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忽然出現的高手,那冷冽好似臘九寒天堅冰一般的殺氣,長孫無忌自然明白葉元在不是必死的危機之下是不可能暴露靈魂大巫的能力,便主動出手。
長孫無忌的能力對於很多人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了,這忽然冒出來的奇特儒道高手,已經讓很多勢力都注意到了,一語喝死御鬼宗的一個金丹期的高手,這能力,哪怕是一些修成儒道口伐天下神通的儒道高手,也絕對沒有這種能力。
既然如此,不外乎多暴露一點,外界對長孫無忌的估計越高,那麼,就算是遇到什麼逼不得已的情況,葉元親自施展出靈魂大巫的能力,也能遮掩過去。
長孫無忌手執一般紫竹大筆在虛空夠了,以天地之間無處不在的浩然正氣爲墨,書寫出來的自己,帶着一種浩然博大的味道,一個個字跡破空而去,向着那帶着銀色面具的高手襲去。
而鬼手怪醫也是氣質沉穩,帶着一絲凜然,這高手雖然將氣機鎖定在葉元身上,那握在腰間劍柄的手一直沒有動,但是不管如何,鬼手怪醫都不會讓葉元死。
說中急速的結印,大袖一揮,便有數百條漆黑的小蛇化爲一股子森然詭異的蛇羣,一條條漆黑的小蛇張着大口向着那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影撲去,那小蛇帶着淡淡的精神波動,這是隻有生靈纔會有的波動,雖然陰氣森森,但是卻無半點陰氣。好似只是豢養在鬼手怪醫手袖中的毒蛇羣一般。
那小蛇張開大口,那兩個足有三寸長的獠牙,無不說明了這點。
數百條小蛇鋪天蓋地的撲來,還有一個個“劍”字好似真正的神兵利器一般帶着破空聲向着這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影襲來,終於讓其身形頓了一下,從極快到極靜,似乎根本沒有絲毫的違和一般。瞬間停了下來。
氣機牽引之下,根本不可能做到閃避,要閃避就只能是一個結果。中招!
長孫無忌以儒門六藝之中的書,變化之下,施展出來的字。字之上蘊含的意念越多,能將這個字本身的意境表達的越多,這個字的威力就越大,而以長孫無忌的水平,這每一個字都已經有着金丹期前期劍修的攻擊力了,雖然不能壓制着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影,但是卻每一個字都足矣給其造成不小的麻煩,更何況,長孫無忌手中的大筆都沒有停下來過。
葉元面色不變,站在二人身後看着這忽然出現的人影。此人的靈魂波動忽然出現在裡許之外,那一處必然是一個空間錯亂的節點,那一點於至少數十里之外的某一處重合,好似一張紙的兩端重合在一起辦,不然的話。不可能忽然出現。
此人的氣息極爲怪異,靈魂波動都極爲細微,神魂更好似一塊堅冰一般,冰冷沒有一絲波瀾,整個人根本感覺不到一絲情緒波動,整個人都好似一塊萬載玄冰一般。冷冽的殺機哪怕在與另外兩人對戰,也是死死的鎖定在葉元的身上。
忽然,葉元感覺到那冷冽的殺機瞬間一緊,一股子讓葉元頭皮發麻的危機感瞬間出現在心頭。
躲開!
沒有絲毫猶豫,葉元便瞬間將自己的靈魂之力在體表一放一收,一瞬間便將這帶着銀色面具人影的冷冽殺機卸掉,好似一條滑不留手的游魚一般,瞬間向着右邊閃去,一瞬之間,便閃出一丈遠的距離。
而在同一時間,便見這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影握在腰間劍柄之上的手忽然動了一下,一道刺目的寒光瞬間亮起,似乎將周圍的環境都在瞬間照亮了一般,一道快到不可思議的劍光在看到的瞬間,便已經爆射而出,見到瞬間刺破長孫無忌書寫的那七八個“劍”字,而後更是刺穿了鬼手怪醫放出的蛇羣術法。
一道壓縮到極致的劍氣,在看到的瞬間,便已經從葉元剛纔所站的位置之上爆射而過,那一道讓周圍的環境都爲之大亮的劍光讓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閉了起來,似乎看一眼眼睛都好似被利劍刺入一般。
葉元閉上雙眼,皮膚之上被刺激的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哪怕與那道快到不可思議的劍氣相隔了一丈多遠的距離,但是左半邊身子也好似被無數細小的劍氣射中了一般,皮膚生疼。
過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才聽到那尖銳而刺耳的破空聲隨之傳來。
葉元閉着眼睛,聽不出喜怒的聲音也在長孫無忌的腦海之中響起:“長孫,攻!”
長孫無忌聽到葉元的話,那還沉寂在那一劍的震撼之中的心,頓時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而後好似本能一般,瞬間連續書寫了三個“劍”字,一尺大的字跡飛出之後便迎風見長,瞬間化爲一人高,“劍”字飛出,好似劍氣破空一般,瞬間擊中那帶着銀色面具的人身上。
嘭嘭嘭的三聲爆炸聲,那帶着銀色面具人影周身丈許範圍,都被長孫無忌的“劍”字轟的一片狼藉,聽到葉元的話,下意識的攻擊完成之後,長孫無忌才瞬間明白,這人那塊到不可思議,除了提前避開之外必然是一擊必殺的劍氣定然是積蓄了不少的時間了,也明白了爲何從一出現,其右手便握到了左邊腰間的劍柄之上,那不是爲了方便出劍,更是爲了壓制那積蓄的直欲爆開的劍氣!
長孫無忌退到葉元身前,雙目滿是凜然的望着那塵土之中的人影,而鬼手怪醫也被那一道快到不可思的劍光給震懾住了,若是此人剛纔那一道劍氣是攻擊除了葉元之外的另外兩人,無論是長孫無忌還是鬼手怪醫,二人都自認爲必然被其一劍秒殺,絕無倖免!
塵埃落定。那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影微微彎着腿,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破爛爛,右手卻還是在左邊腰間那劍柄之上握着,看其劍柄,此間最多隻有二指寬,那看似古樸沒有什麼特別的劍鞘似乎似乎也不是普通貨色,最起碼其積蓄劍氣的時候衆人沒有一個能感覺到異常的。
忽然。這帶着銀色面具的人微微一顫,面具之下便流下一滴滴血跡,那破破爛爛的衣衫之下。也忽然爆射出數十道細小的傷口,一道道血箭濺射而出,顯然是剛纔強行壓制傷勢。忽然壓制不住,一起爆發開來。
長孫無忌還準備有什麼動作,葉元卻感應到此人的靈魂波動忽然產生了一點異樣的波動,葉元才立刻道:“我們走吧,他追不上我們了。”
鬼手怪醫目光閃動,顯然要殺人滅口,但是看着這帶着銀色面具人影的動作,那滿身的血跡,卻連悶哼都沒有。再次準備出手的動作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葉元看着這人影,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帶着銀色面具的人沉默了片刻。才以一種極爲彆扭的語調道:“零……”
葉元點了點頭,對長孫無忌二人道:“我們走吧……”
長孫無忌顯然還是有些耿耿於懷,身爲葉元的巫奴,遇到這種情況,必然是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衆人前進了數裡,零卻還是站在原地,渾身浴血,保持着剛纔那個姿勢,葉元看了長孫無忌一眼,似乎明白其疑惑一般。聲音再長孫無忌的腦海之中響起:“他看起來已經是身受重傷,只是強忍着站着而已,但是其靈魂的波動之中,卻有一種致死的意念,無論你們剛纔誰出手,都是必死無疑。其出手之後,便是其致命破綻出現的瞬間,但是他那面具卻是一個極好的防禦法寶,所以你才能擊傷此人。”
長孫無忌沉默了下來,那一道快到不可思議的劍光,就算是長孫無忌都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大爲震驚,看到的時候,劍氣已經爆射而過出現在你身後了,這種速度,除了如同葉元剛纔一般,提前一步避開之外,必中無疑!
而被那凝聚到極致,壓抑了好半天積蓄力量的劍氣射中的話,除了被那爆開的劍氣切割成一堆碎肉絕對沒有第二個下場!
葉元也是斟酌了好幾個念頭,纔不得不放棄,就算是以靈魂大巫的手段出手,此人也會因爲氣機牽引之下悍然出手,那一劍,葉元完全沒有把握擋得下來,除了提前一步閃開之外,看到之後,便再無閃避的機會,哪怕能瞬間湮滅其靈魂,對方的本能也會同一時間出手。
回頭望了一眼,葉元卻並無多少遺憾。
“真是可怕的傢伙……”
前進了十數裡之後,葉元便忽然失去了對零的感應,卻是跨過錯亂空間的某個節點了。
而方纔所在的地方,感應不到葉元三人的氣息之後,零才趔趄着站起身,周身浴血,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服下兩顆丹藥之後,那還在流血的傷口便緩緩的止住,而後重重的咳出一口血,顯然比葉元說的還要嚴重,那超越其境界和實力的速度,帶來的副作用便是其出手的瞬間和出手之後那虛弱的狀態,僅僅長孫無忌那三個“劍”字的攻擊,便讓其重傷,等於以肉身硬抗了那三個字的攻擊一般!
下一刻,不遠處便忽然出現了十幾個人影,看着渾身浴血的零,頓時一喝:“又是此人,他受傷了,幹掉他!”
十幾個修士,最低的也有初胎期,最高的有化丹期,但是這時候,他們其中任何一個,所帶着的氣勢都要超過零。
十幾個修士合圍而來,更有人激發符篆向着零射來,那種冷冽好似堅冰一般的殺氣又再次出現。
噗嗤一聲,零身上那剛剛修復的傷口頓時再次爆裂,空氣之中那一道道濺射而出的血跡還在半空,零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下一刻,一道殘影閃過,便出現在十幾個修士的後方。
其中一個修士艱難的轉過頭,眼中帶着不可思議:“好快……”
下一刻,其腦袋便從脖頸之上跌落了下來,在地上滾動了好幾圈,噗嗤,一道血泉從其脖頸之上爆射而出,下一刻,好似引動了什麼一般,十幾個修士,腦袋都從畢竟之上跌落了下來。
噗噗噗……
一道道血泉噴射而出的聲音接連響起。
零再次噴出兩口鮮血,帶着血跡,向着相反的方向趔趄着走去。
“任務,失敗……”
另一面,一週之後,行走了至少上萬里路的葉元三人,終於有些扛不住了,鬼手怪醫手上的五彩禁元水晶已經只剩下九個了,這意味着給進去之時準備的九個五彩禁元水晶已經徹底耗盡!
鬼手怪醫顯得有些焦躁不安了起來,就算是夜間行路,對應頭頂星空之中的星辰來辨別方位,不斷的調整,也完全無濟於事,因爲空間的錯亂,已經讓看到的都變了方位,錯亂之後的結果便是,對應星辰的方位,明明是向着北走的,但是卻因爲空間的錯亂,實際上是向着南走或者東走,都完全有可能。
再次過了七天之後,鬼手怪醫手中的五彩禁元水晶已經只剩下五個了,這時候,已經開始琢磨着如何離開,而不是如何前進了。
這些天,已經見到了數十個因爲吸納了這裡的爆辣混亂天地元氣而走火入魔五內俱焚而死的修士了,鬼手怪醫很明白若是他的五彩禁元水晶用完,不能繼續將那些爆辣混亂的天地元氣抵擋在外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葉元看着鬼手怪醫,道:“鬼手先生,現在大家可以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了吧?”
鬼手怪醫面色微微一變,卻沉默了下來,半晌之後,澀聲道:“你想談什麼?”
葉元帶着一絲微笑,道:“很簡單,你將我想要的東西給我,而我,帶你去找到你想要的!”
鬼手怪醫微微一震,立刻道:“不可能,必須等我得到之後!”
葉元輕輕搖了搖頭,道:“鬼手先生,合作,交易,要以公平爲原則的,你擁有的東西,說實話,我不一定特別需要,我有足夠的時間,而我,現在擁有你急需的東西!”
頓了一下,葉元才帶着一絲溫和的笑容,輕聲道:“你不會忘記我修煉的是什麼吧?哪怕你那面具也難以在我面前掩飾你體內那龐大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