爲什麼不是在車裡說完，然後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他沒有理會我，冷峻的臉龐，沉默地轉動方向盤。
我急了：“你到是說話啊，你要帶我去哪裡？我一個小時後必須回家！”
“回家？”司徒燁磊突然冷嘲一聲，轉過頭，看我一眼，自嘲地笑：“也對，你已經成家了，變得更風韻，嫵媚得連我都不敢認識了。是男人，見了也會獸/血沸/騰，情願將你藏在家裡……”
“你說什麼？莫名其妙。”他說這些諷刺話是什麼意思？我真的變了嗎？風韻？嫵媚？這些字詞與我根本搭不上邊啊，我的長相是清純，讓人看了就想欺負的那種。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你不需要防狼一樣防着我！”他的臉色特別蒼白，將油門一踩，加快了速度。
我不知道他要載我去哪裡，在公路上飛馳了一段時間，才七彎八拐的停在藍鳥咖啡廳前。
藍鳥咖啡廳竟是我與他六年前約會的地方。
那年，他一身白色校服不厭其煩在這裡等着，那一年，一個少女穿着校裙喜悅地自主牽着他的手，一併走入進去。
“到了！”他突然出聲，把我飄遠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先跳下車，然後率先向咖啡廳走去。
我茫然地跟上，卻見他又訂了以前我們二人訂過的窗邊位置。此時，我實在不明白他帶着我來回憶這些做什麼？
他還是知道我的習慣——雀巢咖啡不加糖。
當咖啡放在我前面，我的內心就如波濤洶涌般澎湃，但是我不能再給他任何幻想了。
在服務員轉身時，我出聲：“服務員，給我換一杯奶茶，我懷孕了，不能喝咖啡。”
司徒燁磊一怔，那眸中的痛楚再也無法掩飾。他喃喃問：“你懷孕了……”
我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反問：“你不是說有公事要找我嗎？儘快說吧，我要趕時間回家給我老公做飯。”
傷吧！再狠一點吧！司徒燁磊，你不能再來找我了！我們兩個已經不能再回頭了！即然不能回頭，都不要給對方造成什麼不必要的幻想，希望你能明白！
他緩緩端起咖啡啐了一口，忽然問：“還記得，六年前我們是怎麼邂逅的嗎？”
我皺眉不語，他卻視線飄向窗外，自顧說：“初二第一學期開學第一天，我如其他同學一樣，抱着剛領的新課本放學回家。而你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踩着腳踏車，像無頭蒼蠅一樣，撞在我的身上。事後你跳下車對我賠不是，還幫我撿起書本。可是，你或許不知道，當我擡頭那刻，我知道自己很狗血的對你一見鍾情了。當天晚上，我把這邂逅的一幕記在的日記本。過幾天，我意外發現你是剛轉校來我們班級的女生，在你還沒進班級前，我早就聽同學們傳開班裡要有一名學習全優的冷萱同學轉校來班級，但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你真健忘，幾天不見就把我忘記得一乾二淨，我坐在你的身後，整整對着你的背影單相思了半學期。我不多話，你漂亮又自信，男生天天圍着你轉，爲你打掃衛生，爲你送茶水的男生排成一排。而你，從來沒有主動和我說
過一句話。我默默地把你的一笑一靨記在日記本上，不讓人知道我的內心在想些什麼。孰知，快放寒假了，我終是忍不住給你寫了情信。當你點頭答應和我交往時，知道我激動成什麼樣嗎？”他突然問，卻讓我啞口無言。
他接着說：“我激動得一夜不睡覺！當和你正式約會，你才告訴我，其實你不是忘記我，而是不知道如何和我相處，你說你也喜歡我，那一天我以爲自己很幸福。”他變得有些激動：“我還對你許下諾言，一輩子只愛你一人，你還記得嗎？”
眼眶一熱，我轉過臉去，冷聲說：“司徒，別再說過去吧！讓我來說將來吧！將來你會有一個好妻子，徐清妍是個不錯的女人，希望你好好珍惜，別到時再悔之晚矣。再說我吧！我已經嫁人了，而且……而且我還……愛他！大家各有家室，我希望別再有什麼牽扯。若再讓你媽看見，到時我掉到黃河也洗不清……”
話說到這份上，他怎麼還不明白？我不願再與他糾纏不清了，以前我配不上他，如今更配不起。
“呵呵呵……”司徒燁磊突然淒涼地笑：“對，我有妻子了，以後我會很愛她，和她生兒育女……”他一頓，臉色沉下，正色說：“那麼我們現在不談私事，談公事吧！”
我揚眉，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明天淩氏和天涯集團都要明鬥，公開設計大賽，這事你知道嗎？”他終於直明來意。
我點頭：“知道，又如何？”
司徒燁磊淺淺再喝一口咖啡，緩緩說：“我代表凌天，來徵詢你兩件事。”
我一驚，示意他往下說。
“也許我和凌天都太過庸人自憂了，我們竟會覺得你是這方面的設計天才，我們決定以五千萬請你不要參加這次大賽，可以嗎？”
“你說什麼！”我震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莫名的羞辱再次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瞪着他，傷感地從牙縫逼出一句：“司徒燁磊，連你也拿錢來羞辱我！”
“冷萱，這也是段焰逼我們這麼做的！他做初一，我們做十五沒有什麼不對！我們只是在明哲保身，而不像有些人，不擇手段，形同畜生！”司徒燁磊靜靜地回答。
“畜生的人是你們！”他已經不是我所認識的男人了，對他，真失望！我失控低叱：“你們竟爲了恩怨，將一個女人僅存的一點自尊無情踐踏一次又一次，你們不覺得可恥！不覺得自己連畜生都不如？憑什麼女人就要受你們擺佈！司徒燁磊，我告訴你，這一次大賽我原沒有定下心去參加，但是因爲你今天的羞辱，這場大賽我是參加定了！我會讓你們男人瞧瞧，女人不是你們男人拿錢就可以擺佈的！”
我在控訴他時，同時我也在內心罵段焰！他也一樣！是他先踐踏我的自尊。
司徒燁磊震驚地站了起來，改口說：“你不必這麼激動，我們只是讓你不去參加，爲的也是淩氏的基業而已，你能睜眼看着近千名員工全部失業？”
我朝他怒吼：“別跟我談大仁大義！我只是一個女人，別人的生死與我無關，說得再自私一次，他們就算餓死也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要我可憐別人時，誰又來同情我的遭遇？
我氣憤地提起提包，再見一眼這個男人我都覺得噁心，轉身就想離開，孰料，他卻伸手捉住我的胳膊，沒有看我的眼睛，說：“先不必急着走，我還有第二個徵詢問題。”
我紅着眼瞪他，“那麼請說，說完請你放手！我沒有這麼多時間去聽一些自取其辱的話。”
司徒燁磊先頓半晌，而後才說：“離開段焰，加入淩氏！”
我全身一震，不可置信，淒涼地笑“你說什麼？你叫一個女人離開自己的丈夫，跳槽去淩氏，順便再增加一條紅杏出牆的罵名嗎？”
司徒燁磊嘴張了張，我五指一緊，猛地捉起桌面上咖啡，狠狠朝他臉上潑去。
看着他滿臉的咖啡狼狽模樣，我並不覺得有一絲快意，我極盡忍着，一字一句說：“你、簡、直、欺、人、太、甚！”
狠狠撞開他，我衝出了咖啡廳。
當衝出咖啡廳後，我幾乎用跑的速度衝到公路，不管是紅燈綠燈，會不會有車撞我，我現在只想用奔跑來發泄。我好像聽到了很多剎車聲，還有叫罵聲，還有驚恐聲……
也許我製造了交通混亂，也許車子連環撞？
這些我管不了，我只知道自己現在好後悔，後悔爲什麼要見這個男人，我簡直是在自取其辱……
我突然覺得活着好累人生沒有一點意義，不知道自己活着是爲了什麼……
我茫然地站在街道中央，殘陽是這麼刺眼，身子旋了一圈，我竟不知哪裡纔是我的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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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地走着，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部勞斯萊斯。
“上車……”車上的主人的聲音異常平靜，叫了一聲。
我木然地轉頭，卻看見了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俊臉，他雙眸噴火，緊緊盯着我的眼睛，一刻不離。
我緩緩搖了搖頭，然後低下頭，幽幽說了一句：“要收拾我，請等我修復傷口過後吧，我現在沒力氣……”
“我叫你上車！”段焰對我大吼時，已經走下車，把我當破布一樣，扔上車子。
“碰……”一聲，他用力甩上車門，之後勞斯萊斯在公路上飛馳。
我像個木偶一樣，任憑他怎麼飆車發泄，雙目空洞地望着風馳電掣般的景物。我現在不想說話！沒有一點力氣說話！像這般的生死時速，卻也沒有給我快感，我全身麻木了，對這個世界的男人徹底的失望。
車子好像是往海邊開去吧，因爲我聽到了海潮拍岸的聲音，還有海鷗的啼叫。
終於，車子在岸口停下了，突然剎車的摩擦聲驚破了天幕。
段焰轉過頭來，看見我仍是一臉木然，他忽地低咒，五指猛地扣住我下巴，粗暴的吻便在下一秒，欺在我脣上。
“該死！”從脣間，他低吼一聲。
然後，火爆的吻便移至我的頸上、鎖骨上、留下了滿身的痕跡。
吻吧！虐吧！我已經沒有知覺，任由他發泄在我身上吧。
前座的空間位置似乎不能滿足他，他突然地放開我，衝了出去，打開了後座門，才抱着我，把我扔到後座的連椅上。
全數車門關上，他的身子終究壓了上來。
無法言喻的快意再次一點點地吞噬我的理智，我痛苦地咬住脣不讓自己叫出聲音，卻終於抑制不住眼角滑下的兩行淚。
“叫我名字！”他嘶啞的聲音朝我吼着。
我依然緊緊咬着脣，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卻更是激怒了他。
也許是我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的身子一震，突然停了下來，伸出手，掰正我的臉。當他的指腹一觸我的淚滴時，我全身一震，空洞地望着他。
我以爲他又再次對我動粗，孰料，他的脣再次欺了上來。
然而，他吻的不是我的脣，卻是我的眼淚，像是蜻蜓點水般，一點點地把我的淚水吞入嘴裡。好溫柔……
我不由自主莫名叫了一句“焰……”
他緩緩轉動臉頰，我的視線漸漸籠聚，終於四目相對，他神色複雜看着我，聲音怪異問：“剛在咖啡廳，你說愛我的話是真的嗎？”
剛在咖啡廳的話只是用來氣司徒燁磊而已，我震驚地瞪大眼。
但他還未等我答話，火熱的脣忽地落在我眼上，幽幽說：“我很久沒有再信任何人了，這一次我選擇相信你，但是以後別背叛我……”
他的語句在命令，可口氣卻像在請求。
我驚駭得說不出話，事實上，我已經沒有機會再去思考，因爲他再次動起，甚至一次比一次用力，像要把我揉入他體內，恨不能與我合爲一體。也許，我與他都是寂寞的靈魂，纔會如此的楔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