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榮耀堡外,阿帕其看見了三五成羣的紅皮野豬到處覓食,別看這些野豬的個頭不大,卻非常兇猛,往往會主動攻擊過往的人羣,要同時對付三五隻,阿帕其自認爲沒有這個能力,更何況在他們不遠處還遊蕩着噬骨獸人,這些紅皮膚的傢伙不會放任他自由出入的。

阿帕其觀察了一下,右手邊的小路有榮耀堡的守衛巡邏,那裡的怪物要稀少許多,爲了保險起見他打算繞道而行,雖然遠了點,至少安全很多。

“嘿!先生,能幫我們一個忙嗎?”

當阿帕其路過東面一個被摧毀的哨塔時,被一聲清脆的聲音給叫住了。他轉頭看了過去,那邊是一個運輸物資的車隊,好像遇上了什麼麻煩,貨物散落一地。幾個弓箭手護衛着這些物資,叫住他的是一個女中士。

阿帕其以爲她需要幫手將這些貨物搬上車,無所謂地來到了她的面前。

“非常感謝你,先生......”

“我是新來的士兵。”阿帕其解釋道。

“噢!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爲你是一位紳士,噢!對不起!我並不是說士兵就不能是紳士。呵呵呵!”女中士乾笑兩聲,掩飾着自己的尷尬。

“需要我做什麼?是這些嗎?”阿帕其將他的配劍插在了腰帶上,挽起袖子就想動手搬那些貨物。

“不不不,既然你是一名士兵,這些事就交給民夫來幹吧!”士兵的任務就是消滅燃燒軍團,沃圖姆斯可不想耽擱了他們的時間。

“沒關係,我很願意爲你效勞!”阿帕其熱情地將一箱箱物資搬上了車。

“我叫沃圖姆斯,你呢?”沃圖姆斯也不好意思看着他一個人勞動,搬東西的同時隨意地跟阿帕其聊了起來。

“阿帕其。阿帕其?卡洛夫。”

“你真是個熱心的小夥子!”沃圖姆斯微笑着讚揚道。

“謝謝,你也很美麗!”

“呵呵呵!謝謝誇獎!”

阿帕其擦着額頭的汗,坐在地上休息,箱子不多,但已經將他累出了一身的臭汗。反觀沃圖姆斯,雖然她並沒有搬多少,但她根本沒有疲勞的樣子。沃圖姆斯見他的樣子便知道他的體力很差。恢復了一下體力,阿帕其要起身告辭,卻被沃圖姆斯叫住了。

“阿帕其,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當然,這次不會讓你白做的。”

阿帕其並不着急去完成任務,只要不是傷害過他的人,他倒很願意幫忙。

“末日領主卡扎克指揮着外域所有的燃燒軍團部隊。當然,我們目前還不能直接跟卡扎克對抗,但我們可以一一而且必須一一剷除他軍團中的軍官,徹底擾亂他們的指揮系統。他們在東邊的痛苦之路派駐了一批恐懼魔王,正是這批恐懼魔王負責着在我們頭頂不停降下地獄火之雨。如果你有信心,請你去清除那些地獄火,還有他們的爪牙,這樣燃燒軍團將受到重大的損失。如果你成功了,回到榮耀堡我會給你獎勵。”這個任務對於一般的戰士而言並不困難,但沃圖姆斯有些擔心阿帕其的能力。

“當然,如果你爲難的話,我會安排其它的人去做,畢竟你幫了我的大忙!”沃圖姆斯有些後悔告訴他這個任務。

“好的,美麗的沃圖姆斯中士,我接受這個任務。”阿帕其已經感覺出沃圖姆斯的疑慮,一股倔強的怒氣使他堅定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那麼......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小心點,阿帕其!保重!”沃圖姆斯心中糾結着,但阿帕其已經答應下來,她也不好意思收回任務,只能爲他祈禱。

揮手告別了沃圖姆斯,阿帕其獨自走在這紅色的土地上,不遠處冒起了紅色的氣焰,這是這裡常見到的景象。當他再次看向那處山坡時,那裡卻冒出了綠色的氣焰,阿帕其立刻就感覺出了不同。在地獄火半島上只有紅色的氣焰,如果出現綠色的,那只有一個可能,那裡有惡魔,因爲綠色就是他們噁心的血液。

阿帕其小心翼翼地順着斜坡走了上去,在山坡不遠處他便看到了一個個冒着綠色火焰的地獄火,它們像失去了控制般四處遊走着。偶爾會有兩三隻醜陋的惡魔小鬼從它們身邊經過,這裡應該就是沃圖姆斯所說的痛苦之路。

阿帕其抽出自己的配劍,小心翼翼地朝右手邊移動,那邊是一個斜坡,他已經看見有地獄火在那裡遊蕩,它們之間的距離不是很近,很容易個個擊破。當他的視線越過斜坡的時候,他驚奇地發現對面有一個堡壘,像是部落的要塞,從那些快要倒塌的木製哨崗來看應該是被廢棄了。

阿帕其觀察了一陣子,確定它已經被廢棄後才朝山坡上走去。不遠處就有一個地獄火在發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阿帕其果斷地出擊,雙手握劍,右手手肘朝外,戰士技能,衝鋒。一道殘影劃過,阿帕其衝向了地獄火。

一擊命中,地獄火被阿帕其的衝鋒打中眩暈起來。但只是一秒的時間它便醒了過來,吼吼地怪叫着用那一堆爛石頭組成的手臂擊向阿帕其。阿帕其彎下上身躲開了它的橫掃,趁着它再次發動攻擊的間隙,一劍劃過它的胸前,他要在地獄火的胸前劃出一道口子來,這是在戰士學院學到的技能,撕裂,能使敵人不斷的流血,從而讓他失去戰鬥能力。

一劍劃過地獄火的胸前,阿帕其趕緊後撤,他可不想被那些噁心的綠色汁液給沾染上,雖然不知道這種像石頭一樣的惡魔會不會有那種汁液,但阿帕其可不想去驗證。再一次的衝鋒,仍然只讓地獄火眩暈了一秒,這已經是阿帕其的最大能力了,還沒等地獄火醒來,重重地一劍由上而下,戰士技能,致死打擊。一次殘忍的突襲,對敵人造成雙倍的武器點物理傷害,並降低敵人短時間的恢復能力。如果有治療職業給地獄火療傷的話,在它中了阿帕其的致死打擊後,短時間內無法幫助它恢復體力。

“這些惡魔也並沒有那麼可怕。”阿帕其在心裡想着,兩次的攻擊後,他沒那麼害怕了,躲避着地獄火的攻擊,狠狠一劍貫穿了它的腹部。地獄火發出怪異的吼吼聲轟然倒地,那一直連接着身體的惡魔力量也隨之化爲了綠色的氣體消散,只剩下地上的一堆爛石頭。

幹掉一個,阿帕其也累得夠嗆,趕緊退了回去,確認沒有危險後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氣。戰鬥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他才發現,握劍的雙手不停地在抖動,害怕嗎?他不敢確定,只是心中的信仰使他不得不鼓起勇氣前進。

休息了一會兒,阿帕其慢慢地爬上火紅的山坡,望眼打量了一下,在他的視野裡還有三個地獄火,六隻惡魔小鬼,還有一個穿着盔甲,背上有兩隻蝙蝠羽翼的恐懼魔王。恐懼魔王來回地在山坡下走動,六隻惡魔小鬼分爲三隻一隊,一蹦一跳地跑着,只有地獄火比較分散,看來只能先解決掉那些地獄火了。

正當阿帕其想要再次發起衝鋒的時候,從天空上落下來一隻馭風者,這種有着尖牙跟利爪的怪獸是部落的飛行坐騎,它能跟據主人的意願將他帶到任何地方。

一個棕毛尖角的牛頭人甩着他光禿禿的尾巴衝向了那些惡魔。衝鋒,挫志怒吼,雷霆震擊,順劈斬。連續幾個技能,山坡下剩餘的惡魔就被他消滅殆盡。

阿帕其趴在山坡上,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看着牛頭人身上光鮮的盔甲有些羨慕,害怕地向後退去,出征前老師就告訴過他們,雖然部落與聯盟暫時聯起手來,但私底下的廝殺經常都會發生。他怕,怕那個牛頭人會發現他。

怕什麼來什麼,在退回去的時候,一緊張將一小塊碎石碰掉下去,雖然聲音不大,但仍然沒逃過牛頭人的耳朵,牛頭人吹起了口哨,他是在呼喚他的坐騎。阿帕其也顧不上暴不暴露了,站起身轉身便逃,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但他逃跑的速度在馭風者的眼裡就如同蝸牛般讓人可憐。

還沒等馭風者落地,牛頭人就從它的背上跳了下來。見是一個人類,嘰哩咕嚕地說了一串阿帕其聽不懂的語言。

阿帕其握緊劍柄的手心已經滲出汗來,劍尖直指牛頭人,緊張地看着他,從剛纔偷看到他的戰鬥力來看,自己應該不是他的三招之敵。

“人類,爲什麼在這裡?”牛頭人用通用語衝着阿帕其問道。

阿帕其死死盯着他,臉頰都流出汗來,不停地嚥着唾沫,他很緊張也很害怕,他已經忘記了去回答。

“呵呵!放鬆,我並沒有惡意。想不想聽一下我們牛頭人的笑話,呵呵呵!真的很好笑的!”牛頭人好像並不打算跟阿帕其打一架,將自己的刀插回了刀鞘。

“你知道嗎?曾經有個女牛頭人對我說,嘿!有一次我笑得太厲害了,結果把牛奶灑了一地。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牛頭人獨自講着笑話,捂着自己的肚子大笑,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

阿帕其根本沒心情跟他開玩笑,用劍尖指着他小心地戒備着。

“嘿!人類,你這樣很不禮貌!”牛頭人向阿帕其走近幾步,阿帕其就會害怕地後退幾步。

“你確定,你不會傷害我?”阿帕其哆嗦着用通用語問道。

“嘿!我們善良的牛頭人是崇尚和平的,只希望每天放放牧,打打獵,我們不喜歡戰爭。所以,我請你不要侮辱我這個有着高貴傳統的牛頭人。”阿帕其的不信任激怒了牛頭人,他的鼻孔裡噴出白煙,很惱怒地衝阿帕其說道。

“好,好吧!我暫且相信你的話!”阿帕其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劍,他害怕自己真的激怒他。

“嗨!我們來認識一下,貝恩。貝恩?血蹄。”牛頭人看見阿帕其放下了手中的劍,高興地伸出了他那只有三個指頭的手。

“阿帕其?卡洛夫。”阿帕其小心翼翼地伸出他的右手,雖然牛頭人表示了友好,但他心裡還是警惕他的一舉一動。

“很高興認識你!”貝恩握上了阿帕其的手,一用力將他拖了過去,然後用自己的手臂掐住了他的脖子。

雖然阿帕其在貝恩動手時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但那股力量太大,使他甩不掉那隻手臂,大意間被對方卡住了自己的脖子。阿帕其嚇得驚叫,他的劍掉在了地上,現在他只能用雙手死死地掰着貝恩那隻強壯卻長滿黃毛的手臂。

阿帕其以爲自己就這麼完了,當他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那股力量消失了,貝恩放開了他,他又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

“這是對你剛纔的無禮作出的懲罰。好了,現在我們重新認識一下!”貝恩鬆開了手,開心地看着跪在地上喘氣的阿帕其。

在地獄火半島的東部,塞斯高的西面出現了一道奇怪的風景。在一處山坡上,一個身着布衣的人類青年跟一個披着鮮豔鎧甲的牛頭人坐到了一起。

“阿帕其,你知道嗎?你剛纔差點死在我手上,我還以爲是惡魔在上面。”

“感謝你的手下留情,我還有更重要的使命沒有完成!”

“你是聯盟的新兵嗎?”

“是的。”

“你的鎧甲呢?”

“我只有它!”阿帕其揚了揚手中的劍。

“你真是個可憐的傢伙!”

“我們能成爲朋友嗎?”見阿帕其不說話,貝恩出口問道。

阿帕其震驚地看着他,他不敢想像,一個牛頭人會跟一個人類提出做朋友。

“如果,烏瑞恩國王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做朋友!”雖然被貝恩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相談下來,他能體會到,眼前這個牛頭人確實崇尚和平。

“我想,我的父親也不會介意的!”貝恩呵呵地笑着望着前方,彷彿在掩飾着什麼。

“父親!我的父親他會在哪呢?”阿帕其也隨着貝恩的目光看向了遠方。

阿帕其沒想到,他第一個真正的朋友不是聯盟中的一員,而是被聯盟稱之爲敵人的部落成員。他更加想不到,這個部落朋友的真正身份是牛頭人酋長凱恩?血蹄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