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唐納德正在領主府裡觀察着生命之樹精神視野中幾個顏色深淺不一的紅色光點。
烏瑟爾、凱爾薩斯,巴恩、提克兩位警備隊長,還有三位法師之中的魯塞爾,這些手下都靜靜的站在唐納德身前等待他們的主人下命令。
片刻之後,唐納德吩咐道:
“烏瑟爾,你去作坊那裡,凱爾薩斯,鐵匠鋪你最熟悉,就去鐵匠鋪那裡,魯塞爾你去鎮上新開的那家旅店,巴恩提克你兩個帶上幾個警備隊員一起順着商業街主幹道把在那幾家商鋪前面鬧事的人都控制住,我不管情況如何,只要不要讓他們鬧出太大的事情就好。”
克林頓正在鞏固境界,莫瑞和迪納也都在工作中,所以唐納德手下的武力目前只有這幾位可用。不過對付一些鬧事的無賴混混應該也足夠了。
“至於我,就去會會你這個心懷敵意最重的傢伙到底是何許人也!”
說完,主從七人當即分開行動。
此時的鍊金之火店鋪門前圍着不少人,大多都是看熱鬧的鎮民,也有一些外來者和冒險者。
身披一件斗篷將自己身份隱藏的唐納德遠遠就聽到一個公鴨嗓的男聲在那裡嚎叫着,看這情況,心裡暗自冷笑道:“呵呵!砸場子的來了!”
對此唐納德早有準備,就是爲了預防這種情況發生。
因爲在店鋪裡安排了一位法師坐鎮,所以唐納德並不擔心會出什麼亂子。自從領地事務越來越多了之後,莫瑞他們三位私人法師也被唐納德安排了工作,三人每十天一輪換,分別在領主府授課、在冒險者工會鑑定工作,以及在鍊金之火坐鎮。
其中在鍊金之火的工作最爲悠閒,平時呆在店裡可以自行安排時間,研究法術、修煉冥想都可以。只有遇到侍從處理不了的情況纔會出面,比如店裡出現了辨識不明的材料就需要他們這法師出來辨認了。
見到好戲纔開頭,唐納德決定他還是暫時先不出面,看看莫瑞法師如何處理這件事再說。
就見那位公鴨嗓在鍊金門前聲嘶力竭的叫喊着。
“還我的寶貝……,你們都是貴族的狗腿子,心腸一樣的黑,專門欺負我們這些平民!”
只是除了個別外地來的冒險者們,周圍的鎮民一個響應他的挑撥的都沒有。也怪這位不瞭解情況,要知道達拉然的領民們都是因爲唐納德這位領主,才能夠過上如今這樣安穩富足的生活,對唐納德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痛恨?
尤其是暮色鎮的鎮民們,在領地中的身份地位已經隱隱比兩個村子裡的人們高出一頭,有比較才能感覺到差別,鎮上的環境和待遇無疑都比村子裡要優異,而這都是因爲領主大人的恩惠,還有自己家人的努力,所以他們一直都盡心盡力爲唐納德工作。兩個村子裡的村民生活環境與達拉然之外的領地裡那些村莊相比,也要好上不少,也沒有貴族迫害平民的狗血事情發生。
再者鍊金之火店裡不少產品都是鎮上居民在作坊裡生產的,如果店鋪被迫停業了,勢必會影響不少鎮民家裡的收益。這位不清楚底細,連他們都一起罵了,當然不會引起鎮民們同情,反而讓他們都有些反感。
所以這傢伙搏取同情的這一計劃算是徹底失敗了。
從人羣議論和那位的訴苦中,唐納德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位據說也是一個冒險者,一次冒險中在一處殘破墓穴中發現了一箱秘銀,將其中一塊拿到鍊金之火來出售,卻被店家強行扣下。
聽到這兒,唐納德就心中冷笑。這種錯漏百出的計劃,也不知道是這位自作主張自己想的,還是他背後的勢力安排的?想要靠這樣拙劣的藉口就打擊鍊金之火的聲譽,簡直是異想天開。
“出來了,出來了!”
就見人羣一陣騷動,一身灰色法師袍的莫瑞走出店門。雖然神情還算和藹,但是自有一股威勢震懾的周圍人羣議論聲都小了許多,那位苦主也一時沒了聲音。
一個外來的商販在旁邊感嘆道:“這就是法師啊!真威風!”
有鎮民自豪的對這位說:“法師我們見多了,我們領主大人就是一位強大的法師,手下還有四位法師呢,這就是其中的一位,領主大人的私人法師莫瑞法師!”
莫瑞來到坐在地上申訴的冒險者面前,眼神平靜的看着他,直到那位苦主微微冒汗,這才慢聲問道:
“你說你發現了一處寶藏,裡面有一箱秘銀!”
聽到法師的問話,這冒險者又叫喊起來。
“你們這些奸商,吃人的惡棍,還我寶貝……”
莫瑞法師根本沒有解釋,也不屑解釋,等到那位叫累了,他才冷哼一聲向周圍問道:
“目前爲止,這些故事都是你一個人在說,是真是假,誰也不知道,我只問一句,可有人看見他帶着東西走進我們鍊金之火嗎?”
周圍人羣聽了這樣的問題,都忍不住回想。
記憶是一個十分複雜有趣的東西,大多數人都不可能記住半個小時之前在眼前匆匆而過的事物,但是其實那些記憶都儲存在人的大腦中,只要有適當的外力激發,就有可能回想起來。
果然就聽有兩個人突然大聲說道: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這傢伙空着手進去的,不一會兒就跑出來大叫,把我們都引過來了!他根本沒帶什麼箱子!”
“就是!法師大人,我也看見了,他在說謊……”
…………兩個目擊者一個是鎮上居民,一個卻是外來的冒險者。
見到人羣看向自己的目光全部轉爲懷疑,這位苦主馬上叫道:“胡說,我明明就帶着一塊秘銀進去的,寶貝都被他們搶走了……”
莫瑞這時候說道:
“你說有一箱秘銀,就算被我拿走一塊,那麼應該還有剩下的,你要是能拿出一索秘銀出來,我便代表鍊金之火當衆向你道歉,並且以一件鎮店之寶作爲交換!怎麼樣?”
這一次這位苦主算是真的啞口無言了,臉色憋的通紅,卻仍舊沒有一句話出來反駁。
中年法師這才臉色一變,冷笑道:“騙人也不想一個合理的故事,我成爲法師幾十年了,也就只有在梅塞爾大師那裡看到過幾次秘銀,最大的也不過牙齒那麼大的一小塊,還被大師視爲珍寶,你當秘銀是土裡的石頭到處都是嗎?還一箱子秘銀,你怎麼不說你父親是國王,而你是一位王子殿下?”
這位公鴨嗓這時候已經臉色死灰,人羣裡傳來一陣陣鬨笑聲。
“哈哈!真是個愚蠢的騙子……”
“把他抓起來,關到警備隊牢房,看他還敢在達拉然行騙?”
“對,抓起來!抓起來!”
“不要讓他跑了……”
看到這裡,唐納德知道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對於莫瑞法師穩重又富有智慧的處理方式,唐納德感到十分滿意。
正準備返回領主府,就看見對面街邊一輛馬車中有人在隔着窗簾向他招手,唐納德心中疑惑,不過看到那輛馬車的標誌後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於是一點也不擔心的走上前去。
進了車廂裡,果然見到來人就是金索爾拍賣行的幕後老闆,前王國情報頭子,銀狐昂格瓦。
金索爾拍賣行,還有那金幣型的標誌,這麼俗氣的名字和招牌,帶有濃濃的暴發戶氣息,也只有這位想的出來。不過按照這位的想法,應該是越普通俗氣,越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好方便他暗中的活動。
“老先生,歡迎你到達拉然來!怎麼不到領主去,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這位滿頭銀髮的老者笑着開口說道:“男爵大人!雖然知道你的領地建設的不錯,但是今天親眼見到卻仍舊讓我大吃一驚呢!”
“老先生只是來稱讚我的嗎?”
“本來想秘密到你的領主府去找你的,不過現在遇到了也正好,這一次是有一個壞消息要來告訴你,信件上說不明白,我又太久沒有出來活動了,所以就親自來給你說說!”
“哦?”唐納德聽了神色變得鄭重起來,能讓這位親自出動來告知自己的壞消息,估計肯定不是一般的情況。
“那真是辛苦老先生了,有什麼情況,你派人來通知一聲就好了!”
昂格瓦擺擺手,示意唐納德不必多說什麼感謝的話。
“我問你,你可知道這兩天你領地發生的這些小麻煩背後是誰的授意嗎?”
唐納德脫口就說:
“猜也能猜到,法師協會那邊不是說那位法師已經被關了禁閉嗎?那麼我的敵人就剩下麥克白這傢伙了!”
“你還忘了一個人!”
唐納德有些疑惑的問道:“還有誰?我不記得除了這兩位之外我還得罪過誰!”
“當然是大王子安德魯殿下了!”
“安德魯王子,我與他只在王都遠遠照過面,連話都沒有說過,老先生你不是說笑吧?”
銀髮老者嚴肅的說道:
“你看我像是說笑嗎?”
“有時候並不是你不主動招惹對方,人家就會不忌恨你。你可知道麥克白背後是哪位大人物?”
被老者一句話點明,唐納德也就知道了其中原因。兩位王子競爭大位,王國各方勢力除了中立者之外,都在這兩位之間選擇自己的陣營。而傳言麥克白家族正是支持大王子一系的鐵桿核心成員之一。
“原來如此!因爲我與麥克白家族誓不兩立,那位安德魯殿下也把我視爲敵人了嗎?”
銀髮老者語氣沉重的說道:
“不光如此,如果你僅僅得罪了麥克白家族,大王子一方忙着圖謀大事,是不會在意你們的私人恩怨的。但是錯就錯在你在聖劍要塞的時候與二王子都瑞太過親近,然後又與支持都瑞的安瑟爾家繼承人費迪南德交好,安德魯爲人本就心胸狹窄,只要他視你爲威脅,就一定會盡全力剷除你!”
“我不認爲這樣有什麼錯!我與誰交往,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他安德魯王子真的如此氣量狹小,那麼我也不介意與他較量一番!”